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無助的趴在地上,酒精和身體里無時無刻都在作痛的老傷,讓他一時間失去了起身的力量。
背后,鞋底的韌勁和扳手的堅硬與冰冷不斷敲擊在他身上。
可被那些砸到的痛苦和他體內留下的舊傷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趴在那,用雙手試圖撐起自己。
可僅僅動上兩下,他就被重新砸在了地上。
明明他指縫間伸出的利爪依然鋒利,但為什么,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那這些利爪干掉那些該死的人了呢?
逐漸眩暈的老人有些想不通,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
他左手最靠近邊緣的那根利爪,居然沒法徹底伸出來!
他似乎找到了利爪不在鋒利的原因,原來他老了,他的爪牙也跟著他一起老了。
咚!!!
一個猛力的側踢,老人被踢得翻過身去,他從趴著變成了躺著。
剛剛砸在他后背的家伙,全都砸在了他的胸口和臉上。
鮮血逐漸模糊了老人的眼睛,但無論如何他都將那雙眼睛死死的睜開。
雖然他老了,但他戰斗無數年的本能告訴他。
在戰斗里,如果你閉上眼,那你就輸定了!
靠著這樣一雙瞪大的眼睛,老人突然看到一些他不想看見的東西。
這群該死的混混在那扳手毆打他的同時,居然對他掏出了槍!
看見槍的一瞬間,老人有些慌了!
他會害怕自己被槍射擊么?
是的,現在的他的確很怕,那會打爛他的衣服和襯衫。
沒了衣服,他又要額外花錢,在他已經沒錢的情況下!
而最重要的是,他被打爛無所謂,一旦那些該死的子彈打中了他的車…。
“該死!!!”
這一瞬間,老人爆發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的右手終于掙脫了混混們的踩踏和固定。
伴隨著利刃劃過血肉的聲音和混混的慘叫,老人的利爪直接截斷了離他最近的三條腿!
騰出空間,老人拼命揮舞雙手,老邁但別有章法的格斗動作伴隨銹蝕但依舊鋒利的爪子,直接為他殺出了一片天!
看見這樣的老人,混混頭子終于慌了。
“他媽的,開槍,快開槍,把槍給我!!!”
混混一邊喝罵,一邊從小弟手里搶過霰彈槍,直接瞄準了長有利爪的老人。
看到混混頭子的瞄準,老人本能的計算了他和混混頭子的距離。
不行,在這樣的距離下,霰彈槍的子彈會波及到他的車!
于是他居然迎著瞄準向前兩步,就在混混頭子開槍的一瞬間,用自己的胸口將所有散彈都接了下來!
砰!!!
槍聲重重傳出,老人直接被子彈砸的向后飛去。
撲通。
他落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喊上一聲,依然睜著眼睛的老人清楚的看見,哪怕他倒下了,混混頭子身后的小弟依舊拿著左輪手槍,做好了開槍的準備!
“他媽的,那車是租的,筆打壞我的車!!!”
老人一聲怒吼,渾身發力。
明明他如此老邁,可他偏生就好像起飛一樣,猛的騰空起來。
他在空中伸出兩腿,狠狠踩在附近的混混身上。
借助這一次踩踏,他猛的平移出去,徑直擋住了本不該射中他的子彈。
混混的槍法并不專業,那些慌張中打出的左輪子彈,本該遠離他倒地的軀體,射中他的車門和玻璃。
但那偏偏是他絕對無法接受的結果!
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老人落在地上,腎上腺素的激增讓他越來越有力,他的眼神終于露出了年輕時經常擁有的怒氣。
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他邁出兩步。
一步之中,他撕碎了前方混混的肚子和另一個混混的肩膀。
第二步,他干脆沖到混混頭子面前,一爪將混混頭子的霰彈槍和他的腦袋同時撕成兩半。
伴隨著鮮血的肆意揮灑,混混們終于怕了。
他們開始逃了起來。
老人并不滿意,他一路追殺,拼命地尾隨在混混身后。
他掀翻了一個又一個混混,徹底結束了他們的生命。
但哪怕如此,終究有兩個混混逃到了他們的破爛面包車上。
最先坐上駕駛座的混混干脆的發動車子,他直接把朋友丟在原地,丟在了老人的爪子下面!
老人無情的撕碎了最后這個混混的腦袋,同時,他還將混混手里的扳手搶了下來。
遠方混混的車子正在飛速倒車,老狼知道自己追不上了。
他只好將扳手狠狠地丟了過去。
嘩啦!
扳手重重的砸碎了混混的車窗,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甚至,老人自己的心臟,也好像和那該死的車窗一起粉碎了似的。
他頹然坐倒在地,而僅僅坐下,早已經滿足不了他此時的需求。
就在那本該明媚的月色下,就這地上那沙塵和鮮血混雜在一起的臟污。
老人躺了下去,粗重的,拼命地喘息著。
他好想喝點什么,可以是酒,也可以是該死的毒品。
在這一瞬間,他真想讓自己輕松一點,哪怕一點點!
于是就著疲憊,老人翻了個身,換成了側躺的姿勢。
這樣會讓后背受傷的他更舒服一些。
但這樣一躺,他右邊褲袋里揣著的小東西,不小心嗝到了他。
老人懵了。
他本該記得那是什么,但剛剛的殺戮讓他忘掉了那些記憶。
于是他調整呼吸,翻身坐起,拿右手摸向自己的口袋。
可還沒等右手湊近右腿,他的爪子就險些傷到他自己。
看著劃破自己破爛西褲的右手利爪…。
“啊啊啊!!!”
這樣的境遇真的讓他感覺到了足夠的痛苦。
可再如何,哀嚎過后,他還是要堅持著活下去。
現在的他,身上背負的遠遠不止他自己!
于是他低下頭,忍住痛,拼命控制自己的爪子縮回手里。
利爪在他指縫間留下了成串的膿水和血液,但好在,爪子總算收回去了。
伸出滿是污血的右手,老人摸進右邊褲兜,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嗝到了他。
可當他將那東西摸出來之后…。
“呵,原來是一顆子彈!”
老人眉眼一肅,這小子彈瞬間被他揣了回去。
畢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他最后一顆艾德曼合金子彈!
那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殺死自己的希望!
不知怎么,或許是看到了足夠卑微的希望吧。
老人居然覺得自己多了點力氣。
他撐住地面,努力爬起身來。
埋埋汰汰的破皮靴踉蹌的踩在地上,老人走向自己的加長雪佛蘭,將那群偷車賊固定他后輪的千斤頂取了下來。
隨手將千斤頂扔到一旁,老人拿起扳手,彎腰湊近車子的輪轂。
“該死,這些螺母都是鍍鉻的,都他媽被這群混蛋刮壞了,法克!!!”
痛罵一聲之后,老人將螺母上死,一顆一顆,拼命地,帶著怒氣的上死。
隨手扔掉扳手,老人到一旁撿起酒瓶。
他將酒瓶高高舉起,又從那該死的瓶子里擠出兩滴沒了味道的威士忌。
瓶子再次飛出去之后,終于碎了,老人則短暫的忘記了對酒精的需要,坐上了自己的駕駛位。
發動車子,老人將車開到最近的汽車旅館。
看見滿身血液的老人,旅館的接待皺了皺眉。
“你這個太臟了,還有被追殺的風險,加二十塊!”
“加你媽了個巴子,加錢?”
聽見接待的話,老人的雙手重重的拍在吧臺上,鮮血從他指縫間噴射出去,甚至弄臟了接待的下巴。
“如果你要加錢,不如拿出你背后的槍,把那該死的槍口插我嘴里來上一槍!
如果我還能活下來,你他媽就給我免費,怎么樣,碧池!!!”
“狗屎,嘴巴放干凈點,三十塊,只要三十,見鬼的!”
接待絲毫不怕,類似的混蛋她見得多了,說三十塊就是三十塊,一分都不能少!
面對硬氣的接待,老人狠狠地瞪了過去,但無論他在如何兇狠,接待也不肯退讓半步。
終于,老狼搖了搖頭。
“三十也可以,但你要為我租一套西裝,就現在,我十分鐘之后就要!”
“去他媽的,三十我都覺得不夠,你以為…。”
“閉嘴,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砰!!!
老狼的右拳狠狠砸碎了吧臺的一角,這樣的力量讓接待愣了一下。
片刻之后,接待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租衣服倒是可以,不過還得加五塊,你…。”
“成交!”
老人點了點頭,從破爛的錢包里摸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
拿著錢,他躊躇半晌,才終于將錢遞了出去。
當鈔票離開他的指尖,他趕緊拿起房卡,頭也不回的走遠。
他怕他在多待一會兒,就會忍不住將那該死的鈔票搶回來,然后拿自己的尖頭皮鞋狠狠提爆接待的屁股!
他怕了…。
“哎…。”
伴著長長的嘆氣聲,老狼打開房門,走進自己的小破房間。
這里只有一張沙發,一張床,還有一個狹窄到幾乎沒法轉身的洗手間,和僅僅一張鏡子與一個洗手池組成的洗漱臺。
老人并不在乎眼前的殘敗,他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扔到黑乎乎,同時也格外潮濕的床上。
這床上還有斑駁的液體,那玩意似乎寫滿了什么東西的青春。
老狼躲過那些青春,赤著上身來到洗手間。
他雙手扶著洗手池,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拼命地發起力來。
彈頭一個一個被他的肌肉擠了出來。
如果是在以往,這樣的傷勢,他用不上幾秒就可以康復。
但到了現在。
僅僅擠出幾個彈頭,就花了他將近三分鐘時間。
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里不再有異物之后,他離開洗手池,回到床上座下。
租來的破襯衫和西服已經送到了他的房間里。
不顧身上還有的血跡,老人將租來的襯衫穿在身上,接著披上外套。
至于之前被子彈撕碎的西服…。
老人想了想,終究將那些撿了起來。
拿回去的話,讓塔利班好好洗一洗,縫一縫,再他媽的熨一熨。
或許自己還能省出一套衣服的錢!
就這樣,他將破爛的衣服扔到后備箱,自己則做回了駕駛位上。
掏出手機,老人疲憊的看了一眼軟件。
果然,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和耽擱,他已經存了不少打車的單子。
看看最近的訂單,老人發動車子,一路開向新墨西哥州和真正的墨西哥的邊界。
當他緩緩開車時,顯示在車載屏幕上的司機身份證明,讓我們知道了他的名字。
在那張證明上,老人凌亂的頭發和花白的胡子格外清晰。
至于他的名字…。
詹姆斯·豪利特!
海森堡就是在這樣一個夜晚,來到了這樣一個宇宙之中。
他的降臨毫無動蕩。
不過在降臨之后,看著明顯比七八十年代要先進無數倍的美國紐約…。
海森堡有點懵了。
他的視野不斷擴散,他聽見了數不勝數的聲音,短短瞬間,他就搞清楚了一切。
自己來錯地方了。
這里壓根就不是迦娜塔向自己求助的變種人宇宙,這里是他媽的2029年!
這里是他媽的未來世界!
還不等海森堡打開推特,和迦娜塔就錯誤地址一事友好的互動片刻。
來自機械警衛的聲音,便讓海森堡無處藏匿了。
“發現特殊人物,證券大廳發現特殊人物!
該人物以突然出現的方式入侵了紐約州街道,經判斷,該人物沒有身份,疑似隱藏變種人!
五級警告,五級警告,附近居民盡快撤離,我們將發動武裝突襲。
變種罪犯,報上你的名字,提供你真實的身份證明,雙手抱頭蹲在街角。
如果你有足夠的醫療保險,那美國政府將為你提供足夠的醫療服務,來治療你的變種疾病!
雙手抱頭!!!”
聽著機械警衛那不斷想起的聒噪聲,海森堡不爽的皺了皺眉。
媽了巴子,自己剛特么出現不到一分半鐘,就被這個宇宙定義成他媽的罪犯了?
或者說,這里是個怎樣的變種人宇宙,自己非但沒找到那些熟悉的變種人,反倒從機械警衛嘴里聽到了變種這樣的疾病。
原來在這個宇宙中那些人類的心里,變種人都是病人么?
想到這里,海森堡厭惡的搖了搖頭,接著輕輕揮了揮手。
轉眼,漂浮在他身邊的機械警衛,直接被他扇碎成了數不清的破片。
接著,海森堡無聊的漂浮起來,一路升空到這個城市最高的建筑頂上。
可惜這建筑并不是斯塔克大廈這個世界顯然沒有托尼·斯塔克。
站在樓頂,迎著逐漸匯聚的燈光和漫天遍野的機械警衛。
海森堡皺了皺眉。
“咳咳,媽的,這里的氣味還真是難聞。
總之,我是海森堡,顯然,是個不怎么普通人。
所以,還請你們勉強接受我的不普通!”
話音落下,海森堡又一揮手,超過三十架直升機和數百個機械警衛直接粉碎。
這一下,海森堡周圍終于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