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不遠處,篝火點燃。
方家的護衛輪流值守,隱隱把兩人所在也涵蓋在內,讓人不自覺感到心安。
秦清蓉側了側身子,已經陷入沉睡,看她的睡態,竟是久違的放松。
莫求收回眼神,確認沒人注意自己的動作,才看向手上的事物。
假‘岳原’身上的東西并不多,幾乎都在包裹里,其中一本厚厚的《金剛經》就占了小半。
是真正的《金剛經》,沒有夾層,沒有額外的注釋,紙張也是普普通通。
唯有被人翻過很多遍,顯得極其破舊。
看樣子,這假‘岳原’不只是當過一段和尚那么簡單,很可能就是從廟里跑出來的野和尚。
除了《金剛經》之外,另有兩個沉甸甸的銅瓶,一個木盒,兩本薄薄的冊子。
零零碎碎,還有二百多兩銀子。
銅瓶不大,卻很沉,應該不是材質的原因,而是因為里面的東西。
“啵…”
拔開瓶塞,可以看到些許暗黃的液體在里面流動,鼻間輕嗅,并無異味傳來。
單憑觀察,很難確定里面的東西是什么,但想來應該不是什么普通東西。
放下銅瓶,莫求拿起木盒。
木盒以普通的楠木所制,看刻痕,制作出來的時間應該沒多久。
打開后,手下映入眼簾的是兩朵壓扁的花卉。
花瓣成奇異紫色,在這暗夜中閃爍微微幽光,看上去極為神異。
這東西,莫求認識。
優曇奇花!
一種極其罕見的靈藥,有洗滌經脈的妙用,同時也是療傷圣品。
如果當初鐘云召能夠得一株,傷勢不日即好。
市面上,此物一株難求!
至少在角星城,就從未出現過,莫求也是通過藥經才認出來。
只是這兩朵花,價值就遠遠超過入手的二百多兩銀子。
花卉下面,是一張當票。
莫求隨手拿起,眼露疑惑,這當票竟只有一行數字,其上并沒有寫當鋪的名字。
倒是花紋有些奇異,似乎另有特殊。
不過這東西在不知道當鋪的情況下,也只是一個擺設,暫時無用。
把東西收好,他看向兩本冊子,呼吸不由一促。
對于假‘岳原’身上的東西,莫求最是希望得到的,就是對方的一身功夫。
那等煉體武技、功法絕學,絕不是他東一棒槌、西一榔頭得來所能比的。
第一本冊子:《金剛法》。
與金剛經差了一個字,意味卻截然不同。
借助遠處篝火的余光,莫求輕輕翻開書冊,面上的表情不時變換。
許久之后,他才合上書冊,眼神復雜長舒一口氣。
書冊里記載著假‘岳原’的名字,曾是金剛寺的武僧,法號定識。
此人俗家名字叫做谷修,雖入了佛門,卻天性殘忍,毫無慈悲之心,而且極其狡詐,不知為何叛逃出門。
這本冊子確實是他所修功法,也是金剛寺武僧傳承,金剛身。
此功包涵甚廣,有腿法、掌法、爪法、拳法,乃至搬運氣血的煉體之法。
一法通,萬法通,最終勁貫全身,化生內氣,是頂尖的煉體武學。
只可惜…
谷修把其中的功法要訣盡數刪改,而且記錄顛倒,根本無法修習。
就算借助系統,也不能還原。
“真是狡猾。”莫求伸手揉捏眉頭,無奈輕嘆一聲:
“好在也不是沒有收獲。”
金剛身是不可能修行了,只能把其中的描述當做武學經驗積累。
但在冊子的最后兩頁,還記載有一門鎖身訣。
這門功法,似乎是谷修得來不久害怕遺忘,雖然也混淆前后順序記載,但甚少遺漏。
用心推演,借助系統,倒是有很大的可能復原。
如果功法描述不假,此功同樣不凡。
拿起第二本冊子,這本封面并無文字,掀開來,卻讓莫求眼眉一挑。
藥方?
這冊子里記載的,竟是一個藥方!
具體是何藥方尚且不知,但所需藥物的前三種,就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優曇奇花、千里香、七心果。
優曇奇花的罕見不用過多贅述,另外兩樣的少見,也是不逞多讓。
再加上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幾十種藥物搭配,單是配制成本,就大的嚇人。
這藥方的煉制手法,谷修同樣打亂記載,只不過他本人不熟悉煉藥,也不敢太過混淆,若不然自己也弄不清楚就成笑話了。
如此一來,倒是方便了莫求。
以他的醫術造詣,自能輕松分辨那里不實,那里顛倒,復原不難。
當然。
這藥方真正的難處,在于如何才能收集到其中所需的諸多藥材。
搖了搖頭,他合上冊子。
這些,就是從谷修身上搜出來的全部,卻還要一物另外放置。
把東西收好,莫求又從懷里取出一物。
無名獸皮!
獸皮里面裹著的,自是那黑筒和密密麻麻不知多少根的毒針。
這東西,速度驚人,力可洞穿金石,相信就算是后天高手也不能硬抗。
自然不能白白扔掉。
莫求拿起黑筒,小心擺弄了片刻,又用木棍小心翼翼夾起一根牛毛針。
片刻后。
“咔…”
伴隨著一聲細微機扭響動,那牛毛針已是再次被黑筒納入其中。
數日后。
東安府南城。
秦清蓉依依不舍的朝方姨揮手,直至對方走遠,才默默轉過身來。
而莫求,則在審視周遭的環境。
此時的兩人身邊沒有棺材,唯有秦師傅的骨灰壇。
東安府分為四部分,內城、南城、北城、外郭城。
其中內城最為繁華,北城最是破舊,南城普普通通,外郭城新建不足三十年最有活力。
就算是最為普通的南城,此地之繁華,也是遠遠超過角星城。
可容八馬并駕齊驅的寬闊大路,各種精致的雕梁畫棟,都是非小地方可以見到。
就連街上的行入,也大都身著錦緞,五顏六色一時間讓人眼花繚亂。
曾經經歷過繁華世界的莫求尚且如此,一直生活在小地方的秦清蓉,一路上更是看花了眼。
梨花巷。
這里并不難找,尋個車夫花上十幾文大錢,就把兩人送到巷口。
臨到近前,秦清蓉不由的緊張起來。
雙手死死抱住包裹,腳下每走一步都如墜千斤,表情來回變換。
二師伯左思明上一次來信,已是數年前,這幾年對方如何她也不知。
而且對方從未見過自己,這個親會不會認?
一時間,諸多雜念不停涌來。
“咚…咚…”
莫求上前兩步,徑直敲響一戶人家的房門。
“誰啊!”開門的是位老大爺,掃眼二人,眼中不由疑惑:
“你們找誰?”
“老先生。”莫求拱手:
“敢問左思明左大夫,可是家住這條街上?”
“是。”老者點頭。
兩人當即一喜。
奈何老大爺緊接著開口:
“不過,左大夫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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