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東西!
都是這個時代不曾出現過的好東西!
只是因為百里香與孫業的性請不同,哪怕使用的是相似的機關設計,最終制作出來的東西卻是風格迥異。
那“困仙球”主要設計意圖在于抓捕與自保,相對比較保守。
而這“含沙射影”的主要設計意圖則在于一擊必殺,相對比較激進。
完全可以在不同的情況下發揮出各自不同的作用,一點都不沖突…
吳良忽然想到了不久之前的經歷。
那時他被呂布操控王莽頭偷襲,倘若有“困仙球”在手,便可一舉將王莽頭留下,而不是眼睜睜的看它飛走。
而如果遭遇了呂布本人,就算沒有典韋在旁守護,“含沙射影”亦是給了他以弱勝強的底氣…這玩意兒雖然與他的黑火藥銅罐攻擊方式類似,但不同的是,呂布已經見識過黑火藥的威力,因此肯定不會輕易接觸,并且黑火藥還有特定的使用環境與條件,比如需要親手調配,比如需要有火,需要環境相對干燥,下雨的時候大概率還會出現啞炮,同時也已經不能再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否則曹老板那里不好交代。
而“含沙射影”便沒有這些特定的使用環境與條件,按下機括拋出即可。
就算曹老板知道了,也容易解釋的多,畢竟一個無法批量制作生產投入戰爭的小器械,戰略意義上肯定沒有黑火藥那么大,最多教孫業再做幾個獻給曹老板防身便是。
“香兒,孫先生,你們可真是我的貴人啊,這兩樣東西皆可令我實力大增,今后外出更有保障。”
吳良當即極為滿足的對二人夸贊道,“今日起你們在瓬人軍中享軍候俸祿,工坊有任何需求亦可直接向尹健說明,回頭我與他知會一聲,一定盡全力滿足。”
吳良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后世影視作品中的蝙蝠俠。
不但有錢有糧,還有一個超越了這個時代的小型研發團隊,什么都不管便可以不斷更新裝備提升實力,簡直不要太舒服。
“多謝家主(公子)。”
百里香與孫業連忙施禮謝道。
而百里香的表情則看起來比吳良還要滿足,看到自己制作出來的東西得到了吳良肯定,她才覺得實現自己的價值,回報了吳良的善待之恩。
結果孫業卻又緊接著說道:“對了公子,其實香兒姑娘還特意為公子設計了一樣好東西,小人以為此物對公子而言定然也有大用,或者說對天下男子而言皆是求之不得的好物,可她臉皮子薄不敢承給公子,小人卻覺得此等好物若是不用起來,便無法體現它的價值,如此才真的是暴殄天物,因此…”
“孫叔!”
話至此處,百里香已是小臉紅的快要滴下血來,又羞又氣的捂住臉跺著腳叫了一聲。
“咳咳…是孫叔多嘴了,但此物若是獻給公子,公子定然還會更加驚喜,你信孫叔,孫叔不會害你的,況且你設計出來不就是要給公子使用的么,為何公子來了卻又不肯說了?”
孫業有些難為的道。
“究竟是什么好東西?”
見兩人如此表現,吳良的好奇心立刻便被勾了起來,忍不住站起身來一邊在工坊內尋找一邊追問。
“唔!”
見吳良已經感了興趣,肯定是非將這東西交出來不可了,百里香小臉卻是越發通紅,支支吾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孫先生,還是你來說吧。”
吳良也不為難他,直接對孫業說道。
“香兒姑娘,這可是公子要問的,孫叔也沒辦法了。”
孫業果斷將鍋甩給了吳良,而后從臺子后面繞出來,一邊向工坊更里面的一處小隔間走去,一邊對吳良做了個請的手勢,“公子,請隨我來。”
而百里香則留在原地并不跟來,小臉之上除了又羞又氣的表情之外,還明顯多出了一絲期待。
如此與孫業進入那個小隔間。
吳良立刻在小隔間的地上發現了一個兩米來長一米五寬的長方形器械。
不過具體是什么東西,他還是沒有看出來,因為這個長方形器械上面還蓋著一大塊麻布,暫時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孫業則是回頭看了一眼,見百里香并未跟來,這才壓低了聲音頗為神秘的繼續對吳良說道:“公子有所不知,上次公子出發之前不是有那么一段時間終日萎靡不振、腰酸背痛么?”
“嗯?”
吳良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孫業在說什么。
的確是有這么回事。
上次出發之前吳良有一次與鮑柔開葷車不小心被白菁菁聽到,結果白菁菁這個心機姑娘果斷下狠手,每夜都早早進入吳良房內將他擠得一干二凈,令他就算有什么色心也有心無力,一連多日清早都只能扶著墻走出房間。
所以…
“柔兒姑娘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公子還沒走的時候,她便已經開始偷偷設計制作此物,就連小人也被瞞了過去,只知她只要有了閑暇便偷偷進入這間小屋鼓搗一些東西,小人也是心大,從未過問。”
孫業接著說道,“后來直到有一天,柔兒姑娘遇到了一個機關難題無法解決,才不得不叫小人前來請教,小人才總算知道她究竟在鼓搗什么…公子請看。”
說著話,孫業終于將那個東西上面的麻布扯了下來,露出了下面的本體。
那居然是一張床!
這個時代的叫法應該是“胡床”。
乍一看過去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若仔細去看,便又可以看出,這張床的床體之上亦是設計了一些不太尋常的縫隙,使得床板都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
吳良又此猜測,這張床恐怕也能變形,問題是變形究竟要用來做什么…
“小人先為公子展示一下此物的部分功能,公子看過之處便知它究竟有多精妙,又有多用心了。”
孫業也不是個喜歡賣關子的人,很快便來到床邊,從床側拉出來一個搖把一樣的機括,而后搖動起來。
隨著他的搖動,這張床的上半截便開始微微抬升,最終一直抬升成了一個45度的斜面,使人可以舒適的半躺在上面。
這個設計與后世醫院的病床一模一樣,吳良已經見怪不怪。
但接下來孫業為他展示的另外一個功能,便立刻震撼到了他。
只見孫業搖動搖把將床恢復原狀之后,又從旁邊拉出了另外一個搖把,而后以同樣的方式搖動起來。
可這一次,他搖動了半天卻不見那床發生任何變化。
如此大概搖了兩三分鐘之后,那張床依舊還是原樣,直到孫業將那搖把重新推回床下,床的內部才忽然傳來“吱吱嘎嘎”的響動。
下一刻,奇跡出現了!
吳良看到那張床略靠中間的位置開始發生形變,接著時而隆起時而下陷,看起來節奏感極強…而那個位置,正是人躺下之后腰和屁股停留的位置。
“公子請看,此處還有三個機括,扣動機括能夠調整速度,比如這個…”
說著話孫業扣下了最后一個機括。
“吱嘎!吱嘎!吱嘎!…”
床體的形變節奏隨之變快,大概是一秒鐘三次的節奏。
“保持這樣的節奏,如此運動可以維持半個時辰而不衰減,而若是使用最慢的節奏,則可以維持一個時辰而不衰減。”
孫業并未特意描述這個設計的具體用途,只是對吳良投來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除了這個功能,還有幾個花了心思的小設計,我再一一為公子展示…”
說著話,孫業便又蹲下去從床底拉出了其他的搖把。
吳良默默的在一旁看著,心中卻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怎么沒想到!
我怎么就沒想到啊!
后世的一部無厘頭影視作品中就曾出現過這樣一張奇思妙想的床,那床也同樣可以變換檔位,簡直不要太省力…
我的好香兒有心了!
真是太有心了,家里有這么一個寶藏型的發明家小美人,簡直不要太舒心了,我有福了!
滿面紅光的自工坊出來,吳良終于想起了那具無頭女尸。
尹健早已等候多時,立刻帶著吳良前往駐地外圍的那處雜物房查探。
剛一打開門,吳良便已經聞到了熟悉的尸臭味。
對此他已經頗為習慣,只是拿了一塊麻布掩住口鼻,便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此刻那具女尸正停放在一塊門板之上,上面則蓋著一塊席子。
“公子請看。”
尹健趕忙跑上前去將那塊席子掀開,而后為吳良描述這具女尸之前的情況,“我們發現這具女尸的時候,除了沒有了頭顱之外,其他的地方并未發現明顯的外傷,現場也并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不過從現場的血跡來看,這女子應該便是死在那里,而并非在死后才被人移動了過去。”
“嗯…”
吳良一邊查看女尸,一邊分析著尹健查探的結果。
死在當場卻沒有打斗掙扎的痕跡,并且目前看起來也并未發現女尸身上有捆綁的痕跡,那么便說明這名女子與兇手之間實力過于懸殊,又或是遭到了偷襲,根本就沒有反抗掙扎的余地。
而且這名女子有可能與那兇手相識,因此戒心較低,才會留下這樣的現場。
但接下來發現的一個細節,卻令吳良有些疑惑。
因為他發現這具無頭女尸脖子上的創口并不齊整,無論是軟組織還是骨骼,全都呈現出一種撕裂的狀態,而并非被利器斬斷。
“這…”
吳良頓覺事情很不簡單。
倘若這名女子是被人使用力氣瞬間砍下了腦袋,許多事情便說的過去了,畢竟一般的成人都有可能做到,但如果是這種撕裂傷…
人體組織其實并沒有那么脆弱,至少一般的成年人在不借助工具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徒手將一個人的腦袋扯下來。
甚至就算是典韋那樣的頂級力士,讓他一只手捏碎一個人的脖子當然不在話下,但若教他直接將人的脖子給扯斷,卻照樣要花費不小力氣,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而能夠做到此事的人。
吳良不由又想起了呂布,呂布服用了“櫰木”果實之后力量與兇性大增,他的力量極有可能還在典韋之上,或許真能玩成這樣的事情。
“盡快令這具女尸入土為安吧,那兩個留下的孤兒可安置妥當?”
檢查過這具無頭女尸,吳良走出柴房,回頭看向尹健問道。
“安置好了,咱們的屯民之中恰好有人想要領養他們,于是我便派人送了過去,順便還賞賜了幾石粟米以資鼓勵。”
尹健正色答道。
“此事你辦的很好。”
吳良贊許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幾個見過怪人的孩童你可知道身在何處,我想親自詢問當天的一些細節。”
“我一早便已將他們召來,如今就在駐地之內等待公子問話。”
尹健又道。
不得不承認,這一年多的時間尹健亦是成長了許多,如今已經能夠將駐地的事情辦的井井有條、面面俱到,使得吳良外出時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帶我去見。”
吳良滿意笑道。
一共三個男童。
最大的只有9歲,最小的則只有6歲,不過都已經到了能夠把話說清楚的年紀。
這三個男童自是沒有見過什么大場面,全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尹健安排的會堂之內,既不敢坐也不敢四處走動,顯得十分局促。
尤其當見到吳良在尹健等人陪同下走進來時候,他們便立刻乖順的跪在了地上,想看清楚吳良的模樣卻又不敢抬起頭來,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顯然來之前,家中的人便已經特意告誡過他們這次要見的“大人物”是誰,哪些事絕不能作,哪些話絕不能說,否則便會惹來大麻煩。
“尹健,后廚可有熟肉?”
吳良也沒一上來就直接問話,而是回頭看向尹健。
“自然有,已提前為公子備好。”
尹健連忙答道。
“叫人取上些來,我要與這幾位小友分食。”
吳良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了三個男童身邊,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