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余越洋轉述的帖子內容來看,里面記載的不少信息都是經歷了很多的資深者才能探索到的情報。寧景賢就算再聰明,也不過剛完成新手任務,怎么可能寫出那么多高質量的內容呢?”
沈聽瀾托著下巴,覺得這里有些蹊蹺。直覺讓他認為,這個論壇背后的創建者絕不止寧景賢一人。
“那就是有其他資深者在幫忙。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可這么做,未免太陰損了。”休伯特表情沉重。
雖然空間里為了生存下去不擇手段的人不在少數,但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去主動坑害無辜新人。
沈聽瀾本想親自看一下那些帖子,這樣就能通過對方的口吻、標點運用以及敘述方式,大致判斷出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這件事,背后的創建者會不會是一個組織。
可現在受到任務環境限制,余越洋等人的手機根本上不了網。
“我想不明白,寧景賢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很了解他,他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他這么聰明,怎么會愿意成為他人的棋子,甚至不惜冒著風險親自帶隊進入任務?”佟弼狠狠一拳砸在了桌上。
“正是因為想活命,他才會這么做吧。”林青突然開了口。
“什么意思?”佟弼抬頭望向對方,眼中一片茫然。
林青平靜的望向窗外,輕描淡寫道:“自然是有人允諾了他好處,他才會心甘情愿被利用。”
見余越洋等人不明所以,趙思誠難得好心的給他們解釋了一些玩家間的交易內幕。佟弼之所以敢去當這個魚餌,怕是對方允諾了他不少牛逼的保命道具。
這些保命道具兌換積分高昂,一般新人根本用不起。可若有了它們,能活下去的幾率便高了許多。
“只不過這次任務一上來就封鎖了我們的異能,連道具也用不了。寧景賢那家伙就算身上有再多東西,一個人在林子里也撐不下去的。”小龍說道:“沒準他已經自食惡果了。”
“他活該!”車慧莉忿忿不平的接了茬:“枉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沒想到…要不是他,李云也不會死了!”
關于論壇的事情眾人再也沒討論出什么下文,眼看時間不早,大家便一一歇下了。
凌云躺在草垛輾轉反側,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事情并沒有大家想的那么簡單。
可如今毫無頭緒,與其在這糾結,不如等完成任務再說。如果能復活林元七,有他的幫助,一定能很快弄清這個論壇的真面目。
凌云這么想著,翻了個身,打算先休息再說。
深夜十一點,幾戶村民家中燃起炊煙,燈火也一一熄滅。
村莊靜謐異常,正如凌云所推測的,經過了前面連續兩天的狩獵,接下來的三天里,吃飽喝足的狼人并沒有再度襲擊這里。
沈聽瀾的康復速度遠比休伯特預料的還要快,當對方再三保證自己狀態已經恢復如初,并且從客觀情況來看,時間也不能繼續再拖下去了。
終于,眾人在第四天的早上全副武裝,正式向教堂進軍。
沿著之前留下的記號,凌云帶著隊伍來到了那座衰敗的老式教堂附近。
這幾天林子里雖然沒有下雪,但溫度卻始終只有幾度。林子里暗不見天日,山風中夾雜著沁入骨髓的陰冷。教堂四周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腐壞衰敗的味道,吸引了許多紅眼烏鴉。
凌云死死盯著眼前這座表面青灰衰敗的哥特式建筑。
聽卡洛琳太太說,自1015年起,基督教在挪威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國內興建了數以千計的教堂。而村子附近的這個教堂,便是五百多年前遺留至今的歷史建筑。
如今這里荒廢多年無人修葺,石壁縫隙中爬滿了野草,在惡劣的自然環境的摧殘下,建筑表皮的乳白也變為深灰,露出了里面紅色的磚塊。
“沒想到這破村子附近還有這么壯觀的教堂啊。”
余越洋抬頭,仰望著那尖聳入云端的天頂,只感覺它彷佛要穿透蒼穹。那高大的黑色屋檐如同一座巨大沉重的墓碑,神秘中充斥著一股壓抑。
再次望向那條遍布著早已干涸的黑色污血的臺階時,余越洋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眾人花了四個多小時,在教堂四周布置好了陷阱。
轉眼間已是下午,眼看不管是建筑內,還是周圍都沒有任何動靜,凌云和沈聽瀾決定行動。
時間有限,他們必須在天黑前引出那只怪物并解決它。
穿過那片被刨開的墳地,墓碑上站著的烏鴉被驚擾,怪叫著飛向四周。看著散落一地的白骨,趙凱心里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真要一起進去嗎?其實我們何必自己送上門呢?大家現在就離開這里,反正狼人也沒出現,它不一定會追上我們的。要說獵物…村子里還有其他活人不是么。”
趙凱知道自己這樣說很自私,可越是接近教堂,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便愈發強烈。
凌云走在最前面,頭也不回的丟給了他一句:“你想走的話,隨意。但從你離開隊伍的這一刻起,我們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
趙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看了看余越洋和車慧莉,最終還是沒有吭聲。
“我們會盡可能保證你們的安全,前提是你們要好好配合。”林青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凌云率先推開了虛掩著的教堂大門。
在眾人邁進教堂的瞬間,先去那股瞻仰宏偉建筑的感慨頓時消失,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一股幾乎要滲透進脾臟的陰寒令趙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黑暗中的教堂西側傳來了微弱的亮光,幾只白色的蠟燭火苗不斷搖曳,窗沿上凝結著一層厚厚的蠟油。
教堂兩側描寫圣經故事的七彩窗花布滿污垢,這些美麗的玻璃早已如凋落的鮮花一般衰敗,散發著腐朽的死亡氣息。
中艙是信徒做禮拜的地方,大廳正對著中艙有一處圣壇。圣壇呈半圓形,中央是祭臺。
祭臺角落里散落著許多被啃食的亂七八糟的骸骨,放眼望去幾乎都是野狗、野豬一類的變異生物。
腐爛的骨肉散發出的惡臭吸引了不少蚊蠅,然而其中一件染血的迷彩外套卻吸引了眾人的全部注意。
因為那件衣服,赫然與眾人身上穿的外套一模一樣。
凌云用棍子將衣服挑開,毫無征兆的,衣服下方露出了一顆被啃食的血淋淋的人頭,那正是是安德斯的腦袋。
對方依舊保持著生前遇害時痛苦驚駭的表情,大半張臉被啃得只剩下了白骨。
“估計是因為潘德全死后尸體被空間分解了,狼人沒吃飽才會在第二天襲擊另一個村民吧。”凌云推測道。
他話音剛落,尸體臉部肌肉驀地抽搐了幾下。見此情景,趙凱和車慧莉不約而同叫出了聲。在二人驚恐的注視下,一只灰色老鼠咬破了尸體的臉頰,飛快地鉆了出來。
凌云眼疾手快出鏟,將那老鼠拍死在地。
一陣陰風吹進教堂,白色窗幔開始不安分地飄動。蠟燭熄滅前的最后一滴蠟油懸在燭臺上,十五世紀的雕花窗欞隱隱地發出軋碎核桃的聲音。
恍惚間,凌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嗚咽。
聲音來源于教堂北邊的小禮拜堂,伴隨著那詭異聲音傳來,眾人還聽到了類似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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