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祝清榮發來的消息,凌云和閆茹棄車后徒步走進了森林,在入口處四周的地面發現了不少凌亂的腳印,其中還有明顯的拖拽痕跡。
凌云突然注意到,草叢中,似乎有什么金屬物體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刺眼的光。
他上前將草撥開,很快便在葉子上發現了一些斑駁血跡,那反光的東西,則是一枚沾血的玫瑰金戒指。
“這是祝清榮的戒指。他平時一直視若珍寶,從不離身的。”閆茹一下子便認了出來:“奇怪,他怎么會這么不小心,竟然落在了這里?”
凌云斟酌著閆茹的說法,將戒指反轉,發現內壁刻著英文carla。
閆茹說,這是祝清榮去世的妻子許緋的名字。
看著草上的血跡,凌云起身,默默攥緊了拳頭,將戒指塞進了口袋。他并沒有要求閆茹一道前往,而是獨自一人進入了森林。
看著對方漸漸遠去的背影,閆茹猶豫了兩三秒,還是咬了咬牙跟了上去。在來的路上,當她詢問凌云是否有把握救出其他人時,對方告訴自己:拿欲望和惡魔做交易,沒有人能全身而退。
凌云說的沒錯,閆茹也不認為祝清榮這樣,就能讓死去的妻子復生。盡管對方殺死了兩名同伴,但念及他過往對自己的幫助,還有對方年幼的女兒,閆茹還是心軟了。
雖然感覺希望不大,但總要嘗試。她決定和凌云一起,阻止祝清榮瘋狂的行為。
二人沿著森林前進,很快便來到了瀑布附近。閆茹手腕一翻,自掌心中射出幾道堅韌的銀絲,徑直穿透了瀑布。一番探測后,她終于確定了洞穴的位置。將銀線固定后,她和凌云分別進入了洞中。
身后充斥著轟鳴巨響,漆黑的洞內,一股詭異的風呼嘯而過,寒得徹骨,將渾身濕透的閆茹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洞穴看上去很深,里面漆黑一片。四周石壁縫隙間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單是站在入口處,便讓人不自覺地脊背發涼。
凌云脫下濕漉漉的外套,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從背包中取出一把手電筒遞給了閆茹。
山洞的情況遠比他們一開始想的復雜,四周怪石嶙峋,地勢蜿蜒曲折。頭頂上方的石柱上,不斷有水珠沿著石壁往下滴落,腳下的路也異常黏滑。
走了幾步路,凌云再次停下了腳步。眼尖的他一下子便在地上看到了幾滴暗紅的鮮血,血跡看上去很新,應該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條三岔路口。
“該走哪邊?”閆茹打著手電筒往里照了照,一時間沒了主意。
“左邊。”凌云沉默了幾秒,很快給出了答案:他發現在通往左邊的路上,再次出現了幾滴不明顯的血跡。
“這應該是唐瑤留下的線索。看來被帶走的時候,她還有意識。如果是這樣,那之前…”
凌云眼前一亮,愁容消減了幾分。他自顧自說著閆茹無法理解的話,對方還未來得及追問,凌云便已經拔起腿往里走了。生怕跟丟,閆茹只得連忙跟上。
在那之后,每經過一處洞口,凌云都會停下觀察四周的痕跡。血跡并不是哪里都有,凌云推測,唐瑤應該是通過在自己身上制造傷口,又快速治愈,才能保證在經過重要路段時留下標記而不被祝清榮察覺。
洞穴地勢復雜,光是探路就需要浪費不少時間精力。如今多虧唐瑤留下的線索,才能讓凌云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他們的所在。
隨著繼續深入,前方的道路也愈發狹窄,只能容的下一人通過。
凌云走在前面,閆茹緊隨其后。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愈發古怪,似乎還夾雜著一股臭味。在這種漆黑寂靜、幽閉神秘的天然環境下,閆茹的心情也逐漸受到了影響。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了眼手表:距離二人進入洞穴,已經過去近半個小時了。
盡管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并沒有遭到襲擊,但閆茹總有一種被窺伺的不安感。生怕有什么東西從黑暗中出現,她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凌云背后的衣服。
好在對方并不計較這些,并且為了照顧自己的感受,他還放慢了些腳步。
“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么?”
為了分散恐懼,閆茹決定說些什么緩解一下氣氛:“說實話,換作其他人,在知道真相后肯定選擇明哲保身,不會像你這樣一頭扎進陷阱的。”
“我怕。”出乎意料的,凌云回應了自己:“但我怕的不是自己會死,而是唐瑤他們遭遇不測。”
“其他人的命,能比自己的更重要?”
聽到這里,閆茹有些忍不住了。捫心自問,哪怕是現在跟她關系最好的朋友陷入危機,她都不一定能做出這么干脆的抉擇。
想起祝清榮的行為,閆茹試探性問道:“對你而言,那些人應該不只是隊友這么簡單吧?那個唐瑤,是不是你女朋友啊?”
一路上,閆茹注意到,凌云似乎對這個女孩的安危格外上心。
“…不是。”凌云微微一怔,很快否定了對方。
“哦。我聽你路上一直在提她,還以為你們兩個…”閆茹正說著,突然之間,前面的凌云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閆茹頓時繃直了身體,她探出頭望向前方,卻赫然發現一具通體漆黑的棺材橫在了路中央,擋住了他們前行的路。
“我去看看。”
凌云示意閆茹留在原地,自己則打著手電筒摸了過去。他用手輕輕撫摸棺材頂部,摸到縫隙的同時突然發力,將棺材給掀了起來。
棺材打開的同時,血腥味撲面而來,瞬間彌漫在整個山洞內:這棺材內躺著的,是一具雙手交疊置于腹部、膚色鐵青的男尸。男尸張大嘴巴,舌頭已經不翼而飛;漆黑的口腔里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兩只暴凸的眼睛上則,分別覆蓋著兩枚錢幣。
閆茹壯著膽子湊上前,頓時皺起了眉頭:眼前死去的人,正是威爾遜。
值得注意的是,威爾遜脖子以下、胸口的襯衫遍布大量血跡,尸體身上的皮膚已經被完整的剝除了下來,只剩下了紅色的肌肉和白森森的骨頭,棺材底部也浸滿了鮮血。
“這不會也是隊長…祝清榮干的吧?”閆茹強忍著惡心開口道。
“嗯。祭祀儀式需要一張人皮。”凌云不緩不慢道。
聽對方說完后,閆茹只覺得頭皮發麻。洞穴深處傳來了一陣窸窣的聲響,像是沙啞的風箱,像是有人在低語呢喃。
凌云從腰間拔出被圣水浸泡過的納米戰刀,擺出了防御姿態。一股寒意漸漸蔓延至后背,這個時候,閆茹突然開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該跟過來,不該那么天真的認為,祝清榮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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