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唐瑤打開衣柜,指著上方隔層對閆茹道:“衣服就在那上面放著,我夠不到,你自己看著拿吧。”
“嗯,謝謝。”
閆茹選好衣物,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我身上太臭了,汗漬跟血跡干了感覺黏糊糊的,還是洗個澡再換吧。”
“也行,浴室里的鏡子已經被我們摘掉了,你可以放心用。安全起見,別放太多水。”
唐瑤貼心的替對方推開了浴室門,告訴對方自己就在外面等著。
閆茹感激的朝她笑了笑,將身上的臟外套脫下放在椅子上,隨后走進了浴室。很快,里面便傳來了嘩嘩水聲。
唐瑤拉開臥室窗簾,不自覺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凌云的聊天窗口。
幾分鐘前,對方剛發來消息表示自己已經抵達別墅了。
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要給凌云打個電話,詢問對方情況如何之際,椅子上閆茹掛好的外套突然滑落了下來。
唐瑤走上前撿起了那件臟衣服,恰巧發現一枚玫瑰金戒指落在了地板上。
戒指的款式看上去很簡潔,上面鑲嵌著三顆碎鉆,內壁似乎刻著一個英文名字。
這枚戒指是從閆茹的外套口袋里掉出來的,就在唐瑤準備將它放回去的時候,浴室里傳來了閆茹的聲音: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替我拿條毛巾?”
“好的!”唐瑤沒有多想,她順手將外套以及手機放在床上后,轉身去衣柜找了條毛巾進入了浴室。
而就在她離開后不久,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上面的來電,正是凌云。
唐瑤沒有接自己的電話。
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凌云又撥打了林元七的號碼。
好在對方很快接通了電話,林元七告訴他,不久前,唐瑤帶著閆茹上了樓。
“她有問題?”
林元七的反應很快,聽凌云一開口便是詢問對方的消息,立刻猜到了不對勁。
凌云立刻將自己剛才見到了另一個閆茹的事情告訴了對方,林元七眉頭緊蹙,壓低聲音道:“可是我拿道具測試過,她并沒有被惡魔附體。”
“目前我無法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的閆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先去樓上找唐瑤,確保她的安全。還有,別露出破綻。”
“嗯,放心吧。”
林元七拿著手機,悄悄摸到了樓上。來到臥房門口后,他敲了敲門。很快,唐瑤和換上干凈衣服的閆茹一道走了出來。
“怎么了?”
電話那頭,唐瑤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任何異常。林元七笑了笑,表示自己想上個洗手間,叮囑二人先回客廳看好潘蓉。
閆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和唐瑤走下了樓。
目送著二人離開,林元七轉身走進房間將門反鎖,壓低聲音對凌云道:“暫時沒什么事,放心,我會看著她的,你那邊一切小心。”
“好。”
確認同伴平安后,凌云掛斷了電話,隨后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客廳里漆黑一片,此刻的二樓寂靜無聲,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秒針走動的聲音。
凌云穿過玄關,鞋子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什么聲響。
根據閆茹的描述,凌云找到了地下室所在的位置。在接觸到門的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與此同時,手中的鼠尾草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初步判斷,道具所偵測到的只是惡魔殘留的氣息,地下室里空空如也,并沒有威爾遜的身影。
臺階上殘留著大片血跡,眼前的景象與閆茹描述的別無二樣,她確實在這里遭遇了襲擊。
墻角邊散落著一副斷裂的鐐銬,威爾遜似乎掙脫了鉗制,從地下室里逃了出去。
手機再度亮起,是林元七發來的消息。
他告訴凌云,自己已經再三確認過對方的身份,閆茹身上并沒有任何異樣。
他已經向唐瑤暗示了對方有問題,如今二人已有提防。但礙于潘蓉還在別墅的關系,他們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先穩住局面,等凌云這邊回應。
凌云收起手機,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了一陣不輕不重的摩擦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板上被拖行著。
地下室的位置在樓梯正下方,也就是說,聲音是從二樓傳出來的。
凌云集中意念,身影一閃,直接瞬移到了樓梯附近。
黑暗中,他忽然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自樓上蔓延而開,如同爬蟲般在自己的身體上游走,悚然至極。
手電筒照亮之處,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緊閉雙眼,嗖的一聲被拖拽進了樓梯轉角處的房間內。而她,正是剛才凌云見到的另一個閆茹。
盡管只是一瞬間,凌云的視線還是捕捉到了閆茹小腿處出現了一雙布滿青筋的慘白枯手。
二樓的氣息和剛才地下室的截然不同,大腦飛速運轉后意識到了不對勁,凌云當機立斷從背包中取出了羅經儀。
邁上二樓臺階的同時,他注意到羅盤的指針開始瘋狂左右搖擺,很快,便指向了剛才那扇緊閉的房門。
與自己之前在沃拉斯頓家閣樓遭遇的襲擊截然不同,如今二樓出現的并非惡魔,而是怨靈。
手觸碰到門把的同時,屋子里忽然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伴隨著什么東西倒塌的聲音,原本緊閉的房門猛地敞開,黑暗中,凌云感到有什么東西迎面朝自己襲了過來。
他反手擲出一張驅靈符,下意識側過腦袋,閃身進入屋內。
臉頰邊傳來了劇烈刺痛,若非剛才閃避及時,只怕自己半顆腦袋都會被齊刷刷削去。
鮮血沿著傷口緩緩流到了下頜,凌云伸出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符咒燃燒,借著微弱的火光,他這才看清了屋內的景象。
此刻閆茹已經失去了意識,她緊閉雙眼,半歪著腦袋,雙臂以及兩腿被一片黑色的頭發所纏繞,整個人懸掛在了半空中;而那些頭發仿佛有生命的毒蛇,沿著閆茹的四肢緩緩滑動。
順著頭發的方向望去,凌云發現天花板上正匍匐著一個身穿紅色喜服的鬼影。
那女人如同蜘蛛一般抻著胳膊和雙腿,她披散著長發,臉上涂脂抹粉,嘴唇鮮紅似血。
然而凌云發現,這個女人本身并非鬼物,反而像是趙思城的血咒和休伯特傀儡術的結合,只是個被怨氣附著的紙人。
下一秒,凌云的猜測果然得到了驗證:紙人口中發出桀桀怪笑,緊接著,原本失去意識的閆茹突然抬起軟綿綿的胳膊,掌心中順發出道道銀線,徑直朝凌云襲來。
剛才襲擊自己的并不是這個紙人,而是閆茹的絞殺術。而自己之前看到的,也是這傀儡操控對方設下的陷阱。
凌云身影瞬移,避開了襲擊,與此同時,他終于確定,眼前的閆茹才是真的玩家!
被放置在這里的傀儡和任務有關本身沒有任何關系。傀儡,是來自某個玩家的異能。
而能不被道具察覺身份,以閆茹的樣子瞞天過海,一定是那名玩家用了化形類的異能。
放眼整個空間,可以一次性使用多種能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祝清榮。
先前發生的種種事件從腦海中不斷閃過,凌云心中猛地一咯噔,立刻瞬移至傀儡身后,單手掐住了它的腦袋,貼上了驅靈符。
附著在傀儡體內的不過是低階鬼物,只見那傀儡嗓子里傳出了一陣尖細的慘叫,緊接著汩汩鮮血沿著它的五官不斷往外冒。
在符咒燃起的瞬間,紙人頓時化為灰燼,而半空中的閆茹也應聲摔落在了地上。
“隊長…殺了…所有人…”
恢復意識的閆茹睜開眼,斷斷續續對凌云說道:“他,偽裝成威爾遜騙了我…然后,偷襲…”
閆茹艱難的蠕動著喉嚨,將昨晚的遭遇描述給了凌云。
“原來真正想借著獻祭惡魔為由,與其達成交易的人是祝清榮…糟了?!”
凌云立刻拿出手機,想要聯系林元七和唐瑤。然而這一次,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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