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玲瓏觀的傳承情況,他只能是將一群小輩們護送到這了。
琥珀海這里面臨的危機,他還能暗中幫上一把,再往里,那就只能靠小輩自己了。
庾慶他們來之前,他就知道琥珀海這里定然不太平,所以他才暗中趕來了,好在老十五也不賴,面臨的重重危機竟被其一陣看不懂的亂手給化解了,無解之局就這樣給破了。
導致他也沒有太費什么工夫,只幫忙擋掉了一些暗箭。
盡管如此,盡管他沒有明著參與進來,但其行為終究還是壞了玲瓏觀的規矩,按門規他和庾慶是不能一同出現在琥珀海冒險的。
不多時,相海花從船艙里出來了,對手下發出號令道:“撤回。”
蟲兒立刻走了過去,請求道:“閣主,能不能留條船給我,我想在這里等他們。”
相海花當即勸道:“林少,他們什么時候能出來還不一定呢,在這里干等不是個辦法,我這里會安排人的,一旦他們出來了,會立刻通知你的。何況…”她朝那幾位半仙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這時,小師叔也走了過來,也奉勸了句,“林少,閣主說的沒錯,還是先回去吧。”
他都開口了,蟲兒還能說什么?只能是默默點了點頭。
于是這邊清點了一下人數后,大大小小的船只轉向返航了。
人數有缺,哪怕是相氏父女的手下,也有人終究是沒能忍住仙府的誘惑,偷跑了進去。
那幾位半仙也沒有在這里過多逗留,但也沒有遠去,皆去了就近的海島,去了龐無爭的那個棲瀾小筑…
出口再次關閉了,船上庾慶等人的注意力也被進來的一群烏合之眾給吸引了。
庾慶這邊的人馬,還有幾大勢力的人馬,進來后并未亂跑,依舊聚集在一塊,而那些亂七八糟來路的烏合之眾則不一樣,他們屬于來路不正,怕遭受懲罰,一進來便四散逃奔而去。
基本都朝那巍巍海岸線跑去了,既是害怕懲罰逃跑,也有尋寶的急切,懷有那么點先到先得的爭搶味道。
“這一下怕是進來了上萬人吧?”一個蒙在黑斗篷里的人掀開了帽子,露出了真容,正是蒙破。
向蘭萱淡淡道:“不怕人多,有人探路是好事。”
這里話剛落,前方海面突然嘩啦掀起,一只體型巨大類似鯊魚的怪物沖破水面,張開滿是亂齒獠牙的巨口,大白天都能看到此怪的眼睛在泛著紅光,如劍的堅骨鼻,身上似乎長滿了棱形硬骨。
一口便咬進了十幾人的感覺,惹出一片慌亂驚叫聲和逃竄的人影,巨大的灰黑色身體砸落水面,濺起巨浪,身形在水中翻涌時,露出了脊背上的一排尖銳骨刺。
不止一只,不一會兒,水面便出現了十幾道骨刺背鰭,迅速在水面破浪穿行攻擊。
一艘船被水下的怪物頂飛了起來,在空中被一口咬碎了。
大船很快便成了首要的攻擊目標,那些烏合之眾頓時紛紛棄船而去,有人迅速逃離,也有人與水怪搏殺。
“后面!”忽有人大喊一聲。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大家進來那個方向的水面,出現了有上百道骨刺背鰭破浪而來,沖他們這個群體來了。
蒙破這些大佬們一點都不慌,剛才已經通過烏合之眾和這些怪物的搏殺,觀察出了這些怪物的實力,不足為慮。
不用這些大佬們吩咐,其麾下人馬就主動跳了出去,跳落在了海面截殺,也有人潛入了水底。
反觀庾慶麾下的三仙堡人馬,這方面則遜色了很多,見庾慶躲在人堆里沒吭聲,于是原地呆著看熱鬧,搞的三大勢力的人馬好像在保護他們似的。
青牙麾下人馬也差不多,慫兮兮的束手在旁,沒辦法,他們老大都趴了,哪還有他們什么事。
那打斗動靜一起,青牙有點繃不住了,試著站了起來,想看看怎么回事,趴地上被人擋住了看不到。
誰知人剛起身,芻武的目光便盯上了他,冷冷道:“我有讓你站起來嗎?”
青牙神情一僵,身形慢慢矮了下去,赤腳蹲在了那,口袋里嗒嗒掉出了幾個濕了的花生,異常顯眼。
“我有讓你蹲著嗎?”
好吧,青牙身形再矮了些,側坐著趴了下去,恢復了站起前的姿態。
“我有讓你趴著嗎?”
青牙抬頭,愣愣看著他,想問問對方到底要怎樣?
不過腦袋也還算靈光,很快便明白了對方是什么意思,心里告訴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搖搖晃晃地換了個姿勢,試著跪在了那。
這一跪,果然讓芻武不再吭聲了。
青牙的那些手下,一個個不忍直視,不是偏頭就是低頭,跟著丟臉是必然的。
嘴角浮現一抹玩味的向蘭萱瞟了眼躲在人后面的庾慶,她也注意到留心庾慶的不止她一個,大佬們若有若無的目光都在盯著那位探花郎。
道理很簡單,此行能不能有什么收獲另說,大家都得考慮撤退時怎么離開,而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怎么開啟仙府大門,如今首要的事情是什么不言而喻。
四周的隆隆打斗聲絲毫沒擾亂這條船上的氛圍。
美目流盼的向蘭萱忽出聲道:“我們有事要談,不相干的人都到別的船上去。”她朝自己人揮了下手,“回避!”
她的那些手下立刻照辦,紛紛飛身而去。
蒙破和芻武默契的很,也對手下做出了同樣的示意。
青牙想裝糊涂混過去,剛要趁機起身離開,芻武的聲音已經冷冷砸過來,“有讓你起來嗎?”
青牙抬頭,小心看了他一眼,腦袋一低,又安心跪下了。
悄悄朝自己人揮手的庾慶,扭頭混在人群里一起走人。
向蘭萱笑吟吟發聲,“探花郎,沒人讓你回避,過來,過來。”
“呃…”庾慶回頭看了看,干笑道:“你們大佬談事,我這種小人物就不參與了。”
向蘭萱:“喲,你一下帶了上百號人進來,也算是一方勢力領頭的,哪能少的了你。”庾慶還想客氣兩句,她立馬換了臉色,“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好吧,庾慶立馬屈服了,留下了,揮手讓手下人別管自己,讓南竹他們先回避一下。
混在人群中的阿瑯大姑不時回頭,也不得不離開,否則太惹眼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感覺向蘭萱的目光似乎在有意無意地打量她。
船上立刻空蕩了許多,冥僧還在現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人有要讓他回避的意思,庾慶挺好奇的,這超凡脫俗的大和尚怎么也來了?
龍行云和黃須雄、鳳官云也沒離開。
芻武沒客氣,直接朝三人喝道:“回避!”
龍行云立刻指了庾慶道:“四叔,連他都能留,我為何不能留?”
芻武立刻對黃、鳳二人道:“你們瞎湊什么熱鬧,這是你們玩的地方嗎?把他拖開!”
二人有些尷尬,趕緊照辦,強行將龍行云請離了現場。
然現場還有兩個陌生人在船上,他們混在人群中時倒不容易引人注意,單獨出來了,能看出兩人臉上戴了假面偽裝。
蒙破呵呵笑道:“這一淘,是什么貨色立馬就出來了,應該是咱們的老熟人吧?”
那兩人也知道遮掩不下去了,紛紛扯下了假面,露出了真容。
一位是大業司的另一位大行走,號稱地師之下第一高手的仇峽。
另一位庾慶也熟悉,千流山的二洞主烏烏。
兩人本想暗中配合己方行事,一明一暗好辦事,結果剛進來就被逼的現了身。
沒辦法的,出去的方式很重要,他們沒辦法不關心,此時只能坦然走到大家跟前。
見到烏烏也來了,庾慶眼睛略微一亮,感覺又多了些底氣,也下意識扭頭看向了龍行云那邊,殺龍少母親的人來了。
啪!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突然響起,很響亮的那種,響的毫無征兆。
出自芻武之手,響在跪地的青牙臉上。
青牙當場被打倒在地,甩出一口的鮮血和碎牙。
他被打了個猝不及防,暈頭轉向,其他不知情的人也很訝異,沒想到芻武會突然下這么重的手。
庾慶有點沒眼看,扭頭看向了一旁。
芻武似乎火氣很大,仍不肯罷休狀,突有一人伸手,攔住了他,手上還掛著一串烏溜溜的念珠,芻武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偏頭盯向了突然介入的冥僧,質問:“大師插手是何意?”
冥僧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芻武淡然道:“既是大師出面為他說情,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只要他老實交代,我不為難他。”手撥了撥冥僧。
他既然這樣說了,冥僧也就退步讓開了。
臉部火速腫起的青牙用力搖了搖頭,眼前才恢復了清明,一眼就看到了居高臨下盯著的冷冷目光,嚇得趕緊又跪好了,緊張求饒,“四洞主恕罪。”
芻武冷冷道:“用什么方法進的仙府?”
青牙瞬間瞪大了雙眼,慌忙擺手道:“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進來的。”
他剛想抬手指庾慶,人便嗡嗡的懵了。
啪!芻武反手又是一擊清脆響亮的耳光,再次將青牙打倒在地,與之前如出一轍的情形,甩出滿口的鮮血和碎牙。
這也是芻武有意為之,因為火大,左右兩巴掌就把青牙的牙給打掉光了,人沒打死,力度控制的很好。
冥僧漠然的聲音也響起了,“芻武!”
顯然對芻武的食言有了不滿。
芻武看向了他,反問:“大師,他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進來的,你信嗎?”
言下之意是,我沒有食言,他老實交代我就不為難他,可他老實交代了嗎?
冥僧凝噎無語,別說他不信,在場的不止他不信。
蒙破抬手撓了撓頭額頭,借著手擋,悄悄看了眼庾慶。
反正沒人幫青牙說話了。
遠處船上的人看的心驚肉跳,尤其是青牙的那些手下,一臉的慘不忍睹。
等到迷迷糊糊的青牙再清醒過來跪好,芻武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搖著他腦袋,冷笑道:“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敢騙我,牙給你敲掉!你現在是不是還想說,你是在找寶藏,不是在找仙府?”
說到這個就火大,沒那個本事還敢在自己面前睜眼說瞎話,見過膽大的,沒見過這么膽大的。
關鍵是把他給坑了,這地頭蛇害他也跟著騙了大圣,之前剛剛被大圣給質問的無言以對,越想火越大。
得虧大圣多做了手準備,不然這次就得是他一個人領隊進來。
也就是說,不管青牙現在會不會老實交代,他肯定都是要找借口兌現諾言的,把青牙的牙給敲掉!
口中舌頭在空溜溜牙床上溜了一圈的青牙,滿嘴的腥咸,慌忙搖頭,目光又看向了庾慶。
他正要開口,庾慶突然出聲了,“我沒聽錯的話,這位是千流山四洞主吧?四洞主如果是想知道仙府大門是怎么開啟的,那還真不能怨青爺,他是真不知道。”
他又不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豈能看不出自己躲不下去了,肯定是要被青牙指證的。
所以沒必要讓人指出來,那樣顯得自己不老實,于是主動站了出來。
他這么一說,滿嘴鮮血的青牙立刻連連點頭,表示庾慶說的沒錯,表示自己確實冤枉。
芻武扭頭看著走來的庾慶,“也就是說,你知道是怎么進來的?”
庾慶走到了青牙跟前,向芻武拱手懇求狀,“青爺是在下的老朋友,與在下相交莫逆,親如兄弟,還請四洞主高抬貴手放過他。說實話,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事盡管沖我來,與他無關,只要四洞主放過他,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有任何隱瞞。”
烏烏登場了,他有了底氣,也想順便化解青牙對他的誤會。
被揪著頭發的青牙用力回頭盯向他,臉上神色也不知道是悲憤還是感激。
向蘭萱和蒙破的反應有些不正常,一個抱臂胸前抬頭看天,一個扭頭盯著四周的打斗,對最要緊的大事似乎不太關心。
芻武一把撥開了青牙,盯著庾慶道:“好,那你說吧,怎么進來的,仙府大門怎么開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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