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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八章 遇令不赦

  兩人,一個提醒的及時,一個醒悟的及時。

  總之那意思也很明顯,從現在開始,綁架幽角埠人員的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真可謂動作迅速,當場撇清。

  庾慶當然知道他們這是什么意思,這也是他之前最擔心的事情,所以一開始不敢說出小黑幽角埠的身份,生怕這邊會干出殺人滅口、毀尸滅跡的事來,沒想到怕什么來什么,更沒想到這幫家伙居然能當場把說出的話給吞回去。

  南竹和牧傲鐵臉上忍不住浮現慍怒神色。

  看庾慶一臉無語的樣子,王問天負手身后,一臉嘚瑟,仿佛在說,我就不承認,你有證據嗎?能奈我何?

  殊不知庾慶卻為他捏了把冷汗,為他的話捏了把冷汗。

  首先一點,不管對方對自己是什么想法,他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說白了,他也不敢把對方給得罪的太狠了,否則就是得罪了整個遮羅山,何況聽說還是地母的親戚,遮羅山的勢力哪是他們師兄弟這般勢單力薄的人能對抗的。

  他找幽崖的人,弄這一出,只是想絕對保證小黑的安全,并沒有想把王問天往死里搞。

  在對方承認綁架了后,他再搬出幽崖來嚇唬對方,是希望對方說自己并不知道小黑是幽角埠的人,然后不知者不罪,把人給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知對方沒順勢來,反而玩起了橫的,居然把說出的話給吞回去了,真當旁聽的人是傻子不成?

  有些話是要分什么人聽的,聽的人不對,就是口出狂言,他是真為王問天捏了把冷汗,當即好言勸道:“王兄,我想你應該是之前不知道那小孩有幽角埠的身份,故而發生了誤會,不知者不罪,你只要把人給放了,這事就過去了。”

  他可謂放低了姿態,就是為了給對方一個臺階下,好讓對方順坡滾過這道坎。

  然王問天卻不這樣想,一看他這樣子,以為他被自己弄的沒了脾氣,見大名鼎鼎的探花郎都在自己面前服軟了,心里痛快不說,更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態,想滿追那份快感,當場再次否認道:“什么誤會,什么不知者不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再說一次,我不知道什么小孩,更沒有綁過。”

  與此同時,古清照的身影又出現了,手上還牽了個環佩叮當的美麗女子,肌膚賽雪,眉目如畫,明眸如波,容貌傾城,只是神色未定,驚疑四顧狀。

  看樣子明顯是被前者急匆匆拉來的。

  也確實如此,古清照接到了青牙讓人傳的話,她一問情況,便知準備好的彎彎繞繞沒必要了,要把姑娘給拉來強行潑臟水。

  果然,青牙一見她帶了人來,立馬使眼色,示意往庾慶身上招呼。

  古清照會意,當即在姑娘耳邊細聲嘀咕一句,“就那小胡子。”手順便在姑娘后腰上推了一把,督促。

  那姑娘確實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也是驚鴻殿的幾位紅牌姑娘之一。

  她此時可謂欲言又止,然畢竟身在煙花之地,真到了連老板娘也不護著,且要逼她的時候,她也是個身不由己,不得不從,只能是咬著唇慢慢向庾慶走去了,雙手十指糾結在腹部。

  庾慶對她們的來到卻沒怎么上心,只是瞟了眼,說實話,他今天,尤其是此時此刻,還真不怕這驚鴻殿內有誰能把他給怎樣,出山以來還真是頭回有這么足的底氣。

  他更多的是對王問天的無語,他很想直接挑明了告知王問天,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一回事,明知故犯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帶這樣找死的。

  南、牧二人卻發現了不對,見王問天話剛落,便冒出個女人莫名其妙直奔庾慶,師兄弟二人立刻跳出桌案,擋在了庾慶前面,手握劍柄,隨時拔劍狀,盯著那姑娘擺出威嚇。

  庾慶正琢磨醞釀用什么說法去勸王問天,目光微動,發現古清照又過來了。

  古清照見自己推上場的人被南、牧二人給攔住了,當即親自上場了,快步上前,走到那姑娘身邊直接動手了,突然扯住姑娘衣領子順手就是一拉。

  刺啦,姑娘的衣裳破裂,雪白胸脯差點全部露了出來,她自己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突襲,好在她自己的下意識反應快,雙手緊急捂住了胸,那叫一臉的尷尬。

  古清照沒完,雙手一頓扒拉,直接將那姑娘頭發給扯亂了,裙裳也扯的更加破爛了些,那姑娘是有斯文韻味的,此時明顯被搞了個情何以堪。

  青牙微微一樂,又俯身端起了案上酒盞,慢慢品嘗。

  王問天已經是看的眉頭挑起,對古清照的行為似乎極為贊賞,對庾慶師兄弟三人一臉懵的反應更覺戲謔。

  緊接著,古清照揮手指向了庾慶,怒斥道:“庾公子,已經跟您再三說過了,‘清淺’姑娘是賣藝不賣身的,這規矩在驚鴻殿人盡皆知,你為何非要將其扯到偏室內強暴?”

  這就是強行栽贓了,王問天一臉含笑,嘴里嘀咕出一句,“干的漂亮!”

  他感覺這回的錢沒有白花。

  庾慶師兄弟三人確實有點被搞懵了,但又不傻,立馬反應了過來,知道了這次的宴請暗藏了什么壞水。

  南竹拔劍,指向了古清照,怒喝:“賤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拿著酒盞把玩的青牙出聲了,“怎么,非禮了人家姑娘,還想殺人滅口不成,這是欺驚鴻殿無人嗎?”

  庾慶抬住,也伸手拍了拍南竹持劍的手,示意他收劍,然后對王問天道:“王兄,你想干什么,我大概明白了,無非是想壞我名聲。不如這樣,只要你把那小孩給放了,這臟水我讓你潑!”

  他還是想忍讓,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實在是沒辦法,錦國前十以內的靈植門派可不僅僅是有錢,勢力之大也不是兒戲,他們師兄弟三人真沒必要與之為敵。

  退一步說,他一個人怎么樣都行,但不能連累老七和老九跟著一起被追殺個沒完沒了。

  再說了,人家爭風吃醋而已,他沒必要爭這口氣,他又不想跟鐘若辰復合,當年在小云間內,蒙破提醒的話一直沉甸甸壓他心里,能借此撇清關系正好。

  王問天卻冷笑連連,“什么小孩,我說了和我無關,你聽不懂人話嗎?”同時給了古清照一個眼神,然后重新坐下了,準備看戲的樣子。

  古清照當即朝門外大喊道:“快來人吶…”

  庾慶目光立刻往門外瞥去,大概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這擺明了是要搞他一個身敗名裂,估計相鄰幾間的客人都要被驚動過來了。

  屋頂斗拱外的氣窗位置突轟然爆開,驚的眾人抬頭看,只見爆開的木料紛飛,同時閃出兩道人影。

  古清照喊來人,還真是立馬把人給喊來了。

  兩位身著黑披風,戴著垂紗斗笠的人直接落在了庾慶身邊。

  怕跟庾慶并排在首位的王問天遭遇不測,孫久迅速閃身擋在了王問天身前,護著他后退。

  王問天倒是個有膽色的,冷笑道:“我當哪來的膽氣跟老子討價還價,原來是帶了幫手來。老板娘,你這里看家護院的不行吶,有人闖進來了都不知道,小心砸了驚鴻殿的招牌,要不要我遮羅山派點高手過來幫襯?”

  殊不知古清照和青牙內心里已經吃驚不小,兩人都清楚驚鴻殿的防御有多嚴密,這里可是豪客揮金如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保護豪客的安全,不但是防守嚴密,就連客人吃喝的各種飲食那都是要保證絕對安全的。

  驚鴻殿看家護院的人手很多,而且還養了不少的高手坐鎮,外面有人混進來怎么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還是一下混進了兩個。

  兩名不速之客的突然出現,著實給兩人內心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啪啦,青牙捏碎了手中的酒盞,盯著兩名不速之客道:“兩位是什么人,可知海市規矩?”

  這么多人員聚集的地方,能保持秩序,自然是有規矩在的,無論民宅還是商鋪,未經許可,任何人皆不得擅闖,一旦被抓到,鎮海司將嚴懲。

  兩名斗笠人的披風一起晃動,披風中間的合縫一起分開,雙雙亮出了一件武器在手,實則是兩支黑色金屬令箭。

  兩名斗笠人明顯在以此亮明自己的身份,亮出令箭上的圖文給大家看。

  黝黑令箭上云紋翻卷。

  一面字跡是:無間天地。

  一面字跡是:陰陽無間。

  這是兩支令箭上的不同之處,而令箭的另一邊都有相同的四個字:遇令不赦!

  圖什么意思不說,字面上的意思卻是明擺著的,喻義持令者哪里都去得,持令行事時誰的面子都沒用,謂之遇令不赦!

  兩支令箭,各有簡短的八個字,卻是大氣磅礴。

  見此令,無論是青牙還是古清照,或是那衣衫不整的姑娘,都被當場震懾住了。

  尤其是王問天,瞪大了眼,已經是驚呆了,沒想到這兩支傳聞中的令箭自己也能有機會親眼見到。

  同時,兩位斗笠人的垂紗無風自動,露出了真容,兩張非人的面目,是兩張貍花大貓臉,眼睛大,冷目森森,目光皆盯向了王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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