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現在的花果山……也有一位大王
周圍傳來陣陣歡聲笑語，琵琶伴著歌聲縈繞耳畔，劉太南與張長原眸子微醺，小聲議論著表演才藝的女子。
姓黃的男人動作自然地為自己倒酒，肉眼掃下來并無異常。
可在沈尋的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中，一圈圈黑氣已經環繞在這個男人的身體之上。
此刻這濃密的黑氣正漸漸匯聚成一縷，朝著沈尋這邊飄散過來。
他的目的在我身上，卻不清楚我的真正實力…沈尋很快在心中有了判斷。
黑氣終于接觸到了沈尋的身體，卻像是撞到了一堵墻似的，絲絲縷縷朝著周圍擴散。
片刻后，它又重新凝聚，頭部的輪廓像是由黑氣組成的一張人臉，表情有些猙獰。
這人臉再次朝著沈尋的身體沖撞，卻還是撞得潰散，始終都無法融入進去。
沈尋微微抿起嘴角，同時將酒杯遞到嘴邊，遮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旁邊姓黃的男人倒酒的動作稍稍停頓了片刻，他沒有扭頭看向沈尋，繼續倒酒，但身上的黑氣像是沒有放棄的意思，一次又一次朝著沈尋的身體沖撞過去。
結果依舊是以失敗告終。
在這期間沈尋也疑惑了起來，姓黃的男人應該以為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才對，否則的話不會嘗試這么多次。
可他是為了什么才找上的自己？
半個時辰過后，沈尋抬頭看了眼天色，他從位置上起了身，面帶微笑地朝著張長原二人拱手作揖。
“時候不早了，屬下該回去了。”
“嗯…怎么了？”
張長原有些意外，但他雙頰紅潤，應該是酒意上了頭，又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語后便繼續喝起了酒。
沈尋和姓黃的男人禮貌性地笑了笑，從他身邊繞了過去，走出了庭院。
外面空氣濕潤，還有些清新，也許是口鼻間沒了刺鼻的脂粉味。
沈尋出了平康小苑后并沒有急著離開。
有妖怪莫名其妙地盯上了自己，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他要跟蹤姓黃的男人，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來路。
在外面并沒有等待多久，那姓黃的中年男人很快從平康小苑中走了出來。
沈尋站在角落的陰影里，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微光。
姓黃的男人并沒有行走在陰暗巷子，或者在拐角處直接原形畢露，他居然很大方自然地來到了大街上。
不過這樣也好，人多好做掩飾。
沈尋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漸漸的，他發現這姓黃的中年男人竟然開始逛起了街…
面帶微笑，動作自如，甚至在路上還和幾個人打了招呼，沈尋瞥了一眼，跟他打招呼的是人。
就在這時，那姓黃的男人在前面停了下來，沈尋表情微動，也跟著停下，他稍稍側過了身子，面向街邊的攤位，停頓了一會后，扭頭朝著姓黃的男人看了過去。
他在買糖葫蘆…
兩個。
從小販手中接過糖葫蘆并沒有馬上送到嘴邊，姓黃的男人繼續在街道上漫步著。
沈尋懵了。
他似乎是在跟蹤一個尋常的長安百姓。
一刻鐘后，沈尋跟著姓黃的男人走出了熱鬧的街道，來到了一處宅子門口。
是個挺氣派的宅子，上方的牌匾上寫著大大的兩個“黃府”字眼。
“砰砰砰！”
正常的敲門。
沈尋站在巷子的陰影中，朝著黃府門口望去。
姓黃的男人在進門前倒是朝著后方望了望，像是習慣性地查看自己有沒有被誰跟蹤。
大門關上，沈尋走出陰影。
他輕飄飄地來到了黃府宅子的屋檐上，在一堆黑色的瓦片中隱藏身影。
“爹爹！”
院子里響起了稚童的聲音，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兩個孩子歡快地來到姓黃的男人身邊，從他手中接過了糖葫蘆。
沈尋深吸口氣，將身子矮了下去。
這里并沒有出東城，和自己家相距也沒多少腳程。
但是周圍人類的氣息和妖怪的氣息就像是兩根纏繞在一塊的繩結似的，融為了一體。
沈尋在屋檐上停留片刻，聽著院子里傳來的歡聲笑語，最后悄聲離去。
翌日，驅魔司。
“郡主大人，我想請假。”
“多久？”
“先去看看情況，再決定要請幾天。”
沈尋撇撇嘴，朝著陳思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狀況。
昨天回去后，平天飯館的掌柜突然聯系了沈尋。
沈尋有毫毛留在他那，所以能聯系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小牛仔一共只說了三句話，卻讓沈尋的內心隱隱產生了不安。
“二當家，您現在在哪呢？”
“在家呢，正準備睡覺。”
“您真的在自己家嗎？我是說您人類的家？”
“是啊，怎么了？”
“出事了…二當家明天請來飯館一趟！”
沈尋在腦海中回憶了片刻，大致內容就是這些，聽起來就好像是自己還有個分身在某個地方興風作浪似的。
挺恐怖的。
陳思盯著沈尋的眼睛，面色顯露了些求知的欲望。
她稍稍睜大了些眼睛，試探性地問道:“我可以知道什么事情嗎？”
“當然可以啊。”
“發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
穿上一身便服后，沈尋猶豫片刻，還是將自己的容貌變成了別的模樣，除了六大圣之外，自己的真實容貌還是不要暴露在其他妖怪面前，即便他們是牛魔王這邊最忠誠的下屬。
進入了平天飯館之后，沈尋繼續用金箍棒證明了自己的身份，畢竟沈尋每來一次都會是一副全新的面孔，而且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妖氣存在。
值得注意的是，小牛仔這次花上了好些時間來辨別金箍棒的真偽，甚至還使用毫毛來了一次面對面交流。
確認沈尋就是孫悟空后，小牛仔的表情完全變了。
頃刻之間，門窗緊閉，飯館內被籠罩在昏暗的光線之下。
“到底怎么了？”
沈尋的面色跟著變得嚴肅了些。
這時里屋中走出了一只身材偏瘦的年輕男人，金色的猴毛從他臉上浮現，是綽號小毛球的猴妖。
小毛球見到沈尋的第一眼就立即跪了下來。
他跪下后繼續打量了沈尋幾眼，隨后激動地開口:“您真的是我的大王嗎？”
沈尋點頭，面色嚴肅:“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小毛球在沈尋的攙扶下漸漸從地面上起了身，他組織著語言，聲音顫抖地開口:“現在的花果山…也有一位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