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剛好這么巧,除非他們已經知道鳳官云被抓了,問題是他們怎么會知道的,有人在那邊埋伏著監視不成?他們目前聚攏的人數我很清楚,而且時間和距離也是個問題,那只三足烏也一直在他們身邊,除非進入巨靈府的人當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高玄境界,難道是文曲在給他們做探子不成?不對,文曲的份量擺在那,專門給他們做探子的可能性不大…”
面對審訊的蒙破,已經徹底認慫了,完全是坦白從寬的臣服態度,審問中獲悉一些情況后,叨叨出了自己的疑問。
驚疑至此后,他似乎想到了一個可能,猛然抬頭,突然爆出一句,“不對,你們這邊有他們的奸細!”
此話一出,頗聳人聽聞,普惹和仇峽相視了一眼,普惹的眼神中有審視懷疑的意味,搞的仇峽心驚肉跳,還好普惹又看向了一旁的柯密,目中同樣流露出些許狐疑。
柯密則似被提了個醒,眉頭一皺,摸著下巴,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意味。
在他身旁聽命的霍浪暗暗驚心,也悄悄看了眼柯密。
普惹出聲打破了暫時的平靜,“奸細?你可有什么證據?”
蒙破:“明擺著,不會這么巧,若非知情,怎么會趕在你們到之前跑了?”
仇峽道:“向蘭萱說的也沒錯,鳳官云遲遲不歸,以那女人的警惕性,確實有可能安全為上,暫時先做轉移的可能性很大,未必就是有人通風報信。”
蒙破反問:“那這一路給你們指引方向的路標怎么說?若僅僅是知道鳳官云被抓,還有可能是埋伏在附近的探子發現了你們的抓捕過程,能從容不迫做下這個路標,則說明她事先知道了你們要出手,且預計了你們的出發時間,她才敢從容不迫做這個手腳,否則第一反應必是先轉移再說,你們那邊絕對有他們安插的內奸!”
說到這,他也是氣得不行,發現自己被向蘭萱給耍了,自己竟然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這次,參與審訊的人和旁觀審訊的人都不說話了。
霍浪暗暗忐忑不已,盡量裝作淡定的樣子,同時心里是佩服向蘭萱的,這也行,這都能強行把計劃給斧正回去,照樣把蒙破給送進網里,太厲害了,真是學到了!
普惹的眉頭揚了起來,掃視在場的一個個,最后竟盯在了霍浪身上,“柯密,據我所知,你這個心腹就是從他們那邊撈出來的吧?”
她對柯密有意見,所以盯的比較緊,其身邊人員的情況自然是早有掌握。
霍浪大驚,忙擺手道:“大人,我不是奸細…”
“大人只是懷疑,又沒說你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慌什么?”柯密抬手示意他消停后,幫忙辯駁道:“大人,他不會是奸細。有一點蒙破說的沒錯,距離上產生的時間是個問題,別說他的修為趕不及去送信,事發期間他在我們那一直沒離開過,許多人可以作證。
報信的人,應該是一個知道鳳官云招供了,還知道我們調集人馬是沖他們去的人。為了保密,相關人馬在目的最后明確前,是不知道我們要去針對誰的。我想,奸細本人去送信的可能性也不大,這個奸細應該是能調動飛行物的人,霍浪可沒有私下調動的權力,哪怕是我,私下調動也沒人會聽我的,這點大人是清楚的,公開的調動一查便知。”
他先把自己跟霍浪給撇清了。
仇峽:“不對吧,你柯密身上好像有不少能飛的蟲子吧?”
柯密:“我這些蟲子飛不快的,還不如幾個高武蹦的快,更別說這么遠的距離,不是我看不起你們,不是誰都能跟蟲子溝通的,本就飛不快,還要拖著密信去報信不成?對我有意見前,先有點腦子行不行,誰都有可能是內奸,唯獨我不可能,我在外面跟那些半仙的事情人盡皆知,難道幾十年前外面就在布局不成?真要論起來,你比我的嫌疑大!”
別的事情他可以看普惹的面子忍一忍,這事堅決不能忍,必須堅決反擊。
“你…”
被罵沒腦子的仇峽有點火大,普惹一聲喝,“行啦。”
一伙就此罷論。
四周的搜查不會因為這邊得到的供詞就作罷,還在繼續,不過也沒有持續太久,最后確實是一無所獲。
人馬集結撤離時,偶然得了個空檔的柯密,看著趕回集結的人馬,忽問霍浪,“梨花跟她身邊侍女的關系處的如何?”
他之前交給了霍浪一個任務,那就是有空盡量多盯著一點梨花,憑著以前的關系,有空多跟梨花的身邊人多接觸,這事他不可能交給其他人去辦,無論是外面投降的還是巨靈府本地人都不合適,只能是交給身邊的霍浪。
霍浪想了下,“挺好的,那些侍女對梨花娘娘畢恭畢敬的,知道我跟娘娘是舊識,對我也挺客氣的。”
柯密白他一眼,“我讓你盯的是這個嗎?記住了,以后多觀察一下,看哪個侍女跟她的私交比較好,你好歹是執掌過一方船行的,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霍浪愣了一下,旋即連連點頭道:“明白。”
“行了,走吧。”柯密閃身去了普惹那邊。
霍浪原地大大松了口氣,正欲跟上時,猛然回頭,只見一物射了過來,落在了他的肩頭,正是大頭,就要往他衣服里鉆,顯然是要跟他走,他趕緊摁住了,低聲對其一番交代,然后承人不注意,順手將其丟進了一處草叢里,自己也飛往了柯密那邊。
此地人馬撤離后,大頭也飛了起來,迅速掠空而去。
一路飛躍千山萬水后,找到了目的地上方,于空中突突了一陣火星子,很快便見山中有一人飛了出來,落在了大樹之巔,正是向蘭萱,大頭是能夜視的,立刻飛了過去。
向蘭萱接了它,將其帶回了藏身地,給了一片樹葉,讓它刮出字來。
對這機靈小家伙,向蘭萱是越看越喜歡,感覺比人好用又可靠。
一直在暗中關注她動靜的庾慶也湊了過來,發現是大頭回來了,自然免不了湊近了觀看大頭帶回的消息。
獲悉蒙破等人已經落網,庾慶唏噓搖頭,“何苦來哉。”
向蘭萱呵了聲,“要你濫發同情心?人家本來就是審時度勢,想把那邊當退路的。辛苦的是我們大頭,大頭,你說是不是?”說著一臉憐惜小可愛的樣,端到眼前,隔空么么了一下,“不過還得繼續辛苦你回到霍浪身邊去,交代霍浪,想辦法盡快弄清南胖子的下落。”
她知道庾慶在乎南胖子,要走得帶著南胖子一起走,不找到南胖子,不好執行下一步計劃。
這邊之前就督促過霍浪,可霍浪得到的消息是,連云鯤那邊如今也搞不清南胖子和文曲去了哪,也不知道兩人在干嘛,說躲起來了又不像,因偶爾會主動搞出不小的動靜,等到人馬聞訊撲過去后,發現人又跑了,目前是真不知道兩人藏哪去了。
這邊得到消息后也奇怪,還會主動搞出動靜,那倆家伙混在一起到底在干嘛?
看著飛走的大頭,庾慶還是挺擔心南竹的,擔心動不動搞出的動靜是不是因為南竹手欠,又在到處尋寶。
兩人回到下方的山谷中時,忽發現冥僧站在了洞口看著他們。
這里有不少裂縫似的洞口,大大小小的,有的適合藏人,有的不適合,冥僧這里算是給了個環境最好的,他和青牙住一塊,還兼顧著體型碩大的烏烏。
兩人走了過去,不等開口詢問,冥僧已經先開口了,“龍行云他們怎么還沒來?”
向蘭萱:“不知道。”
冥僧:“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既然已經直問關鍵了,向蘭萱也不好再騙人家,“應該已經落在了云鯤的手里,只能說是自作自受吧,人家審時度勢,覺得我們沒前途,自找的,禍福自受,大和尚你也就別再費心了。”
聞聽此言,冥僧皺了眉頭,洞內的青牙也冒頭出來了,面有驚訝神色。
向蘭萱掃了二人一眼,一把推開了青牙,因洞口較小,她入內看了眼靠在最深處角落里的烏烏,見其還是癡傻流涎的樣子,忍不住搖頭一嘆,也就轉身出去了。
夜幕下的海邊巨型石柱上,聞聽相關情況的云鯤嘀咕了一聲,“奸細?”
僅此而已,臉上連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甚至都沒有讓人去排查奸細,完全是任由下面人看著處理的方式。
他更關注的是蒙破,把蒙破招了來,反復將其檢查了又檢查,并留下了詳問情況。
不表態,看著辦,才是讓人最惶恐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讓上仙滿意,大家只能是好好表現。
該排查內奸的努力排查,該搜捕的余孽也加大了力度。
數日后,有一個消息遠渡重洋而來,普惹聞訊后迅速找到了云鯤稟報。
站在簡易木屋窗口的云鯤略顯動容,“瞬間?方圓十里內的三千人馬盡滅?”
浮在石柱前,腦袋對著木屋的普惹點頭,“是的,他們故意弄出了動靜,吸引了大量人馬前去圍困,突然無數劍光起,方圓十里內的人馬,包括天上和山間的飛翅四腳蛇,近三千眾突然皆在瞬間被斬殺,恐怖的是山林無損,只誅殺了我們的人馬,十里之內無一幸免,這還是十里外的人馬看到的,只見劍光,不見是誰動的手。我們的人從未見過這么可怕的一幕,都嚇壞了,不敢再靠近!”
屋內側耳傾聽的梨花震驚不已。
云鯤深吸了口氣,“南胖子和那老頭還在一起吧?”
普惹:“應該在的。”
云鯤神情凝重:“出手不凡!看來是那胖子出手了,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能讓他如此大動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