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三章 卑微的人,卑微的神
片刻之后…。
看著被分開兩半的大海還沒來得及合上，就再次被自己打開雙腿的模樣。
海森堡笑著搖了搖頭。
“剛剛是不是有一個大黑耗子跑過去了？”
哭笑不得的嘀咕一聲之后，海森堡登時飛出，他沿著自己締造出來的海的軌跡，一路返回雅典城。
另一方面，阿瑞斯方向。
就在阿瑞斯一邊狂飛，一邊大罵波塞冬不讓他上傳送的車時。
托爾的身影恰恰倒飛至離他不遠的位置。
看到托爾的身影，阿瑞斯笑了！
自己雖然追不上人家倒飛的速度，但老子可以半路攔截啊！
“哈哈哈，來得正好，讓我…？！！”
就在阿瑞斯大吼著沖向托爾，打算擋住托爾之后，參與到托爾和黑紅色人影的戰爭中，好好的爽上一把時！
他懵逼了！
因為他擎著盾牌擋住托爾的一瞬間…。
說真的，那真的就僅僅是一瞬間啊！
阿瑞斯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眨，就和托爾一起不受控制的倒飛了出去！
直到他飛出不知道多遠的距離之后，他的慘叫才剛剛來得及從他起飛的地方傳出…。
他的慘叫…
老慘了…
另一方面，雅典衛城，雅典娜所在的地方。
當海森堡砸出那令整個世界都為之傾斜的一拳之后，雅典娜徹底呆滯了！
僅僅一拳，海森堡波及著殺死了至少數百萬倒霉的雅典平民。
說真的，雅典娜真的不在乎凡人的性命！
不是因為她殘忍，而是因為在希臘諸神的眼里，普通的凡人真的只是造物而已！
別的不說，就說宙斯擔任神王之后的希臘世界吧。
他一個人就造了四次人！
至于為什么是四次，因為他在第四次造人之前，將前三撥人分別毀滅掉了…。
所以，別說只是幾百萬人了，就算希臘世界的人類再一次全部死掉。
雅典娜也不會有什么表情上的變化。
她見得多了…。
更何況宙斯造人的過程還如此簡單，老伙計造人就和女媧娘娘沒什么區別，隨便抓點東西甩吧甩吧，就特么把人造出來了。
一片一片的。
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青銅時代，黑鐵時代…。
希臘世界的人類前前后后已經經歷了整整四個毀滅和重鑄的時代。
經歷過這些之后，如果神明依然會為凡人的死亡感到悲痛和傷感的話。
那只能代表祂感情過剩。
說到這里，或許有人覺得雅典娜一點也不在乎她這座城市內的凡人。
可實際上，她偏偏還真就挺在乎自己那些死去的信徒。
不是她同情那些信徒的生死，而是…。
這里是雅典！！！
這里是她雅典娜庇護的城市！！！
雅典娜之所以偉大，正因為這座城市從雅典娜統治以來，多少年都沒受到過任何傷害！
這座城就是雅典娜的根基，是她所有信徒信仰她的原因之首！
海森堡打的那是雅典城里無辜的百姓么？
海森堡打的分明是她雅典娜的臉吶？
可是，她雅典娜又能怎樣呢，和海森堡生氣么？
不不不！
她不止不會對海森堡生氣，她還要給海森堡足夠的夸贊！
不要說砸一砸雅典，就算海森堡這一拳打在她雅典娜的臉上。
雅典娜都會笑著對海森堡夸上一句打的漂亮，打的很有力量！
這是什么，這是世故！
至于現在，雅典娜打算自己拯救死去的凡人，而拯救之后，她雅典娜還是要夸海森堡打的有力量。
這是什么，這是人情！
這樣想著，在托爾倒飛，海森堡追蹤的間隙，雅典娜伸出右手，召喚了自己的長矛。
她將長矛朝地上一頓，伴著她的動作，金色的神光頓時于無形中擴散出去。
雅典娜雖然沒有足夠的能力逼迫哈迪斯釋放雅典死去的凡人的靈魂。
但作為主神，而且還是一個有著百般心計的主神。
雅典娜至少有三種繞過冥河搶劫靈魂的辦法！
當然，由于死去的人類太多，雅典娜這次的行動必然會被哈迪斯發現。
但沒有關系，雅典娜已經準備好了送給哈迪斯的禮物！
這禮物他會找海森堡報銷么？
當然不會！
這是什么？
這是人情世故！
于是伴隨著雅典娜的動作，剛剛被海森堡徹底犁平的土地上，數不清的微塵不斷重聚，無數肉體憑空出現。
緊接著，雅典上空飄起了血腥的冥河，剛剛死去的靈魂直接被雅典娜從通往冥河的路上攔截了下來。
一邊趕緊拿神力觀察著所有人的肉體和靈魂，雅典娜一邊飛快的將靈魂分別塞進凡人的身體里。
由于女神太過用心，所以僅僅不到半秒鐘，雅典娜就做好了要做的一切。
就這樣，伴著雅典娜輕輕的嘆息，剛剛塑造出來的肉體們徹底蘇醒過來。
于是下一秒…。
“我艸，你他媽別看我老婆！”
“把你們的眼睛挪開，別看人家！！！”
“這是怎么回事，我的房子呢？！”
“我的衣服呢？”
“宙斯在上，你的家伙原來這么大，好丑哈哈！”
“天吶，你老婆身材好棒！”
伴隨著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雅典娜面上雖然微笑，但心里早已經煩躁了。
她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得給這群早已經知道羞恥的人穿上一套衣服！
一邊想，雅典娜一邊再次頓了頓自己的神矛。
至此，剛復活的人們終于穿上了衣服。
只是不知道雅典娜這么做之后。
到底是高興的人多，還是失望的人多呢？
就像此時此刻，混雜在復活人群里，一樣剛剛穿上衣服的亞里士多德。
和別人不同，他此時正拿著莎草紙不斷書寫著什么。
你要是仔細看看他寫下的東西…。
他正在寫：“無論道德與否，素養如何，倘若有機會，尤其是光明正大的機會。
那人類總喜歡窺視他們平日里看不到的人和事。
這種情感，我想可以將其命名為窺私欲。”
不提亞里士多德這種大哲學家對此事產生的思索。
城里，在凡人們終于因為身上的衣服，想起了自己還在雅典娜的眼下這一情況時。
人群終于安靜了下來。
雖然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自己的財產和房子。
但一想到剛剛消失的是如此一大片廣闊的建筑區之后。
他們明白，做出這事兒的絕對是諸神。
于是，哪怕他們再怎么痛苦，再怎么失落，再怎么難過。
他們也只像行尸走肉一般，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遺憾的尋找著安置自己的其他辦法。
而此時，已經寫完關于窺私欲這一內容的亞里士多德。
他繼續觀察起身邊所有人的情緒，隨后滿懷憤慨的繼續編寫到。
“人類是不善于收斂自身情緒的一種動物，但人類就和所有其他的動物一樣。
我們善于感受痛苦，我們也善于忍受痛苦。
我們…同樣擅長在神明，在首領，也在更強者面前接受自己無論再如何悲苦的命運。
這…并不正確，但諸神在上，我們無可奈何，甚至…甘之若素！”
寫到這里，亞里士多德輕輕的咬了咬牙。
但剛剛做出表情，他立馬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
他不知道諸神會不會注視到他，他不知道宙斯的任性和雅典娜的無情會不會波及到此時對諸神不滿的他。
但他知道，他必須隱藏自己。
因為他想讓自己和老師的思想更多的傳承下去，而那，讓他必須更長遠的存活下去。
他并不畏懼，但他必須畏懼！
一切，都只為后世的子孫們不再畏懼！！！
他并不怕犧牲。
他的師長，他的弟子同樣都不畏懼犧牲。
但他希望…
犧牲他們這代人就已經夠了…
不要再犧牲更多了…
讓犧牲，就到這輩人為止吧…
想到這里，亞里士多德壓抑著自己的痛苦，拼命擠出一副真摯的，滑稽的笑容。
他看一眼遠方的雅典娜。
可他看不清。
于是，他就只看了看雅典娜的光。
看上兩眼，他悲苦的笑著低下頭。
一邊努力遮掩著自己的字跡，他一邊最后寫到。
“最痛苦的情緒并非痛苦本身，而是按捺這種痛苦的過程。
最希望的愿景同樣并非希望本身，而是追逐希望的。
因為我很迷惑我們的希望在哪兒？
它在哪兒呢…？”
另一方面，并沒有心情去看一切的雅典娜并不知道，就在她的土地上，最有可能擊敗她的思想正不斷醞釀。
她就只是繼續著自己的行動。
在她看來，既然人民已經擁有了生命，甚至自己還為他們締造了衣裳。
那她做的已經足夠多了，多到諸神中除她以外，再沒人會做到更多了。
于是她覺得，現在到了該宣揚自己所作所為的時候了！
作為一名智慧的神，雅典娜深知宣傳的必要性，她立馬溝通了自己的祭司們。
該到祭司們集體出動，宣揚此事中自己對凡人的慈悲與關懷的時候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對祭司們下達命令，她便聽到了來自遠方的劇烈呼嘯聲！
這一瞬間，雅典娜愣住了。
這如此劇烈的呼嘯聲，這這這…？！！
雅典娜怎么會不知道，這聲音不就和剛剛海森堡陛下打出的聲勢一模一樣么！！！
如果非說它們有點什么區別的話…。
只見雅典娜的臉色猛的難看了許多，她滿臉懵逼和郁悶的飛到空中。
一邊懸浮在空中展開自己的神力，雅典娜一邊無比痛苦的想到。
“這聲勢比之前還要更大…這特么大好多啊！！！”
一邊郁悶的撇了撇嘴，雅典娜一邊鄭重的揚起自己的盾牌！
不管如何，自己的雅典不能再受到劇烈傷害了！
自己如果短時間偷取兩次靈魂，那自己要補償哈迪斯的可就不止各類神器和古神的遺留材料了！
不行，絕對不行，自己必須擋住倒飛回來的胖子！
雅典不值得自己付出太多心血，不值得！！！
想到這里，雅典娜嚴肅的看向飛來的人影，片刻之后，她清晰的看見…。
“嗯？！！
阿瑞斯！！！
什么情況？！！”
就在她看清阿瑞斯的一瞬間，她嘴里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本能的動了起來。
只見她猛的握拳，她的神力頓時包裹了雅典城的整片土地！
伴隨著雅典娜郁悶的表情，她的雅典猛然飛起。
這座城池居然和它下面的土地一起，猛的朝一旁平移了整整三十多公里！
不提雅典城里那些因城市平移而感到驚慌的凡人，就在雅典城剛剛離開原地的一瞬間。
雅典娜眼中倒飛的人影恰恰劃到了雅典原址附近！
看著倒飛的人影，雅典娜咬了咬牙，猛然沖到了倒飛的人影下方！
只見她一邊不爽的皺了皺眉，一邊抬起了自己被戰裙籠罩的性感大腿。
狠狠地蓄力過后，雅典娜猛然起腳。
“去你的吧，阿瑞斯！！！”
伴隨著雅典娜的怒吼，她猛然起腳，直接將飛到她身邊的阿瑞斯踢向天空！
這也是她運氣好，如果她選擇硬攔，那她必然成為倒飛并不斷慘叫中的一員。
但她偏偏選擇起腳。
伴隨著阿瑞斯直沖天空的身影，雅典娜并不知道，自己和倒飛的悲慘命運就這樣遠離了！
至于托爾，哎…。
托爾這時候正和阿瑞斯抱在一起，他們一起上天了…。
而下一個瞬間，當雅典娜剛剛抬起頭，無比爽快的看著升天的阿瑞斯時。
她身邊猛的出現了讓她心悸無比的彩虹色光柱。
那光芒散去之后，海森堡面色平靜的走了出來。
一邊看看四周的環境，海森堡一邊輕聲對雅典娜問到。
“是你把他踢到天上了？”
“誰？我，奧，您說的是阿瑞斯啊！”
雅典娜趕緊小心的答應到。
“抱歉，陛下，我沒控制住，直接把他踢上去了！
您不喜歡這樣么，那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陛下！
我馬上把他搞下來！”
面對海森堡，雅典娜恰恰好像剛剛的凡人一樣，笑著收斂了自己的所有郁憤和不滿。
所謂輪回，莫過于此，哎…。
再說，看著雅典娜小心翼翼的樣子，海森堡迷惑的輕聲問道。
“等等，你怎么提到了阿瑞斯，關他什么事？”
聽到海森堡的問題，雅典娜一楞。
“什么？
陛下你不知道么，剛剛飛過來的不止那個異域的小神，阿瑞斯和他一起飛過來了啊！”
“嗯？”
聽到雅典娜的解釋，海森堡哭笑不得的看向天空。
天空上那不斷上升的人影，可不就是見鬼的阿瑞斯么！
可是，這這這…
托爾和阿瑞斯到底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啊？
這特么…。
海森堡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打了？
要不，一起打？
哈哈哈哈！
另一方面，某不知名的異域空間里。
就在阿特拉斯幾乎擺出一副鐵板橋的模樣，拼命地維持著世界不至于徹底倒塌時。
他愣住了。
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突然傳來，他前一秒還不斷側仰的他，下一秒直接彈射了起來！
這可是真正的彈射啊！！！
阿特拉斯哪見過這樣的事情啊？！！
“哎呀我草！！！
我特么差點沒蹦起來！！！
我的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