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南竹才發現,自己進來前居然沒問清三足烏要去哪,反正這只三足烏說認識腰牌,說有地方解開腰牌的秘密,他就相信著跟來了。
那幾位幫主就是要他一個答復而已,得到了確定答復也未必相信他說的就是真的,聚在了南竹的身邊不肯離去,一個個把活向手下人布置了下去。
千多號人迅速散的差不多了,散去搜尋那只蟾王。
段云游是不想讓飛鷹幫人員干這事的,奈何魏約有需要,梁般又配合,不得已之下只好讓手下人跟著鎮山幫的人去了,他自己倒是陪著魏約和梁般“團結”在南竹附近。
反觀蝎子幫,真是一副說話算話的樣子,說了不再參與寶珠的競奪,就不再有動作了,聚在一起的幾十號人一個都沒散去。
見各幫主依然圍繞在這里,還有連魚,南竹和庾慶頭都大了,這可基本上都是高手啊!
問題是這些人繼續跟著他們,他們師兄弟幾個沒辦法私下交流情況,南竹也不好找三足烏搞清楚情況。
四周的打斗聲驟然頻繁起來,尋找蟾王的各幫人馬,面對此地糾纏的原住毒物,不得不一路清剿過去。闖入者下手毫不留情,只要是活著的毒物,撞上了就斬殺,場面不說血腥,至少是一場屠戮。
哪怕是再冒出類似連魚對付的那種規模的藤蛭,也經不住一群修士的聯殺。
有散出去的人在外圍清場,毒物都被吸引了過去,對庾慶等人來說,某種程度上算是好事,省得他們再動手。
可身邊跟著的一群人確實麻煩,羊裝繼續往前熘達的南竹最后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忍不住回頭問道:“我說,你們跟著我做甚?”
眾人相視一眼,姑陽笑瞇瞇道:“花兄弟可是我們出去的保障,這里毒物眾多,自然是要好生保護。”
這好意,南竹聽的干瞪眼。
可就在這時,遠處影影綽綽的熒石光芒突然一片亂飛,緊接著一道宛若雷鳴的暴躁怒喝聲傳出,“雜碎!”
同時有地動山搖的隆隆動靜響起。
眾人紛紛看去。
跟著有人大喊,“蟾王,幫主,是蟾王!”
“蟾王在這里。”
一片驚呼吶喊,既是在報信,也是在求救的。
這片聲音一起,剛還說要保護南竹的幾位幫主們,瞬間如離弦之箭般閃離,直奔劇烈打斗動靜傳來處。
猶豫了一下的段云游,被梁般招呼了一聲后,也跟著魏約一起去了。
很快又有一群聞聲而動的各幫派人員從這邊閃過,趕去競奪目標處,這未明之地的動靜剎那白熱化。
庾慶瞟了眼邊上蠢蠢欲動想去看看怎么回事的連魚,忽招手吆喝道:“走,都去看看。”
自己帶頭,還特意朝南竹招了下手。
一群人立馬朝那邊飛掠而去,半途上,庾慶突然緊急出手,拍了一下南竹胳膊。
閃落到亂石爆飛的打斗地點附近時,連魚揮袖掃飛了一塊轟來的石筍,看向了一只在許多人影圍攻下翻騰的巨蛙,罡風如鋼刀般呼呼四溢,打斗激烈且血腥。
是一只如氈房那么大的巨型金蟾,兩側翼膜銀光閃閃,巨大的體型在地面與空中翻飛彈跳如魅影,龐大體軀靈巧至極,圍攻的人不是被它撞了個粉身碎骨,就是被一爪扇了個腦漿崩裂,如箭失般的長舌閃電般將人給點穿。
這般情形,連魚竟無心觀看,反而在迅速轉身東張西望,人呢?
明明招呼了大家一起過來看看的庾慶幾人居然不見了,蝎子幫的其他人倒是跑了過來看熱鬧,唯獨參加朝陽大會的那四個家伙不見了。
連魚立刻閃身到童在天跟前,沉聲道:“你們幫主呢?”
童在天眨了眨眼睛,他還真是看到了,招呼大家前來看熱鬧的幫主,跑到半路上就連同二當家和胖子挑山郞二人調頭熘了,他想跟上去,被幫主揮手示意一邊去,才作罷沒跟上。
至于那幾人去了哪,他是真不知道,只看到幾人朝某個方向閃了。
當然,就算知道,他現在也不會老實交代,他畢竟還是蝎子幫的三當家,所以故裝迷湖道:“不知道啊,咦,人去哪了?”
連魚臉色一沉,迅速閃身而去,扔下了此地的轟轟烈烈動靜,先找人去了。
虎妞緊跟著追去。
蝎子幫四當家、五當家、六當家也湊到了童在天身邊,范九問:“幫主干嘛去了?”
童在天嘆道:“我是真不知道。”
茉莉遲疑道:“我怎么感覺幫主和二當家認識那個挑山郞?”
范九沉吟道:“之前那挑山郞二人一直跟在我們后面時,我就感覺有些蹊蹺。”
高長臺兩手一攤,“認識又能說明什么問題,還不許幫主認識個把挑山郞嗎?”
茉莉甩了下他的肩膀,“三足烏,沒看見嗎?我們要找的三足烏在那胖子手上。”
突然,一塊因打斗余威飛來的巨石砸來,驚的幾人迅速閃避開來。
此時的庾慶不在地上,而是在空懸倒掛鐘乳石的空間頂上,在某棵倒掛鐘乳石的根部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凹洞,招呼上其他人,一起閃身貓了進去,然后集體滅掉了手上的熒石光亮,全部隱身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外面亂光晃動下的彼此朦朧身影。
也不浪費時間,庾慶直接問道:“老七,我先警告你,先把你說話時的啰嗦勁放下,這里沒時間給你啰嗦,長話短說,這三足烏什么情況,怎么就成你姐姐了?”
“沒什么情況啊,之前不是一直跟在你們隊伍后面么,經過一個路口時,它突然就出現了…”
南竹迅速把事發經過大致講了遍,一直講到在九道口再遇他們,剩下的情況大家都知道,就不說了。
庾慶還以為南竹是知道了這三足烏的年紀,以為年紀大才喊姐姐的,敢情什么都不知道就喊了,怎么喊的出口喲。
不過這些都是次要的,庾慶不能理解的是,手指戳了戳南竹肩窩,“你搞什么,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你就敢跟它去,就敢招呼我們跟你走?”
南竹哎喲喂道:“它說它說不清楚,說它知道地方能解開令牌的奧義,你說我跟還是不跟?再說了,當時九道口那情況,我知道另有通道離開,能不招呼你們一起走嗎?老十五,問題不在我身上,怪它不該胡亂開口。”說著提熘起了倒提的三足烏。
庾慶一把奪了過來,將倒提糾正了,劍鋒同樣架在了三足烏的脖子上,質問:“這什么地方?”
沒了法力壓制的三足烏能開口了,也沒裝啞巴,看向了南竹,“他讓我帶他來這的。”
南竹對著三足烏的朦朧影子瞪眼道:“放屁,我什么時候讓你帶我來這了?”
三足烏:“是你要來能解開‘天翼令’奧義的地方。”
“…”南竹頓無語。
幾人算是聽明白了,這鳥依然堅持自己沒錯,依然堅持這里能解開令牌秘密。
南竹:“那你之前大聲嚷嚷到那么多人知道是什么意思,擺明了想故意坑我們。”
三足烏:“你的意思是,有危險不提醒大家?”
潛臺詞是,既如此,為什么不告訴我?
“…”南竹再次無語,抬手抹了把臉,怎么感覺跟這鳥東西談話能把人給憋死,搞來搞去好像全都是自己的錯。
庾慶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省省,劍鋒撥了撥三足烏的喙下,“‘天翼令’有什么用處?”
一聽這個,都打起了精神,都期待這是一件威力巨大的仙寶,一旦祭出就能神擋殺神的那種,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三足烏:“傳說中操控此令者能翱翔九天,速度之快這世間無人能及,具體怎樣我沒見過,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令牌。”
翱翔九天,速度無人能及?
師兄弟三個雖看不清彼此,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怦然心動,雖不是神擋殺神的仙寶,擁有無人能及的逃跑速度也是保命符啊!
激動歸激動,庾慶還算冷靜,也相信三足烏是第一次見到這令牌,畢竟這令牌之前一直在百花仙子的仙府,但他還是敏銳摳住了字眼,“傳說?你從哪聽來的傳說?”
三足烏:“我族中代代相傳下來的傳說。”
庾慶:“你同族在哪?”
三足烏:“進來后直走,穿過一座廣闊大湖就到了。”
庾慶劍鋒又往它脖子上抹了抹,“怎么解開‘天翼令’的奧義?”
三足烏:“到我族中就能解開。”
幾人正試著理解它話中意思,突然轟一聲劇烈震響,氣流亂卷,逼人窒息,驚的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他們不遠處,正要搜查到此地的兩條人影被人阻攔了下來。
虎妞口噴鮮血倒飛了出去。
倒飛出去的連魚撞碎了幾根石筍,腳下才噔噔止步住,滿臉驚駭地看著前方黑暗中朦朦朧朧身在黑斗篷里的身影。
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冒出來的人,目光一閃,只見幾條人影突然從前方頂上躥出,趁這里打斗迅速逃逸而去,看體型就知道正是她要找的幾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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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去追,可那斗篷人還擋在前方,令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只信手一下,便讓她毫無招架之力,這修為起碼到了高玄境界。
就知道那幾個家伙的來路不簡單,沒想到居然有高玄修士傍身。
見對方也沒有再對她動手的意思,她哪能不識相,咬了咬銀牙,迅速閃身而去,一把撈起了受傷的虎妞帶走,再回頭時,發現那黑斗篷人影已經如鬼魅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