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慶反問:“好的我都想要,不行嗎?”
算了,牧傲鐵不說了,不跟他瞎扯。
庾慶也不想再說這個,說來鬧心,好姑娘都是別人的,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得不到,類似聞家這樣的家世的也看不上他,除非假冒阿士衡,問題是假冒別的男人給自己找女人算怎么回事?
那樣找來的女人喜歡的其實是別的男人,鬧心不鬧心?
他多想自己是個名門大派的掌門或弟子,要錢有錢,要修煉資源隨便買,要身份地位有身份地位,去誰家都能門當戶對。
然而沒辦法,他就這個出身,除非再投一次胎,師門沒條件給他更多,當實力與欲望不匹配,他這個掌門也只能是跟著兩位師兄一起在這做下人。
不想掙扎一下的話,那就像上一代一樣,繼續躲在山里面熬著就好,還挺安全。
想來都煩,對南竹揮手道:“好好的談什么女人,不說這個了,說點正經的情況。”
南竹點頭,“根據一些家丁的描述,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青蓮山弟子的歷練,大多是借助聞家在世俗的力量來做安排。換句話說,聞家看家護院的核心力量就是青蓮山修士,在聞家的青蓮山修士不算少,想要偷偷摸摸混進‘文樞閣’恐怕有點麻煩。”
庾慶:“你這情況想也能想到,說了和沒說有什么區別?”
南竹當即問道:“那你掌握了什么情況?”
這么一問,庾慶反倒納悶了,混到了這雜物間,起先還覺得是來了個好地方。
相對來說,也確實是個好地方,可對于他要辦的事來說,這絕不是什么好地方,孤家寡人的,又不便到處走動,連人都見不到什么,找個聊天的人都難,很難掌握到什么情況。
“我在這里目前沒什么。”
他一句話帶過去,又問牧傲鐵,“你這邊有什么情況嗎?”
牧傲鐵回道:“我挑了點東西進去,記下了內部的一些路線和環境,可供制作地圖用。”
庾慶摸了摸小胡子,思索著點頭,“可以,咱們還是兩個辦法齊頭并進。第一,暗中尋找能進入‘文樞閣’的合適人選。第二,摸清聞府地形,制作地圖,為我們自己摸入‘文樞閣’做準備。地圖放我這里做,我這里有條件,你們把摸到的地形一點點帶過來,我們一點點填,一點點完善。”
老七和老九皆頷首,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暫時也只能是這樣先準備著看。
兩人走后不久,天也差不多黑了。
就在庾慶剛上了門栓,準備回屋打坐修煉時,門被人推了下,繼而響起了敲門聲。
庾慶立刻過去打開了門,門外是劉貴,他趕緊讓路,并客氣道:“劉頭。”
劉貴也沒摸黑亂跑,直接進了庾慶房間。
屋內四處打量了下,走到桌旁,燈下翻看了會兒登記用的冊子,見做的還不錯,滿意地點了點頭,合上冊子轉身道:“府里人手不夠,我要看顧的地方太多,也沒時間慢慢教你,你自己要仔細小心,不懂的就去找我。”
庾慶:“是。”
“嗯,我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劉貴扔下話背著個手就走,走到門口時,又頓步回頭道:“如果不出意外,路上沒什么耽擱的話,明天晌午,五少爺就回來了。族長發話了,到時候大家手上的活都可以歇歇,可以去正門看看熱鬧。”
“是。”庾慶應下后,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劉頭,五少爺是誰?”
“你連…”劉貴話出一半卡住,醒悟了過來,是了,這是新人,還不知道,當即驕傲道:“五少爺名叫聞言安,大爺家的公子,在族長的孫子中排第五,去年的新科名列金榜,二甲的進士,奉旨還鄉省親。
奉皇帝陛下旨意回家看望家人的,懂嗎?多少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熱鬧,也不是隨便哪家都能遇上的,族長大發慈悲,讓你們長長見識,偷著樂吧。”
聞言安?去年的金榜上有叫這個名字的嗎?庾慶心里嘀咕,一點印象都沒有。
名列前茅的人,只會與上比,沒幾個會去關注排在自己后面的人。
“是是是。”庾慶客氣應著。
“這是我聞家第十七個進士,整個錦國想找出這樣的門第,那也是屈指可數的。”劉貴背著個手得意洋洋而去,雖是做下人的,卻是與有榮焉。
關了門的庾慶小小呸了聲,“二甲有什么好高調的。”
不屑,回屋喂大頭,修煉自己的,至于那個什么聞言安,他一點都不擔心,先不說他現在的樣子好不好認,其次他未必會去看那熱鬧,就算去了,也是躲在人群里不會讓那誰看到。
吹燈,盤膝打坐修煉。
就此一夜靜悄悄過去。
天微微亮時,靜坐中的庾慶耳朵微動,隱約聽到外面的大門外有什么在撓的動靜,再細聽,又沒了。
他當成了老鼠還是什么的,正欲繼續修煉,外面院子里突然傳來明顯動靜,他立刻收功起身,快速開門而出,只見庫房柱子后面一條小狗,正在呱唧呱唧吃東西。
吃的東西是他們師兄弟三個昨天倒掉的食物,他用一張油紙包了,隨手放在了廊柱下,準備今天去外面掃地的時候偷偷混在垃圾中一起倒掉的。
吃東西的小狗子看著也眼熟,他低頭細看,小狗崽子竟也回頭看他,肥嘟嘟的屁股后面搖著尾巴示好,搖頭擺尾一陣算是打了招呼還是怎的,之后又繼續埋頭呱唧呱唧地狼吞虎咽。
除了那個所謂的紫云犼的靈獸,也沒別的。
庾慶摸著小胡子,一臉驚疑,特么隔夜剩飯也能吃這么香,這是靈獸嗎?看這德行分明就是條土狗。
不是,怎么又跑進來了?
他回頭看,又立刻跑到門口拉了拉門,沒錯,門關緊了的。
后來發現了問題,他蹲在屋檐下的排水溝前往外瞅了瞅,通的,這可不就是天然的狗洞么。
庾慶回去,伸手提了小崽子后頸脖子皮,拎著端詳,相當懷疑是不是養靈獸的人太不上心了,是不是把小家伙給餓著了,否則堂堂靈獸何至于墮落到連隔夜剩飯也當美味的地步。
小狗子舌頭舔著嘴唇上的飯渣子,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盯著他,尾巴搖的更歡了。
庾慶拎著它到了排水溝的泄口,蹲下告知,“小東西,不是我不給你吃,這隔夜飯,我聞著都餿了,你要是吃壞了肚子,一旦找上了門,我怕我擔不起責任。”說罷將其塞到了洞口,往外推了一把才站起。
卡在洞口的小家伙搖著屁股,竟倒退著往回一點點挪,看那意思,就是不走,還要退回來。
庾慶立馬扶墻,伸腳到溝里,照小家伙屁股推了一腳,外面立刻傳來噗通摔落的動靜。
這里剛松腳,蹲著往外瞅了一眼,立見小家伙又爬了上來,又在往里鉆,庾慶立馬一腳過去,腳掌堵在了排水口,就是不讓它進來。
不說那一兩銀子的獎賞他看不上,之所以不讓再進來,如他自己所言,小家伙吃了隔夜的餿了的飯菜,有可能鬧肚子,怕被算賬,所以要堅決跟小家伙劃清界限、撇清關系。
始終頂不開,也刨不開的小家伙“嗷嗷”不甘了兩聲,后退著摔了下去,又是一聲噗通。
稍等了一陣,沒了反應,庾慶以為它死心了,正想搬塊地磚來堵住排水口,眼睛余光忽見另一邊有動靜晃悠,回頭一看,好家伙,那小狗子竟然又從另一邊屋檐下的排水口鉆了進來。
一進來就撒歡,又屁顛顛朝那隔夜的剩飯跑去了,沖上去就呱唧呱唧狼吞虎咽。
“嘿!”庾慶樂了,拼盡力氣就為口吃,和那些饑民還真沒什么區別。
可還是那句話,這小狗子吃了餿了的東西,他得撇清關系,遂起身去拿它。
狂啃一陣的小家伙回頭一看,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立馬屁顛顛逃跑,直接鉆進了庫房里面。
庾慶跟進了庫房,結果發現有點麻煩,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桌子椅子等雜物擋著呢,他又蹲下了查看,光線不太好,也不知小家伙鉆哪躲著了。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滾出來,你別害我。”庾慶隨手操了根木棍,咣咣敲著桌子恐嚇。
正這時,外面又傳來了敲門聲。
他立刻出來,先緊急將那沒吃完的餿飯藏了起來,才急忙問了聲,“誰?”
“我。”是南竹的聲音。
庾慶松了口氣,快步過去開了門,見就南竹一人,疑惑道:“大早上的,干嘛?”
南竹嘆道:“唉,大早上的,誰說不是。三小姐的靈寵又跑了,又讓大家幫忙找,我一想,會不會又來了你這,特意過來問問你。”
這里話剛說完,牧傲鐵的人影也出現了。
不用問,肯定是同樣的目的,庾慶立刻讓兩人進來了,還往門外左右看了看才縮回來關了門。
南竹低聲問:“真又來你這了?”
庾慶:“別廢話,煩死了,趕緊抓起來弄走。”揮手招呼兩人跟他來。
到了庫房,他先順手點亮了一旁擺放的油燈,然后一個輕身而起,落在了一堆雜物上面,舉著燈照明,來回尋找。
不一會兒就找到了。
小家伙見被發現,立刻貓身鉆進了一只翻倒的木桶里。
上面壓著一堆東西不好抓,庾慶只好喊兩人過來幫忙。
南竹在上面舉燈照明,庾慶和牧傲鐵一上一下搬東西,角落里的東西也不知多久沒動過了,攪的一堆灰塵飛舞。
很快,躲在桶里的小家伙就被抓到了。
庾慶將小家伙遞給了上面的牧傲鐵,自己卻蹲在那遲遲未動,盯著那飄揚的灰塵,最終伸手在地面咚咚敲擊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