第二百零一章 真是個可憐的妹妹
聚賢莊。
丐幫幫主夫人康敏，在此地發出了英雄帖，廣招天下群雄聚義，意圖對付蕭峰、慕容復以及魚龍幫，或許還要捎帶上一個人，大理鎮南王段正淳。
此刻聚賢莊之中，已經匯聚了不少的天下英豪，就連少林寺也派了兩位玄字輩的高僧，丐幫的四大長老也問訊而來。剩下的...多是本就同這幾人不對付的。
蕭峰的對頭還少一些，主要是慕容復同魚龍幫，那些死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手的江湖人的親屬們，以及魚龍幫擴張之路上得罪地方豪強，此番基本都到場了。
被逼離華北的漕幫，也派出兩位護法來到聚賢莊，漕幫同魚龍幫雖然暫時休戰，但可并沒有把手言和。
若非明教離得遠，恐怕也想要來摻和一手。
這件事情畢竟牽扯頗深，尤其是那些趕來湊熱鬧的江湖人，其實對此事都只是一知半解，只是在江湖上聽說了些風聲，便匆匆趕來。
至于蕭峰究竟是不是殺人兇手，很多人在心里還是存疑的，聚賢莊的江湖人，不能說全都是來湊熱鬧的，但真正存了圍武林除害，替死去的人討個公道的，估計也確實沒有幾個。
江湖人么...雖然有時以義氣相投，看似氣魄非常，實則并沒有看上去那般光鮮。
單說在場的江湖人，便有不少互相不對付的，但大家都看在游氏雙雄以及馬夫人、還有少林與丐幫的面子上，表面上暫時放下個人恩怨。
“夫人可否將這幾件事情串聯起來講述一遍？”有一位江湖人起身對著康敏拱拱手，道：“在下一路道聽途錯，傳言蕭峰、慕容復、鳩摩智以及段正淳相互勾結，欲要聯合四方勢力入侵大宋...在下想要知道，此事究竟是夫人臆想，還是已經有了確鑿證據？”
康敏坐在右側首位，起身先是行了一個禮，然后才道：“小女子只是一介婦人，當日被蕭峰這個狗賊擄走之后，親眼所見白長老與全舵主為救小女子先后死于此人之手，此人還以白長老與全舵主的絕學將二人殘忍殺害，意圖嫁禍給慕容復...”
“夫人，在下有一個疑問。”此時有一個江湖人不等馬夫人說完，便非常沒有禮貌的出言打斷，疑惑道：“蕭峰既能殺了白長老以及全舵主，為何夫人能夠幸免于難，還能從蕭峰的手中逃脫？蕭峰的武功想必在場的各位都很清楚，我想甚至不少人都是親眼見識過的，如果蕭峰想要殺你們，你們自認能跑得了么？”
眾人聞言，頓時陷入沉默思索之中，片刻之后無奈搖頭。所以眾人便將疑惑的目光對準了馬夫人，看看她有什么說法。
“這...”馬夫人面露難色，一張素白的俏臉泛起微紅，低頭沉吟嬌羞之模樣，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讓她難以啟齒。
一旁的聚賢莊少主游坦之，見馬夫人在自家地盤上要受了委屈，連忙開口替馬夫人解圍，起身道：“因為蕭峰這個狗賊覬覦馬夫人的身子...”
“坦之！”游氏雙雄的之中的游驥，低聲呵斥了一句，沉聲道：“回屋去，這里沒你說話的地方。”
游坦之還想要爭辯幾句，但是看到父親嚴厲的目光，心中一顫，不情不愿的離開了大廳，臨走時下意識回望，同馬夫人看過的眼神正巧對上，又看到馬夫人眼中帶著感激，對自己點頭微笑，頓時便覺著柳暗花明，世界又是一片晴朗。
心情也沒有那么失落。
游坦之離開之后，馬夫人也沒有重復解釋，像是默認了游坦之的說詞，但這種事情確實也不好三番兩次逼問一個“弱”女子，見到馬夫人神情愈發的疲倦，游驥更是將馬夫人送入屋中休養，由他來向群雄轉述這件事情的始末。
江南。
好不容易醒來的段正淳，在聽說了這些江湖上的事情之后，人都傻了。
這里面還有我的事兒？
王夫人坐在一旁冷笑道：“原來馬夫人也是你的姘頭，此番怕是你這個負心漢，得罪了人家，人家徇私故意報復你。”
鳩摩智則不動聲色的將王夫人擋在自己身后，對著段正淳說正事：“段王爺，慕容復同蕭峰，說到底只是兩個江湖客，但你我不一樣...你是大理鎮南王，小僧也身為吐蕃國師，一舉一動接代表著兩國態度，此番斷不能被江湖上的傳言所影響，導致同大宋的邦交出現嫌隙摩擦。”
段正淳深以為然，連忙搭話道：“國師的意思是？”
“小僧欲往汴京一行，朝見大宋天子，以期吐蕃大宋兩邦永安。”
“如此，在下小王與國師同去。”段正淳想了想，又道：“不如我等先去魚龍幫...等解決了小康之事，再請魚龍幫的幾位高手南下助拳。”
鳩摩智雙手合十，道：“善！”
明教十分厲害，號稱圣公的方臘，武功已臻化境，其麾下高手眾多，雖然單獨拿出一兩個來也并非是鳩摩智與丁春秋的對手，，但奈何明教不講武德...只憑借二人之力，也實在是不愿意同明教為敵。
再說了，得罪了明教的是慕容復，又不是大理段氏與吐蕃還有星宿派？
如果說王語嫣被擄走，段正淳與丁春秋還有出手的理由，可現在被抓走的只是一個包不同...不對，號稱江南一陣風的風波惡夜探明教總舵，也被對方生擒了。
據說明教眾人還有意將二人送去聚賢莊祭旗，但因為山高路遠，恐出了不必要的變數，而放棄計劃。
見這幫男人商量正事，王夫人便在情敵阮星竹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
李青蘿對于阮星竹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說實話，李青蘿都覺著此事實在是怪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素未謀面的情敵生出親切之意。
好厲害的狐媚子。
但幾日相處下來，才知道這個女人除了好玩兒之外，性子倒也算得淡泊，不爭不搶...怪不得自己以前并沒有聽過她，想對比其一直跟自己爭風吃醋的幾人，尤其是那個秦紅棉來說，同她做姐妹...也并非不可以。
天下男子皆薄幸。
段正淳離開她的身后，她是有這樣的覺悟的。
但段正淳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又恨不得自己倒貼上去...在段正淳昏迷這些時日，她心中甚至一度暗暗祈禱：若能讓淳哥醒來，她愿意付出一切。
“姐姐的皮膚真好，不知道是怎么保養的...小妹當真是羨慕。”阮星竹將王夫人叫出來，自然是要說一些女人的話題。
王夫人對此非常有心得，雖然有心想要說一句：這是天生的，但看了看對面的阮星竹其實并不比自己差多少時，便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一些獨門的秘訣。”
“可惜，可惜...段郎常說姐姐皮膚最是滑嫩，小妹還想著跟姐姐取取經，既然是姐姐獨門秘訣，小妹還是不要亂打聽得好...”阮星竹一臉可惜。
說者無意，但聽著有心，王夫人聞言心中一動，連忙問道：“淳哥跟你在一起時，還說起我的事兒么？”
“說得呀...不只是你，其她幾位姐姐也提起過，但還是提起姐姐最多...呀，莫非段郎在姐姐這里，從來不曾提起我們么？”阮星竹一邊說著，一邊做出沮喪的神情，道：“看來果然還是姐姐最得段郎喜歡，小妹這里段郎恐也只是在閑暇時，才能想起光顧...這一想，便是十多年。”
王夫人見阮星竹露出悲傷神情，心說：真是個可憐的妹妹。
連忙寬慰道：“別提那個負心漢，嘴上說著最喜歡別人，可還不是照樣十多年不露面？”
這話一出，兩位女子對視一眼，頓覺同病相憐，手挽手去到一出廂房之內，準備好好談談女兒家的心事兒。
第二日一早。
眾人收拾了一下，拖家帶口準備一同北上，包括王夫人、阮星竹、王語嫣以及阿碧等一眾女眷，只有丁春秋以自己還要捉拿逆徒的“借口”獨自離開，并未與眾人通行。
大理段氏的四大家臣，除了朱丹臣快馬返回大理報信兒之外，其余眾人跟著大小王爺，一同游歷中原。而段正淳也趁此機會，讓段譽先行拜見兩位姨娘。
段正淳心里也是有小算盤的，自己的兄長保定帝已經出家，雖然現在暫代皇位，也只等著自己回去便會將皇位傳給自己，自己當了皇帝之后...后宮之中，自然要三宮六院的，到了那個時候，便不是鳳凰兒一句擺彝族一夫一妻制的傳統習俗便能夠阻止了。
當然，皇后自然還是鳳凰兒的。
魚龍幫總舵。
同聚賢莊一樣，此地也成了天下江湖人聚焦之處。
因為被聚賢莊點名的那幾人，在這幾日紛紛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洛陽。
蕭峰、慕容復、鳩摩智以及段正淳，有人看到他們不僅僅只是來到的洛陽，更是看到他們先后進入了魚龍幫總舵。
最一開始，是有一些膽子大的江湖人，也可能是聚賢莊一伙派來探聽消息的“斥候”，明目張膽的在魚龍幫總舵周邊監視的，結果嘛...被當地捕快拿著他們的通緝令，直接逮捕。
混江湖的，誰的身上還沒有幾條命案？
自然是一抓一個準。
官府同魚龍幫相互配合，讓眾人意識到，江湖上的傳言，尤其是魚龍幫投了契丹一事的準確性，似乎還有待考證，再一切真相大白，塵埃落定之前，自然也就不敢那么囂張，繼續秉持這觀望的態度。
當然，只是官府抓一批人，自然不能輕易“勸退”這些江湖人，魚龍幫外面扔著的那些，企圖進入魚龍幫總舵收集“證據”的江湖人的尸體，才是真正震懾這些江湖人不敢輕舉妄動的重要原因。
人是殺不完的，殺人也不是目的，但有時候是真的管用，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拖家帶口，好似避難一樣，讓張秀頓時覺著頭大...是不是自己看起來太好說話了？怎么出了點兒事兒，全往自己這里跑？
“阿朱？你怎么也在這里？”稍微遲來一些的慕容復，看到正陪著蕭峰喝酒的阿朱，稍稍有些驚訝。
“啊，公子爺！”阿朱急忙起身，道：“我是來向蕭大哥求助的，公子爺離開之前不是說過，如果遇見解決不了的麻煩，就來尋蕭大哥嘛。”
慕容復稍稍一頓，回憶了一下，這話自己確實說過，忙問：“家中發生了什么事兒？”
阿朱心有余悸道：“明教的人偷襲燕子塢，將我與王姑娘擄走，幸好段王爺及時路過，及時出手相救，我才能夠潛入水中脫身，一路快馬加鞭，趕到洛陽尋求蕭大哥的幫助...”
正說著，見慕容復已然起身，神情稍有些慌張，阿朱連忙說道：“公子爺不必擔心，阿碧已經傳信過來，言及當日我渡水離開之后，雖然段王爺重傷，但大輪明王與星宿派掌門丁春秋及時趕到，已經將王姑娘救出來了。”
呼——
慕容復長舒一口氣，道：“那就好。”
“但是...”
“嗯？”
“包三哥被明教的人抓去了，風四哥為了救包三哥，也失陷在了明教總壇，明王與丁先生去救過人，可惜明教防衛森嚴，并沒有得手...”
慕容復面色一沉，眉心稍皺，心說：當真是多事之秋啊！
鳩摩智與丁春秋聯手之下，都沒能救出人來...此事倒也在慕容復的預料之中，至于說是明教戒備森嚴才沒有得手，慕容復跟相信是二人并非是明教一眾高手的對手。
“蕭大哥已經答應了，等解決了這邊兒的事情，便一同下江南，救出包三哥與風四哥。”
“如此，在下就先謝過蕭兄了。”
“慕容兄不必客氣，你我相交一場，這點忙只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么。”
“包三哥與風四哥便如同在下的親兄弟，此番失陷明教，在下本因第一時間前去相救...但也不怕蕭兄恥笑，在下當年有幸見識過明教教主方臘的武功...以一塊兒鐵牌令鑒為兵器，招式詭異不說，且威力十足...在下自認不是他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