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和牧傲鐵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沖了出去。
想不猶豫都難,若不是銀山河沒了人影鉆入了地下,誰敢在銀山河眼皮子底下沖出去干龍行云?那不是找刺激么。
其中的實力差距可不是向真一張嘴吧啦一句就行的,向真之前直接沖銀山河去了,把他們都給驚呆了,這不是把他們躲哪給暴露了嗎?之前誰都不信向真能硬扛住銀山河。
現在見果然纏住了銀山河,而且銀山河還鉆入了地下,不趁銀山河看不見的機會動手,更待何時?
地下轟隆,大地之下宛若有一條巨龍在翻身不停。
到了這個時候,牧傲鐵還沒忘記庾慶的話,仍然夾帶著人質不放,追在庾慶后面,在那些傾覆歪倒的樹下快速鉆,快速溜進了茂密樹林子里潛行。
還是不敢公然跳到樹頂上跑,得借著樹木的掩護,怕把龍行云等人給嚇跑了。
盡管如此,突然意識到什么的南竹不得不提出了一個重大問題,「不對呀,龍行云他們在空中的位置是不是太高了點,我們怎么把他們干下來?我們找到飛騎沖上去也不好追上。」
牧傲鐵也抬頭觀察了一下,發現確實是個問題,這恐怕也是向真動手前沒想到的問題,銀山河太過老道了,發現有人動手第一時間便緊急提醒了龍行云等人避開到安全距離。
南竹又開始埋怨了,「向真那廝確實有夠生猛,就是有點沒腦子,等人落地了再動手呀,這下好了,白瞎一場。」
牧傲鐵:「到他們下面,階梯送人上去,我推你們上去,你再送老十五上去。」
是個辦法,南竹目測了下距離,還是很擔憂,「過高,能觸及到嗎?我說,老十五,你跑那么快沒用,想想怎么上去。」
情況實在是緊急,一路疾馳絲毫不敢耽誤的庾慶不跟他們廢話,他既然敢動手,心中肯定是有了主意的,背對著他們抬了手,從馬尾辮中撈出了大頭,單手托在掌中,「大頭,去把上面那幾只鳥干掉,人留給我們來解決,先把穿白衣服的鳥給干 了,速度要快,盡量不要讓他們發現,明白嗎?」
趴他掌中的大頭來了幾個起伏,俯臥撐狀,點頭的意思,是它新學會的表達動作,繼而嗖一下射向了空中,一閃便從樹冠縫隙間消失了。
后面的南竹和牧傲鐵眼睛同時一亮,是啊,人家有鳥,咱們有大頭呀。
兩人才發現自己怎么忘了大頭的存在,想起了大頭在蓬萊山跟那些邪祟廝殺的情形,憑大頭的殺傷力,殺幾只大鳥應該是沒問題的。
而大頭也果然是沒讓他們失望,沖上去沒選錯目標,瞅準了穿白衣服的坐騎就干。
空中幾人誰也沒把森林上空飛過的一只蟲子當回事,大家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隆隆打斗的地方。
大頭沖到龍行云的坐騎下,倒掛在大鳥的腹部,身上千絲萬縷的紅光驟然繚繞,直接扒拉開了大鳥的肚子鉆了進去。
「嘎.....」
大鳥突然發出一聲凄厲慘叫,瞬間翻飛亂舞,當場就把龍行云搞了個手忙腳亂,大喊:「它怎么了?」
附近盤旋的卜桑桑等人錯愕不解,不知出了什么事,無法給出答案。
眼看實在是沒辦法騎乘了,龍行云不得不放棄了,飛向了卜桑桑的坐騎,稍微耍了點小心機,沒去跟其他人同騎,與滿身藥香的卜桑桑近距離靠在了一起。
這一幕令地面的庾慶揪心,心里實在是著急,暗催著快快快,也實在是耽誤不起,他不知道向真和銀山河誰能贏,至少他不敢保證向真能贏,如果銀山河贏了的話,那龍行云能不能落在他手里就太關鍵了。
好在大頭還記得庾慶說的「速度要快」。
而龍行云不去卜桑桑那邊還好,去了那邊反給卜桑桑惹了麻煩,鉆入大鳥體內迅速攻破其心臟的大頭一鉆出,見到白衣服的換了坐騎扔下翻飛落地的大鳥,又朝卜桑桑的坐騎去了,如法炮制。
很快,卜桑桑的坐騎也亂了套,凄厲鳴叫,翻飛亂舞。
龍行云和卜桑桑不得不分開了,分飛向另兩個人的坐騎擠一擠。
這種大鳥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御大頭那一身千絲萬縷紅光的攻擊,鉆入腹內便如刀切豆腐般利落,有了第一次的經驗,第二次輕車熟路的直取心臟,攻破后立刻鉆出,又朝龍行云的坐騎去了。
這次,龍行云沒辦法再跳另一只坐騎上去了,三四個人擠一只不說擠不下,大鳥負重也過甚。
不得已,龍行云和一名積廬山人員不得不飄落向了地面。
同樣的遭遇很快又出現在了卜桑桑的身上,大頭欺負這幾只大鳥還是挺利索的,速度不如它,攻擊力也不如它,想撓都撓不到它,在它手上宛若待宰之物一般。
而與此同時,大地下的隆隆打斗聲已經消停了,庾慶的一顆心揪了起來,人影迅速在山林中移動,趕去龍行云落下去的點迎接。
最終躲在了一棵大樹下等著,誰知龍行云也不眼瞎,他也沒那么傻,坐騎接連出事,哪能不警惕,發現了下方林中閃過的人影,頓時慌了神,聲嘶力竭的大喊,「銀叔,狗探花在這里。」
飄向地面的卜桑桑等人扭頭看向了他。這一嗓子令師兄弟幾個心驚肉跳。
「草!」庾慶又罵了臟話,然后不管不顧地沖上了樹冠,還等個屁,一個彈身而起,直撲落下的龍行云,豁出去了。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空中無處借力的龍行云施法斜飄也來不及了,當即也豁出去了,率先拔出腰間軟劍狂劈而下。轟!
大地一聲炸響,土石草木崩飛,一條影子沖了出來,正是成了光頭的銀山河,成了兩條腿三只手拿著兩支旱煙桿的怪物模樣,空著的一只手上拖拽著一人,是向真。
向真已是披頭散發,衣衫襤褸,身上到處是血跡,手中劍也丟了,身上纏繞了不少銀絲,手指張不開,明顯被粘住了,整個人萎靡著,口鼻淌血,顯然受傷不輕。
騰空而起的銀山河迅速扭頭,看向了激烈打斗動靜傳來的方向,只見一道道人影和許多繚繞劍光將龍行云困在了當中,圍攻龍行云的招式他并不陌生,他在朝陽大會上見過此招圍攻鐘若辰,頓大吃一驚。
他明明已經支開了少閣主他們,明明看到少閣主他們到了高空上,怎么會跑下來跟阿士衡交上手了。
一看就知道少閣主情況危機,他迅速飛掠過去救場。
待他趕到時,打斗已經結束了,掃飛的樹葉還在四周飛舞,落在樹冠上的庾慶已經制住了龍行 云,冷冷盯著落在對面樹上的銀山河,手中劍架在了龍行云的脖子上。
這動作的意思很明顯,你再靠近試試。
銀山河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警告免不了,「他若死了,你也活不了。」
多出的一條胳膊慢慢縮回了體內,光頭上開始長出銀發,給人一種邪魅感。
庾慶不屑,目光略掃了下四周,「那還真不一定。」
他這話不是說說的,有其道理。
見到向真落在對方手上重傷的模樣,又見到龍行云一臉的悲憤和不甘,他立馬上火了,咚,直接就是一記重拳砸其腹部,砸的龍行云噗出一口血來。
銀山河震怒,「我保證,他死了,你活不了!」
庾慶瞥到了落入林中的卜桑桑身影,喝道:「你們還發什么呆,還不去抓那。
話是喊給樹下南竹和牧傲鐵的,積廬山的人不擅長打斗,他相信自己兩位師兄能應付。
樹下兩人聞言立刻閃身而去。
銀山河目光微動,庾慶捕捉到他的反應,立即動手,拉動劍鋒,割開了龍行云的脖子,瞬間血流。
龍行云卻不管不顧的大喊,「銀叔,快救二姐,快去呀。」
銀山河寒著一張臉,都這個時候了,對他來說,卜桑桑算個屁,遠不如眼前龍行云的性命重要,眼看龍行云的脖子一點點割開了更大的口子,當即推出了手中的向真,一把抓了向真的胳膊,就要擰斷還以顏色。
庾慶漠然道:「向兄,今天恐怕是要對不住你了,不過你放心,我這人是講義氣的,一定替你報仇,你身上少了什么,我從龍行云身上加倍補給你。」
不遠處已經響起了打斗,顯然是已經和卜桑桑那邊動上手了。
龍行云急了,大喊大叫,「銀叔,救桑桑啊,求你了銀叔。」
他哭了竟然急哭了,且哭的傷心。
銀山河卻鐵石心腸一般,不管那邊,只顧眼前,也終究是沒敢對向真輕舉妄動,放開了向真的胳膊,松口道:「探花郎,做個交換吧,我把你的人還給你,你把龍少還給我,我向天發誓,今后井水不犯河水,絕不再追究。」
庾慶一聽就火大,開口怒斥,「少給我放屁,銀山河,的自己數數你自己跟我保證了幾次,有哪一次是算數的?龍行云這孫子不是第一次落我手里吧,你當初救他的時候是怎么說的,在昆靈山是怎么逼我的,又是怎么保證的,如今又來這套?言而無信的小人,不對,你是妖,不是人,我若再信你的鬼話,不如干脆把自己腦袋砍下來送給你算了。」
這話說的,銀山河自己聽了都有些尷尬,也確實是自己這邊屢次食言在先,怕是換誰都不會再信。
可他還是要爭取,「探花郎,你沒得選擇,只能再信我一次。」
附近打斗的動靜漸停了。
庾慶斜瞄了幾眼,看到南竹挾持著卜桑桑、牧傲鐵也抓了兩個人返回了,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回道:「沒得選擇?銀山河,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屢次言而無信,算是把老子給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這次,我豁出去了,我說的算!」
一聽豁出去了銀山河心頭一緊,怕他亂來,忙退一步道:「你不要急,你若怕我食言,我可以先表示誠意。」
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向真,「我可以先放了他,讓你們先走,我不跟著,你們隨便去哪都行,等你覺得你們安全了,再放掉龍少,這樣總可以了吧?并且我再次保證,這絕對是最后一次,往后赤蘭閣絕不再找你任何麻煩,我可以發毒誓。」
庾慶瞟了眼下面,不接這話,朗聲道:「老七,留下卜桑桑,積廬山其他三個人放了。」
「放了?」下面的南竹一臉錯愕,大聲道:「好不容易抓的,干嘛放了?」
庾慶:「放他們回積廬山,讓他們傳話給藥屠,問問藥屠,我與積廬山無冤無仇,為何要派人來殺我?如今人落在了我的手里,我一個都沒殺,算是給足了積廬山面子,煩請藥屠親自來一趟,我要個交代!」
銀山河面有嘲諷之色,似乎在說,讓藥屠親自來給你交代,你以為你是誰?
南竹和牧傲鐵則是吃驚不小,一個銀山河已經讓人吃不消了,還要把藥屠給招來?
不過兩人知道庾慶這樣做必有原因,但南竹還是提醒了一聲,「老十五,藥屠能來嗎?」
庾慶晃了晃手中的龍行云示意,「敢這么任性,
必然是得看重的,不然哪來的任性資格。」似怕出意外,又補了一句,「順便再多帶一句話藥屠 他老人家若不來給我個交代,我就把他徒弟賣青樓去!」
南竹嘴角一咧,立馬招呼牧傲鐵照辦。
銀山河嘴角也抽了一下,那青樓畫面不敢想,怕是能讓積廬山蓬蓽生輝,名耀千古。
龍行云悲憤怒斥,「畜生,狗探花,你是畜生!
結果又被庾慶一拳給干閉了嘴。
反倒是下面被抓的卜桑桑神色平靜,像個沒事人似的。
之前抓的一個人質,加剛抓的兩個隨從,三人一同被放后,立刻互相攙扶著跑了,趕回去報信了。
見對方的事情處理完了,銀山河道:「探花郎,我的誠意如何?」
庾慶:「不怎么樣,你言而無信,我不信你的話,你沒資格跟我談。想救龍行云可以,你把人放了,老老實實回赤蘭閣吧,勞煩赤蘭閣主親自來一趟,只要她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可以放了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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