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6】講個故事
“為什么不安安穩穩的通關？”許易安看向姜夜，就連他的身軀都出現了異變，身軀變得臃腫龐大，上身還保留著人類的模樣，但是下身卻已經變成了四肢著地的獸類模樣。
身軀上是一個個手指頭一樣的窟窿，窟窿的外部是一個個斑點狀的皮膚。
而窟窿里面是跳動的血肉，猩紅色的血肉微微的顫抖著。
不僅僅是身軀如此，就連許易安的腦袋也是如此，整個面容千瘡百孔，根本就沒有一個完好的地方，頭頂上也滿是窟窿，姜夜甚至能夠通過那些手指一樣的窟窿看到里面的血肉。
面容猙獰難耐，一臉的不耐煩，風一吹，身上的窟窿隨之發出簌簌地聲響，令人不寒而栗 而那個女生校服漸漸的染紅，靜靜的坐在了。
“安穩的過關實非我意，因為當年那些人都死亡的緣故，所以我沒有辦法為許老師翻案，但是通過檔案和卷宗，我卻推理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我還是希望老師能夠走出節點，幫助我。”姜夜真誠的看著許易安說道。
姜夜視而不見這些人的變化，就像是根本就沒有在意屋子中已經布滿了厲鬼一樣。
當然，也不是完全的視而不見，只是悄悄的咽了咽口水而已，眼中的貪婪一閃而過，被姜夜給壓了下去。
也許在最開始經歷地鐵尸鬼的時候姜夜是害怕的，但是已經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姜夜早就已經不害怕了，再說了，誰進食堂會害怕呢？
許易安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看著姜夜，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姜夜要這么不留余力的招攬他。
但是說真的的，盡管是鬼，許易安卻感覺受到了重視，那是一種不一樣的重視。
“吼！”
“啊，我好悶。”
“好痛，火燒上來了。”
四周的焚鬼嘶吼著，有很多在地上攀爬，還有一些融入到了墻壁上。四周的景物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沼澤泥潭，將一個個焚鬼拖住、拽住，不讓他們輕易的脫離。
“這樣人還是死了算了。”
“為什么師表竟然猥褻自己的學生，不僅僅要開除，還要坐牢吧。”
“沒想到老師是這樣的人…”
“閉嘴，閉嘴！！！”
厲聲鬼嘯從許易安的口中發出。
聲音，響動，在許易安的耳邊炸響宛如魔音。
許易安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他極力的忍耐著，每當有聲音響起的時候，他身上的窟窿就會繼續出現。四周的窗戶和房門明明關閉的嚴絲合縫，但是卻有呼呼的陰風吹拂而來。
陰風一吹，他身上的窟窿就發出簌簌的聲響，宛如鬼哭狼嚎，聽起來十分的瘆人。
不僅僅是聽起來，就連許易安的模樣都變得越來越恐怖。
黑白分明的雙眼中血絲涌動，就連眼睛都出現了一些細小的孔洞。
空曠座位上出現的女生臉上露出笑容，伸出雙手放在了許易安的臉頰上，許易安焦躁的神色有了些許的平復。
看著那個最后出現的女生，四十三人中并沒有她，她就是那個第四十四的人，也就是那個跳樓自盡的女生。
而在四十三位焚鬼之中，還有一人遺世獨立，她就是姜夜最開始拿到檔案的時候看的人，也就是那個檔案中被改了一筆的女生。
“蔣燕。”姜夜看著那個遺世獨立的焚鬼。
她沒有嘶吼，更沒有咆哮，雙眼之中更沒有混亂，完全是清明的神色，甚至對方還帶著好奇的目光看向坐在講臺上的姜夜。
姜夜又將目光挪向了那個跳樓自盡的女生。
高一三班，曾經的第一人，在她死后，蔣燕接替了她的位置，成為了高一三班的第一。
“林悅。”
“許老師，你真的知道當年的真相嗎？”姜夜看向許易安，也許事情的表象是高一三班的林悅是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和霸凌，之后憤然跳樓自殺。
學校的表白墻上更是出現了許易安猥褻對方。
到底哪一個在前，哪一個在后，剛開始的時候姜夜并沒有想明白，但是當他拿到資料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先是林悅自殺，才是許易安遭到萬夫所指隨后在大火中身亡。
而整個過程中，中間則是蔣燕。
這位曾經的班級第二，也是林悅的好朋友。
“真相？！”許易安的臉上顯露出茫然，他并不知道什么真相，他只知道自己的學生因為流言而死，而自己也是因為流言而死，一切似乎都起源于自己的班級學生們。
也許他們是無心的，又或是有意的，甚至只是單傳的發泄自己的負面情緒，但是造成的卻是兩條人命的犧牲，最后死亡的還有整個班級的學生們。
甚至就算是他們死亡后，依然沒有辦法離開，只能困在高一三班，承受著無盡的折磨。
這折磨不僅僅折磨的是自己，同樣也折磨著別人。
“一切，都應該從您的這位好學生說起啊。”姜夜雙眼瞇了瞇，看向一旁的蔣燕。
對方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靜，甚至就連身軀都不是焦黑色的皮膚血肉燃燒成的焦炭，而是宛如火焰的精靈一樣，身軀的四周是跳動的火焰。
“當時的始作俑者，是你吧。”姜夜的臉上露出笑容，神色平平淡的看向蔣燕。
“你和林悅是好姐妹，但是她卻要和你爭一個你絕對不能放手的人，所以你設計讓全班的同學孤立林悅，最后導致林悅身亡。”姜夜看向蔣燕說道。
蔣燕臉上頓時露出笑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平淡的說道：“有趣。”
只可惜許易安卻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一直很自責，如果他多一些耐心，事情可能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既然都已經發生了，又沒有能力去改變，許易安反而日漸消沉，甚至生出了辭職的念頭。
眼見沒有辦法讓許易安回心轉意，你一不做二不休，自己得不到干脆毀掉算了，才有許易安猥褻學生，而林悅的案子正好拿出來。
同學們和網絡社會其實都一樣的愚昧，他們就像是聞到了腥味的鯊魚。
之后的事情也很順理成章，許易安最終也死在了流言中。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呢？”姜夜看向蔣燕。
而許易安則是一臉的驚訝，就像是第一次認識蔣燕一樣。
就連林悅都是如此，一臉驚愕的看向蔣燕，只是她眼中的神色卻又和許易安不同。
“故事講的不錯，只是你有什么證據嗎？”蔣燕的臉上帶著笑容，有恃無恐，并沒有任何驚慌失措的神色。
就像是真的在聽姜夜講故事一樣。
“這只是我的推測而已，如果有證據，早就已經為許老師翻案了。”姜夜搖了搖頭。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為什么你要布置大火，將高一三班所有同學都拖入深淵中呢？”姜夜不禁咂舌，能夠如此殺人的人，首先要擁有一顆鐵石心腸，還有有縝密的心思，同時要具備不錯的心理素質和本領。
比如這一場大火，姜夜本來以為是什么失誤，但是拿到了警察局的檔案后，姜夜卻發現，當年大火的疑點重重，已經確定是人為的，但是具體是什么人他們也沒有查出來。
沒辦法，就連始作俑者都死在了大火中，他們又去哪里去查始作俑者呢。
他們肯定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在布置了大火之后，就連自己都選擇了葬身火海。
“沒什么，太無聊了，想帶著同班同學們一起離開罷了，雖然我利用了他們，但是我依然討厭他們的亂說話。”蔣燕點了點頭，好似在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嗯，是我。”蔣燕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向了教室的大門口，身后的同學們就本身就是擇人而噬的惡鬼，他們惡狠狠的瞪著蔣燕，就差要撲上去撕碎蔣燕了。
路過姜夜的時候，蔣燕低聲在姜夜的耳朵邊上說了一些什么。
姜夜的瞳孔微微的縮了縮，眼睛越來越亮，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蔣燕走到了高一三班教室門邊上，手握在門把手上，咔的一聲將門把手扭開，一道陽光從外面照射了進來，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蔣燕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回頭看了一眼許易安的方向。
許易安的方向，也正是林悅所在的方向。
她開口對著口型的說道：“我愛你。”
隨后走入了光芒中。
身上的火焰熄滅，就連身軀都化為了飛灰。
“這就是當年的真相嗎？！”許易安有些發愣。
林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眼神中帶著悲痛的神色，還有懊悔和愧疚，沒有多想的邁步走了過去。
站在門邊上，林悅回頭看向許易安：“老師，我早就應該放下了，對不起，其實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
沒有久留，門外的光芒照射下來，她校服上的血跡褪去，隨后化為了飛灰。
許易安愣愣的看著門口，最后看向講臺上的姜夜。
姜夜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似乎是默認了。
“其實這個故事，應該這么來講才對啊。”姜夜嘆了一口氣，似乎現在才開始講那個真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