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席上的燕衣和李澄虎盯著空中即將迎面對撞的雙方,皆微微皺起了眉頭,眉宇間皆有疑惑。
都在疑惑鐘若辰的行為,按理說已經吃過對方一劍的虧,已經知道那一劍的威力勢不可擋,應該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才對,這次為何還要直面?
天降,地起,一方如天降流星,一方如鳳舞九天。
近了,近了,還是沒人拐彎,頓時,許多人都看出了雙方誓不回頭的決心。
借漩渦“鳳凰”升力升空的鐘若辰抬頭凝望,目冷聲沉,發出不屑的自言自語,“不知變通的蠻力而已!”
眼看雙方就要接近,“鳳凰”升空的速度突然驟減。
鳳首中的鐘若辰突然身形翻轉,一個倒沖而下,從“鳳凰”體內急速倒沖向大地。
流光沖擊,命中鳳首,將鳳首炸沒了,流光亦再次沒入了“鳳凰”體內。
下方觀眾,又見“鳳凰”身體急劇膨脹了一下,硬生生被挫停在了空中。
哪怕鐘若辰率先脫身沖向地面,但還是瞬間被流星般出現的向真給追上了。
下方觀眾,視力好的,隱約看到兩人先后從“鳳凰”體內沖了出來。
高空上的“鳳凰”膨脹又坍塌,旋即又發出一聲巨響炸開了,又被流光給斬了,重演之前的震撼一幕。
狂暴開的沙塵又迅速將沖出的二人給淹沒了。
眼看對手就在前方,以劍開路的向真瞬間追至。
回頭望的鐘若辰雖也在急速下墜不停,卻凌空翻轉了身子,俯沖變成了正常的頭上腳下。
剎那間,向真眼皮子劇烈跳動了一下。
之前他還不明白對手為什么明知道擋不住他一劍之威,還要繼續沖上來,然后又逃跑。
現在他明白了,此時的雙方都在快速下墜,只不過一方快,一方慢而已,盡管快慢有差距,但也不會像之前那般,差距大到讓人猝不及防。
人家沖上來,同樣墜降,就是要用速度來克他的速度。
雖已明白,但他已經是勢不可挽,如此強大的沖擊力下,他也沒辦法瞬間剎停,何況雙方的距離已經近到了除了沖撞已別無選擇的地步。
好在他的沖擊速度和強度依然不是對手能比的,他攻勢不偏不倚,一劍沖殺而去。
抬頭望的鐘若辰不躲不避,盡管對方的沖擊速度和威力依然足以帶給她致命威脅,但對她來說,目前的速差已經夠用了,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快到她連對方的人影都看不清。
迎著對方轟鳴而來的劍勢,她忽然出手,一掌迎著裂空而來的劍鋒劈去。
向真只覺此女自不量力,竟敢在這種情況下以手拭其劍鋒,恥其狂妄,攻勢不偏。
誰知對手劈向劍鋒的手掌卻略偏了一下,竟擦著他的劍鋒冒出了如焰火般璀璨的火星,可見摩擦程度之猛烈。
見劍鋒難破其手,向真始大驚,才發現對方手上戴有堅硬無比的手套。
對手以掌控劍,逼開了劍鋒加身,并有反抓住劍身的趨勢。
向真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豈能讓她如意,急忙扭劍避開,卻見對方雙手剎那間揮舞出數不清的掌影蓋來,而他沖勢太猛,身形難以在瞬間做出相當靈活的反應,又不得不回劍斬殺。
叮當之間,團團火星爆射幾下,劍鋒轉瞬已卡在了鐘若辰的五指中。
“噗!”向真一口鮮血噗出。
對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加之措手不及,他又還沒從沖爆“鳳凰”的沖擊力中完全釋放出來,已是硬生生連中數掌,整個人被打的橫翻而出,活脫脫改變了下墜的方向,而他的劍則已經抓在了鐘若辰的鐵手中。
兩人已交錯而過。
說時遲,其實交手的過程很快,幾乎就兩個眨眼間的事。
真正決定勝負的時候,往往就在某個瞬間。
下方觀眾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見被爆開的塵土吞沒的兩人很快又迅速沖了出來。
“咦?”
“怎么回事?”
下方觀眾響起了一陣驚嘩,包括臺下的參賽者也在對著空中指指點點。
有點眼力的都看出來了,空中的向真似乎已經處在了失控的飛行狀態,頓時意識到出事了。
盡管被打的橫飛了出去,可向真墜落的速度并未減慢多少,他硬生生挨了鐘若辰幾掌,已經被打成了重傷,體內修為運轉不暢,眼睜睜看著自己墜落大地,又不想被摔死,求生的欲望令其拼命施法在身外加以張力,以減緩下落的速度。
但他的沖擊力又實在是太大了,速度減慢的很慢,好在總算是在一點點減慢。
然在臨近大地時,對他此時的身體來說,還是有點過快了。
砰!還是砸落在地的,濺起一陣煙塵,口中又嗆出了一口血,眼花搖頭。
視覺稍微清晰后,一扭頭,看到身邊落下了裙邊鞋腳,又雙臂硬撐地面,欲掙扎站起。
鐘若辰居高臨下蔑視,一腳踩在了他的后背,又硬生生將他踩回了地面,將他死死踩在了地上。
向真不甘受辱,還想拼命掙扎,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劍鋒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徹底將其壓制住了。
劍是他自己的劍,不過此時卻換了主人,掌握在了鐘若辰的手中。
蒙面女人,從天而降,戴著金屬手套,手握大劍,腳踩對手,這一幕令現場莫名安靜了下來。
制住對手的鐘若辰垂視著腳下的男人道:“你輸了!”
臉側貼著地面的向真知道反抗也沒用了,喘口氣,似乎認。
看臺邊旁觀文若未率先打破了平靜,像螃蟹一樣興奮揮舞著雙拳,大聲叫囂,“好!漂亮!你是最美的!”
看臺上頓時如同炸開了鍋一般,轟鳴議論了起來,之前明明見到還是向真占了上風的,沒想到轉眼間卻是向真敗了,這結果轉變之快,令人搞不清轉變過程究竟是怎樣的,搞不清到底發生了什么。
臺下的夔馗搓著下巴滿臉的不解,“這么大的攻擊威力,這女人居然能挫敗,怎么做到的?”
龍行云一副我早已料到的樣子,瞥了他一眼,又送兩個字,“傻粗。”
夔馗盯向他,問道:“腦子扁了吧?”
貴賓席上,對于場內結果,燕衣和李澄虎相視一眼,未置評。
不過李澄虎卻抬手招了一下,一名王府管事人員迅速到了邊上俯身聽命,“王爺。”
李澄虎:“去查一下這個向真的來歷,合適的話,看他愿不愿來我軍中效力。”
“是。”王府管事應下。
靠邊站的向蘭萱卻在這個時候笑著開口了,“王爺,興許人家更喜歡來大業司呢?”
她代表大業司來這里,自然也肩負了幫大業司遴選人才的責任。
不管哪方勢力,新老交替永遠是常態,好的人才各方都喜歡,盡管這個向真敗在了鐘若辰的腳下,卻已經引起了各方面的興趣。
燕衣冷冷瞥了她一眼,見她是代表大業司表態了,也就沒說什么。
李澄虎哦了聲,哈哈大笑道:“那就看人家的意,看他自己愿意去哪邊。”
向蘭萱微微點頭,“王爺說的是。”
一頓計時的鼓聲隆隆響了片刻后結束,見趴在地上的向真還是無法翻身,主臺那邊的秦傅君施法朗聲道:“尚月勝出,獲得挑戰擂主張之辰的機會。”
聞聽此言,文若未在場邊用力揮臂歡慶。
鐘若辰也移開了劍鋒,腳也從向真的后背挪開了,唰!劍也插在了向真的身邊。
幾個昆靈山弟子飛奔而來,將口鼻是血一身塵土的向真給抬走了救治,他的劍也順便幫他帶走了。
爆開于空中的塵土被風吹的到處是,令此時的天空一片灰蒙蒙,現場卻無人離開,都還在這里傻乎乎吃灰,最多是以袖子和手拍捂住嘴而已。
看臺上的聞馨和小紅便是如此,兩人緊盯走向主臺的鐘若辰,知道這個女人要跟庾慶打了,而這女人是那么的厲害,對她們兩人來說,就像是能飛天遁地的神仙。
文若未也有點高興不起來了,滿眼擔憂的看著,心知只怕沒人能阻止姐姐向姐夫發起這場挑戰,姐姐這些年實在是憋了太多委屈了,怕是也只有在姐夫身上才能發泄出來,換個男人都不能讓姐姐解恨的。
發泄發泄倒是沒問題,她怕的是姐姐會一氣之下趁機殺了姐夫,也不知自己之前的那番勸導有沒有用。
“唉!”她已經不知道為此唉聲嘆氣了多少次。
庾慶看到那個剛才將向真給踩在腳下的女人朝這邊走來,心里也有點發毛,向真的攻擊力有多恐怖用眼睛都能看出來,而這女人卻能接下來,還能打敗向真,搞的他心里很是沒底。
之前跳出去掛那個牌子的底氣,突然就虛了。
他目光下意識往看臺上的聞馨那邊瞅了一眼,他今天一來到這里,眼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聞馨坐哪。
回頭自己若被尚月當眾給打成了一條狗似的,情何以堪吶。
鐘若辰走到了臺下,對臺上的秦傅君道:“我現在可以挑戰他了嗎?”
目光略偏,揮手一指,毫不猶豫地指向了庾慶。
龍行云嘴角歪了歪,咧出了偷笑的牙,手中折扇打開了,慢慢搖著,慢慢看熱鬧的樣子很明顯。
秦傅君回頭看了看,只見同門弟子正在從背景墻上取走向真的名牌,再回頭笑道:“當然可以。”復又問庾慶,“張之辰,你現在愿意接受尚月的挑戰嗎?”
庾慶:“我無所謂,不過不用這么急吧?”
秦傅君問:“那你想什么時候?”
庾慶瞥了眼鐘若辰帶血的胳膊,“等她養好了傷再說吧,也沒必要車輪戰,我不欺負女人。”
“你不欺負女人?”鐘若辰罕有的接了他的話,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乎的,哼哼冷笑兩聲,“沒關系,這點傷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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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看我的書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