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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五章 鳥姐姐

  三足烏凝望了他一陣,也不知有沒有相信他的話。

  而南竹又很期待地晃了晃手上令牌,問:“天翼令有何用處?”

  三足烏閉上了眼睛,稍默之后,又睜開眼問:“這洞中有上仟號人熱鬧,是何故?”

  南竹哦了聲,不以為然道:“天積山幾個幫派的人參加“銅雀武事的競奪。”

  三足烏:“何謂銅雀武事?”

  南竹一楞,心想,這傻鳥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不過想想也是,這傻鳥應該不太與人接觸,就算接觸到了人也不會輕易開口說話,不知外面世道也能理解,遂解釋道:“就是天積山內有一座湖,湖里插著一個巨大的雀鳥狀銅柱,故而被人稱為銅雀湖。”

  說到這,不免又說到了塊壘城城主聶日伏,說到銅雀武事因聶日伏而起。

  三足烏算是碰到了個嘴皮子喜歡說話的人,聽了一堆啰嗦的解釋后,它又問出一句,“何謂天積山?”

  南竹啞了啞,算了不跟鳥一般見識,然后就解釋起了天積山的來歴,說什么原本是仙界傾倒垃圾的地方之類的,各仙府消失之后,這里就被修行界占了,被稱為了‘天積山’之類的。

  他這話癆仔仔細細的啰嗦了一堆,并未發現什么異常,還是百里心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才發現三足烏有些不對,發現三足烏居然哭了。

  熒光照耀下,有淚珠兒從三足烏的金色眼眶中淌下,從其充滿靈性的面容上能看出它的哀傷情緒,在默默而泣。

  怎么又哭了?南竹記得上一只三足烏死前也在流淚,這只不像是要死吧,難道這三足烏喜歡哭不成?

  南竹楞怔了會兒后,試著問道:“你怎么了?”

  三足烏任由眼眶中的兩顆淚珠垂落后,搖了搖頭,冷冷清清道:“沒事。”

  它有沒有事,南竹其實并不在乎,在乎的還是手中的腰牌,這本就是他們師兄弟幾個跑來的目的,再次示意了一下,問:“這天翼令有何用處?”

  三足烏沉默了一陣,似乎慢慢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之后發問:“你真想知道他的用處?”

  南竹愕然,想說你這不是廢話嗎?嘴上還是保持了起碼的禮貌,“當然,不然我也犯不著追著你問。”

  三足烏點頭,“用處說不清楚,但我知道怎么演示給你看。”

  “哦!”南竹大喜,頓謙卑地躬了身,雙手托起了牌子,“勞煩烏姐姐讓我開開眼界。”

  烏姐姐?百里心驚住了,偏頭盯著他,不知他怎會突然冒出這么個尊稱來。

  剛還追著人家喊打喊殺,這一回頭用得上了,就認只鳥做姐姐了?還是三條腿的鳥。

  三足烏顯然也被他的稱呼給搞的楞了楞,那看向南竹的眼神,也不知道是在嫌棄,還是在問你配嗎?

  不過也并未多說什么,振翅而起,給了句話,“要利用地形,跟我來。”

  “好好好。”南竹樂開了花,收起腰牌,拔出劍跟上了,百里心默默相隨。

  途經一個岔口時,南竹還不忘在石壁上唰唰兩劍,照舊留下路標。

  見三足烏回頭盯著自己的舉動,他忙解釋道:“這地下宛若迷宮,怕自己回頭走迷了路,留個標記。”

  好在三足烏對此并不在意,繼續飛自己的。

  而地道另一頭的庾慶和牧傲鐵依然在率領眾人搜尋三足烏的下落。

  一條飛掠而來的人影突然落在了庾慶的身邊,拱手拜見,“幫主。”

  庾慶扭頭一看,是自家大長腿的五當家,多少有些意外道:“你怎么來了,有什么發現不成?”

  茉莉瞟了眼牧傲鐵,露出一絲神秘而謙虛的笑意,“是有所發現,幫主,我給你迎來了一位貴客。”

  說著抬手往來路方向示意,示意他們請看的樣子。

  見這女人一副你們得感謝我的款式,庾慶等人也好奇了,迅速回頭看去,只見兩個熟悉的身影不疾不徐走來。

  一個仟嬌百媚、身姿婀娜,笑盈盈款款而行。一個搖著一條未變化的老虎尾巴。

  除了連魚和虎妞,還能是誰。

  在這里見到連魚,牧傲鐵有點意外,神情也很是復雜,目光基本集中在了連魚一人的身上。

  庾慶卻是當場驚呆了,之前和南竹他們小心躲躲藏藏的避開了這女人,怎么在這遇見了?

  不對,不是遇見的,他想起了茉莉的話,忍不住回頭問:“你帶來的貴客?”

  茉莉笑嘻嘻對他低聲耳語,“途中一處坍塌地聽到動靜,悄悄查看后,發現是她們進來了,想著如此助力,怎能錯過,就過去招呼著帶來了。”說著還朝貌似深情凝望的牧傲鐵抬了抬下巴,“二當家是不是得感謝我?”

  “唔”庾慶迅速扭頭看了眼牧傲鐵那沒出息的樣,然后又回頭盯向了茉莉,看她那立了大功的喝瑟樣,頓有點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將這女人賣青樓去,讓你喜歡迎客。

  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謊話說多了,被人當了真,終于遭了報應!

  不管連魚是不是跟著南竹來的,也不管連魚是不是沖牧傲鐵來的,都不能讓連魚懷疑南竹的挑山郎身份有假,這要是讓連魚看到南竹那個挑山郎一直跟自己混在一起,估計想不懷疑都難。

  假冒挑山郎可不是兒戲,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那麻煩可就說不清了,只怕美男計都未必管用。

  他和南竹好不容易避開了,躲過了,結果茉莉這女人居然主動把人給領來了。

  見他那神色反應不對,茉莉意識到了不正常,頓有點笑不出來了。

  “朱幫主,又見面了。”

  連魚已經走到了跟前笑盈盈打招呼,也跟牧傲鐵互相點頭致意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庾慶一副大感意外的樣子,還揉了揉眼睛,驚訝道:“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老板娘,您玉體金貴,怎么來這骯臟地方了?”

  說著還略偏頭,視線避開眼前的女人,看向了她的身后,想知道南竹和這女人照面后的反應。

  連魚笑道:“朱幫主言重了,也就是閑著無聊,聽說這里熱鬧,順便過來看看。”說著還看向了牧傲鐵,竟當眾流露出幾許暖昧,“張隨,我來,你不歡迎么?”

  這借口簡直是不用白不用。

  其他幫眾見其言行舉止,大多憋笑暗喜,發現果然像幫主說的那般,咱們來大靠山了!

  牧傲鐵沉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本心是歡迎的,只是他們目前要做的事,還有就是南竹,他也知道讓連魚發現南竹那個挑山郎和他們來往過密不合適。

  連魚不慌不忙盯著他等答復,眼角余光瞥向庾慶時,發現庾慶的神色反應不對勁,不知在往后瞅什么,當即也回頭看了看,沒看出什么名堂。

  庾慶神色確實不對勁,發現一直跟在后面的南竹和虎妞不見了,大家停下等了等,也還是不見,發現連魚來了,躲起來了不成?

  他對連魚欠了欠身,旋即錯身而過,快步走到了后面,低聲問最后面負責警戒后方的人,“跟在我們后面的兩個人呢?”

  那人道:“走了,有一段時間,大概十幾個路口之前吧。”

  庾慶眉頭皺起,若是因為連魚的來到而離開了,那還好,十幾個路口之前就不見了是個什么情況?

  南竹之前已經在追問這邊隱瞞蝎子幫幫主的事了,師兄弟之間,誰不了解誰,那是懷疑他這里黑了錢,故而一路盯著,有這心思的老七,怎么可能輕易離開,真要是走人的話,肯定也會想辦法跟這邊打個招呼,不會讓這邊瞎擔心。

  不對,肯定有什么問題!

  他立刻低聲道:“大概在哪消失的,帶路返回。”

  那人錯愕,你不是嫌人家跟著,想趕人家走么,如今人走了,反倒想去找是什么意思?

  “帶路!”庾慶不容置疑—聲。

  想到這位幫主一貫任性,那人暗嘆一聲,只好轉身帶路。

  “老板娘,我這里有點事,就不奉陪了。張隨,你留下陪好老板娘。其他人,立刻散去聯系其他小隊,讓他們盡快來找我會合。”

  匆匆砸下話的庾慶急忙忙跑了,擔心南竹那邊出事,第一時間集中人手應對。

  相關人手立刻道命散去,他本人只跟了那個帶路的去。

  留下陪女人的牧傲鐵也意識到了怎么回事,老七不見了,由庾慶的反應中,他感覺到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連魚和虎妞相視一眼,兩人本來就是想盯這伙人意欲何為的,如今明顯有狀況,哪能錯過。

  連魚當即說道:“好像有事,張隨,咱們豈能坐視。”

  話說的兩人情同一體的樣子,搞的牧傲鐵有點飄乎乎,也不管牧傲鐵同不同意,就先帶著虎妞追去了。

  牧傲鐵能怎么辦,只能是跟著追去。

  找到南竹消失的大概位置后,見到連魚也跟來了,庾慶也不好說什么,親自到處去找。

  他相信南竹肯定不會不打招呼的離開,除非出了事,否則一定會留下記號。

  牧傲鐵見狀,意識到了什么,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直接扔下了連魚不管,主動跟庾慶分開了找。

  連魚一個眼色,虎妞立刻跟了牧傲鐵去,他自己則跟上了庾慶,那個帶路的也滿頭霧水的跟著庾慶跑。

  “找什么呢?”

  之后的途中,同樣的話,連魚問了很多次。

  最后,庾慶終于隨口胡謅了一句,“找蟾王。”

  對此,連魚還能說什么?

  想根據通道內的一些跡象找到南竹去向不容易,幾乎大大小小的通道都被各大幫派的人掃過一遍,到處都有毒物被打殺的痕跡。

  找了好一陣后,牧傲鐵突然沿著記號追來了,遠遠朝庾慶這邊喊了聲,“幫主,這邊。”

  猛回頭的庾慶立刻飛掠而去,之后跟著牧傲鐵一路疾馳,途中陸續匯合了趕來的人馬。

  往地底深處東拐西鉆了好一會兒后,在前帶路的牧傲鐵停步,背著外人朝石壁上給了個手勢。

  庾慶順勢看去,看到了石壁上那個歪倒的魚鉤似的記號,一看就知道是老七留下的。

  見到了南竹的記號,他終于松了口氣,還能留記號就說明沒出事,既然留下了記號,就是要他們跟著去。

  明知道他們有要緊事在找三足烏,還要這樣指示,那就說明有要緊事,庾慶第一念頭已經懷疑上了南竹是不是發現了三足烏的蹤跡。

  當即不做遲疑,帶著人迅速沿著記號一路追去。

  后發現連魚一直跟著,感覺這樣不是個事,途中庾慶暫停了一下,拉了牧傲鐵去說悄悄話,說一旦發現南竹他們的下落,讓牧傲鐵必須打好掩護。

  他不管牧傲鐵是去跟連魚親嘴,還是跟連魚脫衣服,總之要想盡辦法、豁出臉皮遲滯連魚,不能讓連魚發現他們找的人是南竹,得先讓他跟南竹那邊打好了商量才行。

  這個任務確實需要臉皮,尤其是對牧傲鐵來說,然牧傲鐵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以不吭聲的方式默認答應了。

  事情敲定后,一行繼續前行搜索。

  而此時的南竹和百里心已經楞在了一個寬敞的路口,傻傻的看著前方。

  經過途中的交流,人和鳥之間的距離算是拉近了,南竹的‘烏姐姐’已不用飛了,有免費的腳力,‘烏姐姐’站在了南竹的肩膀上。

  前方亮堂堂的,給人漫天星光的感覺,好多的熒石光芒在晃動,還有火折子晃動的火光。

  尤其是還有好多人在晃悠,不少人甚至倒掛在高高的洞壁頂上,在當當敲擊的檢查什么,地上也到處是被刨的坑坑洼洼的。

  問題是那些人的服飾,整個一‘五毒俱全’,有穿天虹幫衣服的、金蟬幫衣服的、星月幫衣服的、山海幫衣服的,還有沒穿幫派衣服的。

  天積山頂級幫派扎堆在此,這場面當場把南竹和百里心給搞傻了眼,怎么跑這來了,我們怎么辦?

  這是庾慶想盡辦法逃離的地方,結果他們兩個又闖了過來。

  不少幫派的人已經回頭看向了這邊,已經盯上了他們,疑惑且虎視眈眈。

  南竹喉結聳動,略偏頭,低聲道:“烏姐姐,你是不是帶錯了路?”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肩頭的鳥東西給坑了。

  三足烏也低聲回應道:“胖弟弟,沒錯,要不了多久,這里就該起霧了。子時一到,便有霧起,之后聽我指引,自能幫你解開令牌中的奧義。快了,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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