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歷史遺留問題
沈尋停駐下來，目光中充滿了錯愕。
如墨似乎沒聽過火焰山，她不停地用纖細的手掌扇著風，可這手掌帶來的風和杯水車薪并沒有什么區別。
她見沈尋此刻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自己這邊，于是偷偷地解開衣服，露出胸前的深淵，驅散著跑不出去的熱氣。
沈尋則抬頭仰望著四周的山體，是赤紅色的一片，熱浪一圈圈地向上噴涌，將視野中的景物覆蓋上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沈尋雖沒有看到火焰，卻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置身于熔爐之中。
但他此刻更好奇的是前方的小司，火焰山和芭蕉洞可沒什么關系。
“所以你不是牛魔王手下的妖怪了？”沈尋面色平淡地直視前方。
如墨突然睜大銅鈴一般的眸子，悄悄又將衣服遮了回去，然后跑到沈尋的身邊，做出攻擊的姿態。
小司轉過身，臉上恢復一抹微笑，聲音也從剛剛的低沉中走了出來。
“我不是，但我也不會對二當家心懷不軌，可如果不裝作是牛魔王的手下，又怎么能帶著您來這里呢？”
她的聲音中倒是充滿了真摯。
沈尋再次望了一眼周圍赤紅色的山體，突然在心中有了些猜測。
祖國的花朵基本都知道，火焰山的火是猴子放的，而這個猴子，就是現在的自己。
這是帶著怨氣來讓我看看孫悟空的“杰作”嗎？
沈尋裝作一無所知地看著她，但小司也沒有立即解釋原因，反倒是朝著沈尋露出一副復雜的神情。
“二當家的能隨我走走嗎，小司有話想告訴二當家的。”
沈尋朝著旁邊看了一眼，如墨的兩只爪子還抬在胸前做著攻擊的姿勢。
“狐妖似乎沒惡意，把爪子放下來吧。”
沈尋說完突感不對，他扭頭，目光僵硬地看向如墨，隨后淡定地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胸上移開，放到了她的爪子上。
“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壓錯地方的，你信嗎？”
“不信。”
“那多說無益，我也不多做解釋了。”
“討厭！”如墨紅著臉嗔了一聲。
小司開始在前面走著帶路，沈尋跟了上去，如墨則紅著臉跟在沈尋旁邊。
越往里走溫度更加炎熱，但沈尋三個好歹不是普通人，這溫度勉強能承受。
“我們目前所處的位置只是火焰山的邊緣地帶，這里甚至看不到火焰，火焰山的中心地帶是一片火海，而且這火并不是凡火。”
小司邊走邊解釋著。
沈尋點頭，這和自己所熟知的并沒有多少相悖的地方。
說到這里小司微微側頭，用余光看向沈尋。
“火鳶大人與二當家的是舊識好友，不過二當家的應該不記得了。”
沈尋微微抬眉，他肯定不認識，相信左耳里的真猴子也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對于曾經有交集的人，孫悟空好像都不記得。
見沈尋沒有說話，小司接著開口。
“火鳶大人原本是一只孔雀精，因機緣吞食了異火，修為突飛猛進，成為了一只火孔雀。”
“進入了強者之列的火鳶大人認識了那時的二當家，那時的二當家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火鳶大人很是仰慕二當家，而二當家也待火鳶大人如親妹妹一般，但火鳶大人對二當家卻并不是妹妹對哥哥的情感…”
“也許二當家當時知道，也許并不知道…”
沈尋聽到這里眉眼抽搐了一下。
他嗅到了孽緣的氣息。
“后來，火鳶大人質問二當家的對自己究竟是什么樣的感情，二當家答不上來，說要給他點時間，結果在火鳶大人等待答案的那幾天，二當家居然莫名其妙的跑到了神界，興致勃勃地要去當神界的官！”
“再后來，又聽說二當家在神界闖了大禍，大鬧天宮…”
“火鳶大人心急如焚，可她卻不知道如何才能抵達神界去助二當家的一臂之力。”
“直到有一天，天降橫災，神火落地，落在了這片土地上，這火怎么也熄不滅，燒死了無數妖怪與人類。”
“火鳶大人在火中嗅到了二當家的氣息，甚至感應到了當時發生的畫面，她很傷心，希望能在下面彌補二當家的過失，于是用盡方法將神火擋在了火焰山內，可神火威力巨大，有再次暴起之勢…”
“無奈之下，火鳶大人只能用自己的身體將神火壓制，同時在火焰山苦苦等待著二當家的消息…”
“這一等，就是四百年。”
“縱使火鳶大人有再大的耐心，也等不了了。”
小司說到這里停下了腳步。
沈尋雖知道這必定是一段老生常談的孽緣故事，但聽著小司的敘述，他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代入了進去。
不是代入成了孫悟空，而是代入進了火鳶。
也許是這段故事在小司的心里積壓了許久，所以在描述時這壓抑的情緒被她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小司轉身，已是滿臉的淚水。
沈尋做不出什么表情，扭頭看向如墨時，這小貓咪居然也哭了，還盯著自己露出一副牙癢癢的模樣。
跟我沒關系啊…沈尋在心里吶喊了一聲。
“不過這些如果都強加在轉世的您身上，肯定是不公平的。”小司接著說道。
沈尋立即在心里猛地點頭，確實不公平啊！他就是一個無辜的穿越人員啊！
“可是…”小司說到這里沉默了。
居然還有轉折？沈尋微微皺眉。
“這四百年來，火鳶大人心灰意冷，于是在十年前就散布了消息…”
“在今年的七夕之日，她會身穿嫁衣，等一位如意郎君過來與她結合。”
“神火至陰，處子之身的火鳶大人必須與純陽之體結合才能壓制神火，而這樣，她也能從火焰山中徹底脫身。”
“她長得好看嗎？”
沈尋忍不住問了一句。
小司臉上的眼淚已經被蒸發干凈，她昂起腦袋，認真地開口:“火鳶大人乃世間至美至善之尊！”
她說完再次流淚。
“已經有很多妖怪慕名而來，就等七夕那日，等著火鳶大人無償獻身，結合之后，他們甚至還能得到一部分神火護體。”
“小司為火鳶大人感到不值，那群妖怪憑什么！”
“而這一切，都因！”
小司說到這里用手指著沈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