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腐朽的巨型鐵門緩緩打開。
一束光從鐵門外的世界透過縫隙照進來,點亮了這片黑暗的工廠。
廠房內陰暗潮濕,空間很大,擺滿了一張張冰冷的鐵床,鐵床上是枯瘦如柴的奴隸們。
“起來了,該死的奴隸!”
工廠主的咆哮聲在廠房內回蕩。
鐵床上的奴隸們神色惶恐,急忙爬起來,匆匆忙忙穿好破爛的衣服,開始新一天的訓練。
這是新年的第四天,許多人家還沉浸在節慶的喜悅中,各大公司的假期也還沒結束,但南大陸的工廠沒有停歇之日。
這里的人比機器更便宜,比機器更不知疲倦。
被騙來或是強行擄掠來的難民們,占據了廠房內超過90的受訓者。
經過簡單的培訓后,他們將被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賣給那些需要的公司集團。
在這里,他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個人身份,失去了過往的一切,只是一個擁有編號的普通奴隸,沒有一個自由人的應有權利,生命廉價得不如一條狗。
“啪嗒…啪嗒…”
匆忙起身的奴隸們紛紛向大門的方向跪下。
不出幾分鐘,整個廠房內的上千奴隸就都跪下了,一個個低著頭,沒人敢發出任何聲音。
工廠的負責人很滿意,手持鐵棍從大門的方向慢慢走進奴隸之中,享受這份絕對的統治與權力感。
“咚!”
他忽然用力將鐵棍揮向一個跪得很恭敬的奴隸。
伴隨一聲沉悶的敲擊之后,那個奴隸慘哼一聲,卻不敢反抗,連跪著的動作都不敢改變。
“咚!”
又是一擊。
這一次,鐵棍重重落在了這個奴隸的手臂上,直接打斷了他的小臂。
他再也無法支撐,慘叫一聲后倒在地上,捂著手臂蜷縮成一團,嘴里開始說一些求饒的話。
“求求你,求求你…”
“該死的賤奴隸,剛才你起得最晚,比其余人晚了十多秒,是想造反嗎?”
工廠的負責人滿臉憤怒,口中噴著唾沫星子,不停揮舞手里的鐵棍,一次次打在地上的蜷縮奴隸身上。
一時間慘叫聲連連,回蕩在諾大的廠房里。
“求求你…我剛才夢到了我女兒…”
“你這種卑賤的玩意居然還有女兒?”工廠負責人呸了一聲,依舊不停手,“等會老子就叫人去查你背景,把你女兒找出來,看你的樣子,你女兒估計也才十二三歲,西大陸那些富人最喜歡…”
“不…求求你…啊…”
這個可憐的奴隸被打得渾身是血,骨頭斷了不知多少根,蜷縮成一團,凄慘無比,卻還在求饒。
他那張瘦削蠟黃的臉已經完全被血水淹沒了,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到最后,求饒的聲音與慘叫聲都越來越小,漸漸被鐵棍揮舞與敲擊的聲音淹沒。
不再掙扎,不再慘叫求饒,這個奴隸被活活打死了。
“卑賤的玩意,浪費老子體力!”
負責人見這個奴隸不動了,惡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在其血淋淋的臉上狠狠踩了幾腳。
發泄完畢之后,他隨意丟掉手里的棍子,甩了甩手,感覺手臂有些發酸。
一日之計在于晨。
清晨殺個人,就當活動身體了。
負責人開始感慨。
“年紀大了,時光不再,不像年輕時候那樣有用不完的精力,唉…”
這場殺戮的過程中,整個工廠的上千名奴隸無人敢出聲,跪在地上,紛紛把腦袋埋得更低,只怕被這個負責人盯上。
在工廠大門之外,獠牙組織的股東之一,也就是最早那些商人的一員,名為“哈桑”的中年人,正在為黎銘介紹工廠的管理流程。
“親愛的黎金先生,你看到了嗎,我們訓練出來的奴隸會絕對服從,哪怕你一點點把他打死,他都不敢反抗。”
哈桑一臉笑意,相當熱情。
他們已經查過黎銘的身份,發現黎銘居然是西大陸一位貴族的合作商。
這樣完美的身份,才讓獠牙組織絕對給黎銘打電話過來,并主動介紹自家的產品。
昨晚他們就已經通過電話聊過了,黎銘展現出了豐富的商業經驗以及老道的談話套路,讓哈桑極為放心。
黎銘依舊是肥胖中年富商的裝扮,臉上同樣是熱情的笑容,但心中的殺意已經快忍耐不住了。
他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眼前被一點一點打死,卻不好發作,現在整個胸腔里都憋著一股怒火,想把這個垃圾的工廠焚燒殆盡。
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沒有弄清楚這個獠牙組織在整個南大陸到底有多少分部,同樣不清楚類似于獠牙這樣的組織到底還有多少。
正因“獠牙”與“寂靜工廠”這些組織,所有既得利益者才能抱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籠罩在整個南大陸上空,瘋狂地蠶食這片土地的資源,吸收這片土地的鮮血,讓這里連年戰亂不休。
面對這龐大且復雜的利益集團,南大陸的普通人只能感覺到黑暗與絕望,看不到出路。
“南大陸的礦物資源到是豐富,我很早以前就想來這里開幾個廠,但一直聽朋友說南大陸太亂,容易丟了命。”黎銘說道。
“黎先生,那是你朋友在騙你呢。”哈桑笑著說,“說不定他們在這里賺的盆滿缽滿,只是不想另有人插手而已。”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黎先生確定了嗎?”
“你們能提供多少奴隸,給個價格。”
“價格好說,黎先生可以隨便去打聽,我們組織的奴隸價格算是最優惠的了,至于數量…你想要多少,我們就能提供多少,無非是時間長短…”
“那就好。”黎銘微微點頭,“帶我四處看看吧,我想知道你們的運作形式。”
“這是當然的,請跟我繼續來…”
哈桑伸出右手,一臉笑意,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里是奧利城,整個獠牙組織的大本營,在城市內部以及郊區都有其培訓廠房與辦公地點。
在哈桑的帶領下,這個組織的真實面目漸漸呈現在黎銘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