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琵琶真白
白紙黑字，對仗整齊。
周遭圍觀的群眾在心中連連默讀了好幾遍，他們微微閉上雙眼，認真的欣賞著心中浮現的畫面。
“神了！”
不知誰突然驚嘆一聲。
開了頭之后，一時間所有關于這首詩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公子神了，難道公子真的見過那位貴妃娘娘嗎？”
“誰知道呢？”
“他見沒見到我不知道，讀完整首詩后，我覺得我見到了…”
人群外圍，蔣寧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觀察著沈尋的側臉，她忍不住自言自語著:“上下闕完美契合，這位公子應該見過貴妃娘娘。”
她說完后頓了一下:“甚至和陳太白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見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
蔣寧聞言回頭，黃大石背著雙手走了過來。
他昂首挺胸，一臉的自豪之色。
“驅魔堂請不了假，再說他也進不了皇宮啊，沈尋這孩子是我們涇陽縣驅魔堂少有的讀書人，他能作出來，在我意料之中。”
蔣寧盯著黃大石，久久沒有言語，那意思好像是在問:
“so？”
黃大石清了清嗓子，正了正神色:“沈尋這孩子能文能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哦。”
“…”
黃大石語噎，本來還想找些存在感，現在只能灰溜溜地回到馬車里。
沈尋沒有回答周圍人群的問題，他轉過身子，朝外面走去。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江曉酥，陳思都在盯著自己微笑，尤其是黃風，嘴角都咧到了耳根，這么看來自己這一波確實表現不錯。
“他是涇陽縣驅魔堂的人…”
“涇陽縣…”
“沈尋…”
沈尋穿過人群走了出去，耳邊傳來的議論聲中，“涇陽縣”，“沈尋”成為了高頻詞匯。
這次風頭出大了，沈尋砸了咂嘴，回到陳思身邊。
“剛從陳思這里聽了你的事跡，只可惜了你這身才氣…”
陳俊濤看向沈尋，微微搖頭，神情惋惜。
這是誰？
沈尋一臉懵，不過他看到了陳俊濤肩頭的黃金牌子，于是微微躬身。
陳俊濤點頭，看向陳思:“我還有事，就先進去了。”
“哥哥慢走。”陳思笑著點頭。
哥哥？
沈尋忍不住朝陳俊濤的背影多看了幾眼。
“傳聞果然沒錯，涇陽縣臥虎藏龍，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才子，竟然還是個驅魔人。”
李幽倩扭著腰肢走了過來，沈尋微微躬身，拱手作揖。
“李金驅大人。”
李幽倩微微瞇著眸子:“呦，還認識我？”
沈尋暗笑一聲，這位美女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明明還給我按摩過，手法很舒服，那幾聲大王叫的也很好聽。
“跟隨大人去過龍王廟。”沈尋解釋著。
“原來如此。”
李幽倩上下打量著沈尋，若不是他提醒，李幽倩還真想不起來自己和這個青銅驅魔人有過交集。
可惜啊，長得細皮嫩肉的，還那么有才華，卻是個驅魔堂的青銅驅魔人。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死在了辦案的路上。
李幽倩的神情隱隱浮現惋惜之色。
“李金驅，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先告退了。”陳思開口。
“去吧，對了，如果來到長安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找我李幽倩。”
李幽倩輕啟紅唇，對著沈尋開口。
黃風在一旁聽得耳朵都翹了起來。
“謝李大人，屬下會的。”沈尋笑著回應。
看來只有適當裝逼才是王道，才會被重視，沈尋抽了抽嘴角。
眾人重新上了馬車，沈尋透過窗簾，突然看到了驅魔司東大門上的閣樓窗戶大開著，里面站著兩個人。
帥大叔陳太白，還有剛剛見到的陳思哥哥，印象中應該是陳俊濤這個名字。
這二人都在默默看著陳思和沈尋所在的這輛馬車，沈尋自然地偏移視線，放在別處。
陳思卻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景象，坐在一邊獨自發呆，沒一會兒就開始了閉目養神。
陳俊濤，陳太白…陳思。
沈尋偷偷看了陳思一眼，這三人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沈公子，你還沒吃呢。”
沈尋回過神來，發現江曉酥遞過來一塊雪白的糕點。
“這是梨花糕，你不是說路上吃嗎？給你準備著呢！”江曉酥笑著說道。
陳思這時默默睜開了雙眼。
沈尋剛想伸手接過，誰知江曉酥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里。
沈尋睜大眼睛，不自覺地將目光看向了陳思，結果看到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這塊糕點尷尬地停留在齒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曉酥似乎也覺得自己毛躁的舉動有些不妥，所以尷尬地解釋:“對不起，我看你手上都是墨水…”
沈尋低頭看了眼，還真是。
右手指上沾滿了黑色的墨水，估摸著是接住毛筆的時候蹭到的。
“沒事沒事，梨花糕真好吃…”沈尋笑著回應。
“是嗎！我這還有好多呢！”
“不了不了，黃風吃了嗎？”
沈尋說著扭過頭去，發現黃風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目光幽怨。
沈尋干脆閉上了嘴巴，免得被黃風這小子敵視。
說不定自己在他眼里已經成為了“敵人”。
“黃大哥！”江曉酥拿著糕點遞給黃風。
黃風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用手接還是用嘴接。
他最終還是選擇用手。
陳思則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閉上雙眼。
車隊回去的時候完全改變了線路，走著走著，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歌聲。
陳思再次深吸一口氣，她睜開雙眼，一臉怨氣地掀開簾子:“吵死了！”
沈尋詫異于陳思的反應，他跟著黃風一同朝外面看去。
旁邊居然是條河，河對岸傳來陣陣絲竹管弦聲，其中還夾雜著一個音色優美的女性歌聲，歌聲完畢，很快銜接起了琵琶彈奏。
只聽了一會，沈尋就深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大珠小珠落玉盤”，什么叫做“銀瓶乍破水漿迸”，原來描述的不是夸張，反而非常形象。
“我爹從來不讓我靠近這邊。”江曉酥嘀咕著。
因為這里是風月場所，沈尋雖沒見過，但這種眼識還是有的。
“那姑娘唱歌真好聽。”黃風一臉陶醉。
陳思聞言看他:“哦？那你留下來聽聽？”
黃風抬了抬眉梢，突然又耷拉了下去:“好…好不容易要回去了，算了算了。”
面對陳思的時候，黃風慫的一批。
沈尋盯著彈琵琶的姑娘看了一眼，發現她居然也在看自己。
一副絕美的笑容出現在她的臉上，沈尋心中微動，移不開目光，這種嫵媚他從未見過，難道這就是風塵女子獨有的魅力嗎？
“好看嗎？”陳思突然開口。
沈尋淡定地將簾子拉上:“這琵琶真白。”
陳思微微皺眉，不知道沈尋在講什么。
彈琵琶的女子將露在外面的大腿用裙子蓋上，隨后朝著河對岸的車隊蠕動著豐滿的紅唇，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Ps.因為有存稿，后面幾天更新時間可能會提前到中午左右，有改變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