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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查無此人

  時間距離中午還有很久。

  羅伊離開下城區,迅速返回卡戴爾之家,躲在教室外往里面打量了一番,學生正專心致志地聽著講臺上的卡戴爾講授歷史課。

  費雯孤零零坐在最后一排。

  時間卡的剛好,現在整個學校,除了他和一直待在廚房的胖廚娘外,所有人都在教室。

  羅伊便悄悄溜上了二樓校長辦公的房間,見大門緊鎖,又跑到走廊最左邊,半個身體探出護欄觀察房子側面二樓的窗戶。

  窗戶大開,距離走廊并不遠,離地也不高,羅伊深吸一口氣,半蹲在護欄上,估摸著距離做了幾次下蹲,然后兩條腿繃緊的彈簧似得瞬間松開,整個人好似大鳥一下子撲棱過去,雙臂一展,成功扣住了窗臺。

  腰部一使勁兒,像只貓一樣靈活地翻進了房間,對于身體素質已經不弱于成年人的他而言,這一套動作并不難。

  房間還是和羅伊第一天來時一模一樣,他直奔書架后的辦公桌,拉了拉幾個抽屜和柜子。

  可惜全部都上了鎖。可讓他就這么離開,他又不甘心,于是在房間里到處搜了搜,書架、沙發、筆筒…

  半小時后,羅伊驚喜地從書架的角落、一本書叫做月亮時代的詩集里掏出了一把銅鑰匙。往桌角附近那個柜子的鑰匙孔里一插。

  “卡”一聲脆響,書桌下方長方體形狀的柜子被打開,露出好幾堆疊的整整齊齊的紙。

  羅伊第一天來學校,留下的個人信息登記表就在其中。根據當時卡戴爾的說法,每個新生入學都需要做一份同樣登記,登記的信息包括入學具體日期,姓名、性別、年紀、家庭住址、親人關系,以及簡單的外貌描述,比如頭發和眼睛顏色、身上的胎記或者傷疤。

  按照羅伊的想法,如果費雯的弟弟確有其人,又在卡戴爾之家上過學,那么必然會存在這樣一份記錄。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就算沒人記得住那個“他”,文字總不會自己說謊。

  登記表已經被卡戴爾按照入學年份分好了類,哪一年入學就放在那一堆。羅伊粗略一數、居然有薄薄的13堆,意味著卡戴爾之家至少存在這么多年。

  從1248年開始,最初的一年只有兩三張登記表,然后逐年增多,到最近這三、四年開始變得穩定,每年差不多有三十位新生。

  每年的絕大多數新生入學,以及老學生畢業離開學校都是在五月節前后,像羅伊這種半途插隊的少之又少。

  他微微感慨,面前這一堆堆不起眼的紙張,就是卡戴爾之家的歷史,記錄著一個全憑信念,為窮人孩子服務的學校,如何在一個混亂的年代,黑幫和革命軍橫行的地方,一步步成長到今天這種規模。

  輕薄的紙張,具有了另一種難言的重量。

  羅伊小心翼翼地一張張翻閱開來,他并沒有一字不漏地細讀,那樣太慢,有的詞他也不認識。他只看入學年份、名字、親屬關系,而且是六七年之內的,因為卡戴爾之家最多允許學生待五年。

  “希爾…不對,”

  “弗里克…親人不對,”

  “卡爾茲…家庭住址不對,”

  二百多張登記表,一刻鐘就瀏覽完畢,有幾堆還夾雜著空表格,也許是卡戴爾用來安慰自己的,然后他又檢查了第二遍、第三遍。

  三遍過后,羅伊長嘆了口氣,臉色復雜地將登記表疊整齊,重新鎖進了柜子里。

  羅伊沒能找到一絲一毫關于費雯那位兄弟的信息。這個結論讓他感覺調查已經完成了大半,結果的走向不出所料,又讓他心頭難受。

  費雯精確實有某種心理疾病?

  這十來疊記錄里,還有一些讓羅伊覺得非常眼熟的,那是至今還留在學校的孩子們。

  其中有兩張讓他印象深刻,分別記錄著在費雯日記里出現過的一個男孩子——與“他”打過一架的米芬。

  以及眼睛下面有道疤痕的男孩,那個卡戴爾畫過像的優秀畢業生赫爾海姆。

  羅伊看了眼掛鐘,還有1小時到12點,待會兒午餐過后,他準備去問一問米芬,最后再補充一點證據。

  離開房間前羅伊猶豫了一下,出于好奇,他又用銅鑰匙打開了別的抽屜。

  “嗯,書、鵝毛筆、墨水…”

  “化妝品?看不出一臉古板嚴肅的卡戴爾老師也是個愛美的女性,”

  “嗯,這是?”很意外,羅伊在第三個最角落的抽屜里,翻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布告…

  “艾德思博格偉大的革命領袖弗農·瑞恩,為了人民的利益奔波,卻被殘忍的塔維克男爵抓捕囚禁了三個月。前去抗議游行的正義之士被男爵暴力鎮壓!但革命絕不妥協,新的隊伍正在集結…”

  一道亮光驅散了腦海中的迷霧。

  羅伊終于想起了那位優秀畢業生,赫爾海姆的身份。這個眼下帶疤的男孩,不就是曾經離開矮人府邸時,撞上的那個分發革命布告的斗篷人,革命軍的一份子嗎?

  卡戴爾抽屜里明明藏著這么一張布告,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把優秀畢業生派到外地去工作。

  那么很顯然,這位尊敬的校長女士必然跟革命軍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往大了想,羅伊甚至覺得卡戴爾在革命軍中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整個學校都是她為了革命軍培養骨干精英而創建。

  對…他還記得第一天來學校時偶然聽到的卡戴爾所講述的歷史課。

  當時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位校長似乎更偏向革命軍的立場,批判艾德斯博格、乃至于亞甸王國的上層人士。

  那么一切都說得通了,這個卡戴爾之家背后支持者就是革命軍!按照自己的表現,要是再留幾年,沒準卡戴爾會向自己攤牌。

  羅伊深吸一口氣,心情相當復雜。明明只是來查查費雯那個兄弟的信息,沒想到誤打誤撞抓到了卡戴爾的跟腳。

  那么費雯的親兄弟,是否跟卡戴爾有關,被對方偷偷帶進了革命的隊伍,就像赫爾海姆?

  羅伊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無論卡戴爾在革命軍中地位多高,她都是個人類,不太可能讓費雯及其家人、鄰居統統失去記憶。連赫爾海姆都留下了畫像和登記表,那個“他”卻偏偏沒有。

  老鮑勃的證詞,加上缺失的登記表,已經足夠說明日記中的那個“他”并不存在,如果日記中的米芬再否定,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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