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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真相

  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這兩字,加上洞內光線也不好,鐵妙青一眼看去就沒看清,還是見到跪地的庾慶盯著地上看時,下意識也盯著細看了下,才看出了隱隱約約的字跡。

  發現有字跡的情況下,她才仔細辨認,不看清還好,待看清是“安否”二字時,整個人徹底震驚了。

  別人不知道她當時在掌心寫了什么,她自己自然清楚,所謂無字書,她自己的掌心都未留下字跡,這堆灰燼里怎么會留下自己寫在掌心的字跡?

  匪夷所思,玄之又玄,頓令她感受到了那股來自冥冥中的威壓。

  之前興起的惱怒感,被戲耍感,瞬間蕩然無存,拘謹的眼神四處看了看,難道冥冥中真的有神明在注視著一切?

  她嘴里有些發干,佯裝不知的樣子問道:“你在干什么?”

  “安否…這是什么意思?”庾慶嘀咕自語了一句方起身,轉而問她,“老板娘,你究竟向神靈祈求了什么,無字書又寫了些什么?”

  鐵妙青面紗后面的嘴里干咽了咽,不愿說實話,“無非就是問問此行能否順利。”

  “哦。”庾慶點了點頭,又盯著字跡琢磨。

  鐵妙青心里有些沒底,試著說道:“結果如何?”

  庾慶盯向她,遲疑道:“老板娘,你與神靈溝通時,是不是不夠虔誠,心里是不是雜念太多?”

  這個讓鐵妙青如何說,之前好像是想的比較多,不能說沒有雜念,但好像又說不上有什么雜念,她自己都搞不清了,冷哼道:“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

  庾慶苦笑,“老板娘,這事我怕是解釋不清楚了,來,你看看這灰燼燒過的地方是不是有兩個字,你看看是什么字。”

  鐵妙青佯裝認真打量了一下,淡然道:“好像是‘安否’二字。”

  庾慶嘆道:“是吧,你也看出來了,問題就出在這。你問神靈此行能否順利,結果神靈沒有回答你。我若說,神靈好像在問我,好像是要讓我來給你答案,你能相信嗎?你怕是要以為我故意在地上寫下這兩個字來糊弄你。

  我做法讓你與神靈溝通,是想證明我確實略知卜算之術,也是想證明你我確實有緣。結果也不知是不是神靈在戲耍我,你未能與神靈溝通上,現在我真的是有口也解釋不清了,難道你不是那個與我有緣能送我離開險境的女人?”

  鐵妙青:“看來你的卜算之術也不靈。”

  庾慶抬手撈了自己后腦勺馬尾一把,唉聲嘆氣,“我一開始就沒有說過我精通此道,一開始我就說了我只是略知一二,粗淺會一點點而已,略有謬失也屬正常,何況醫人者不能自醫,此乃常理。老板娘,我知道怎么解釋你們都不會信,但我可以發誓,我對你們真的沒有任何歹心,我只是想活著離開這里而已,還望老板娘高抬貴手放我等一馬。”

  鐵妙青略沉默,徐徐道:“你之前不是說,我此行要辦的事你能幫上我嗎?”

  庾慶露出幾分頹喪意味,“老板娘,你也看到了,我錯算了,怕是幫不上你們。老板娘,求您放過我們吧!”拱手懇求,甚至是哀求。

  鐵妙青不為所動,“連試都不試,你怎么知道就不行?”

  庾慶艱難道:“試過了不行怎么辦,你便殺了我們嗎?”

  他的通神之術有沒有失誤,鐵妙青自認為自己是最心知肚明的,不說破是為了更好的拿捏住對方,所以一副變的很好說話的樣子,“這樣,你盡力去做,只要你盡力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答應放你一馬,并保證將你安全送達赴京趕考的正路上,絕不害你,如何?”

  庾慶眼睛一亮,糊弄了半天,等的就是她這句話,證明自己已經在心理上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不出意外的話,這女人應該不會再對自己動殺心了,來自這伙人帶來的危險應該已經擋住了。

  嘴上還是遲疑道:“當真?”

  “我說話算話。”

  “口說無憑。”

  “你要是擔心,那也沒辦法,在這地方,我給你任何保證,你都不會放心。你如今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相信我聽我的,要么我殺了你,你自己選。”好聽的聲音,說著夠狠的話。

  “好吧,確實沒得選擇,只能選擇相信你。”

  鐵妙青頓有暗握乾坤的成就感,下巴抬高了幾分,“說說你的想法,下一步你想怎么做,或者說你想怎么幫我?”

  庾慶沉吟道:“先給我找到香,其次就是找到火蟋蟀窩藏的地點,去你們見到過火蟋蟀的地方。”

  鐵妙青不解,“還需要焚香?”

  也不是必須要焚香,譬如類似剛才燒草那般弄出煙霧也行,問題是庾慶要把裝神弄鬼的把戲繼續下去,總得給自己的‘觀字訣’找個說法,不然容易給玲瓏觀惹來大麻煩。

  “真正的香火更顯虔誠。”庾慶嘆了聲,很無奈的樣子,似乎還在為剛才沒用上焚香而耿耿于懷。

  行,鐵妙青也不多說了,就按這位的意思去辦,當即轉身出了洞。

  孫瓶三人見她出來了,都圍了過去問怎樣。

  對于具體情形,在山洞里干了什么,鐵妙青遵了庾慶之前的叮囑,并未泄露與神靈溝通之事,反而吩咐程山屏與朱上彪去附近的妖族老巢走一趟,讓去弄一批焚香來。

  見她不說,且有了定意,顯然做出了決定,三人也就不再多問。

  出了山洞的庾慶眼睜睜看著程山屏帶走了自己的財物,實在是不甘心,忍不住又找到鐵妙青提要求,“我的東西什么時候還給我?”

  鐵妙青:“放心,只要你盡力辦事,事后成不成都會還你。”看了眼他嘴角的血跡,知道他被程山屏打出了內傷,摸出一只小手瓶,倒出了一粒傷藥給他。

  待庾慶接藥服下后,她又提醒一句,“從現在開始,只要你還在古冢荒地,不管見到什么人,都不要再提你們赴京趕考的身份,否則我們也未必能保你順利離開這里。”

  庾慶:“我懂,被那些妖孽知道了會有麻煩。”

  鐵妙青立馬強調,“不僅僅是妖孽,連人也不可以,我說了,不管見到任何人都不能提。”見三個家伙還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遂告知了實情,“你們這批考生的腦袋,一顆價值一百萬兩。棲霞娘娘聽說過吧?棲霞娘娘的兒子被司南府掌令的弟子給殺了…”

  聽完一段娓娓道來的真相,庾慶和許沸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三人真正是直到現在才知道妖孽對考生痛下殺手的真相。

  尤其是庾慶,更是嚇得不輕,若早知道是棲霞娘娘那老妖婆和司南府掌令杠上了,打死他也不敢幫阿士衡來頂這么大的雷,估計就算是阿士衡本人也不敢參加這屆的會試。

  由此也算是看明白了,司南府那幫人有夠狠的,惹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還敢讓會試如期進行,哪有真把考生的死活當回事。

  終于也知道了一般不輕易卷入外界紛爭的幽角埠商家為何要殺他們,一百萬兩銀子啊,放哪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他自己找死送上門的,順手的便宜,人家不撿白不撿。

  難怪自己說出能得十幾萬兩銀子都無法打動對方。

  他現在懷疑就算幫人家找到了火蟋蟀,人家只怕也未必會放過他,畢竟是那么大一筆賞錢,當即大聲為自己爭取寬待,“老板娘,棲霞娘娘已經死了,已經被司南府掌令給殺了,你們不知道嗎?”

  “什么?”

  這回輪到鐵妙青和孫瓶吃驚了。

  不過鐵妙青明眸一轉,似乎又猜到了庾慶的心思,“我既然許諾了放過你,自會說話算話,切不可在這里胡言亂語,須知這古冢荒地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棲霞娘娘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上咒人家死,是給自己找麻煩。”

  庾慶當即掏心掏肺的模樣,“老板娘,真的,沒騙你。赴京隊伍遇襲時,我曾看到一個拄拐的鼠妖老太婆,和幾位妖修說什么地母殺了棲霞娘娘,然后他們就撤了,襲擊就結束了。當時我還不明白他們為何突然就撤了,現在我終于明白了。”盡管沒說出全部真相,但簡化出的也算是事實。

  這話令兩個女人越發驚疑,鐵妙青看向孫瓶,遲疑道:“地母若親自出手了,殺棲霞娘娘自然不在話下,可海市千流山的那位妖族大圣也不是吃素的,那位妖族大圣可不怕地母。”

  孫瓶點頭認同,“棲霞娘娘敢和司南府爭這口氣也是有點底氣的,她在妖族中也是有資格去海市千流山給那位大圣賀壽的人,也許和那位大圣沒什么交情,但妖族的臉面畢竟擺在那,司南府這般蠻橫不講理,讓妖族的臉往哪放?給自己賀壽的大妖,被司南府濫殺,那位大圣不可能無動于衷,地母豈敢沒點忌憚而輕舉妄動?”

  庾慶有點急了,“這…這我哪知道,但我可以向天發誓,我的的確確聽到了幾只妖修的談話,的確聽到了地母誅殺棲霞的事,若有說假,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旁的許沸終于敢冒出一句,點頭道:“我也聽到了,我可以作證。”

  孫瓶看向皺著眉頭的鐵妙青,“老板娘,此事要知真假很簡單,若是真的,西南一帶的頭號大妖被殺,非同小可,要不了多久必定要震動天下,古冢荒地的妖族份屬西南一帶必然有反應,過幾日自然能聽到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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