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方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冷風吹過凌云的耳邊,將他那頭耀眼的金發吹的凌亂不堪。
凌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跟一群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出現在了一個裸露著的灰色水泥天臺上。
天色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硝煙和大量燒焦的氣味。
四周地上的廢棄海報、灰土被卷的漫天飛舞。明明是繁華城市的樓頂,可附近的建筑卻是死一般的寂靜,甚至連樓下汽車的鳴笛聲都聽不到。
靜謐的天臺上,充斥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氛圍。
凌云仰起頭,看到一架直升機正盤旋在自己的頭頂上方,朝著城市的另一個方向駛去。
另一邊,人群中好像有誰主動開口說了些什么。但直升機的噪音太大,讓他幾乎聽不清那些人的對話。
緊接著,有人開始哭,有人在爭吵,還有人沖到天臺邊扯著嗓子朝飛機嚎叫…原本詭異的場面也開始陷入一片混亂。
可凌云卻對此置若罔聞。
此刻,他瞪大眼睛看著四周的場景,臉色慘白如紙。
“別吵了,你們快來看啊,這座城市怎么好像遭遇了恐怖襲擊一樣!”
人群中,有個染著非主流紅毛的青年翻過鐵柵欄,在看清下方街道上的場景后,他驚叫著后退了好幾步。
而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他的舉動,湊到了陽臺邊。
原本車水馬龍的大街變得滿目蒼夷、一片狼藉。
無數報廢車輛擁堵在街頭,汽車橫七豎八的塞滿了整條街道,有的撞在燈桿上,有的撞進了街邊商店,還有的在自燃中燒的只剩下了框架。
一陣風吹過,枯敗的樹葉、報紙垃圾從地上席卷而起。這里似乎是一座國外城市,路邊商店超市里空無一人,馬路上也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影。
斑駁的墻壁上布滿了暗黑色的干涸血跡,街邊櫥窗的玻璃被撞的粉碎,那尖銳的棱角在夕陽的映射下閃爍著幽幽紅光,空氣中流動著莫名的恐怖氣息。
在陌生的環境下,抱團是人類求生的本能。凌云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不知所措的走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剛才那架飛走的直升機是怎么回事?這場景,怎么看著跟世界末日一樣?!”有人指著遠處的飛機,帶著哭腔說道。
“你們不覺得周圍看上去,像是生化危機那種電影里才會出現的場景嗎?”紅毛無意間的一句話,讓凌云猛地打了個冷顫。
這對話,這場景,怎么如此似曾相識?
“我明明記得剛才自己坐的車遇到了交通事故,四周還有爆炸聲…怎么一眨眼,就出現在了這種地方?”一名棕發女子害怕的說道。
“我跟你一樣!難道我們都已經死了,這里是地獄?”
其他人紛紛回想起自己剛才的遭遇,一時間,人群再度陷入了混亂與恐慌。
“我不明白你們在說什么,這肯定是什么惡作劇!我要離開這里!!!”
一名年輕男子慌慌張張的想要逃離天臺,他撥開人群,沖向了緊鎖的大門,將一臉茫然的凌云撞到了地上。
“沒事吧,兄弟?”紅毛青年伸出手,把凌云拉了起來。
見對方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說過話,看上去似乎比其他激動的人好交流些,紅毛主動說道:
“聽大家的意思,這里所有人似乎都是因為剛才市中心那場爆炸才聚到一起的啊。我記的很清楚,當時自己正好在過馬路,突然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就被熱浪掀翻了。我能確定,自己已經在爆炸中死亡了。可現在不知為何,竟然又再度活了過來。”
對于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紅毛接受的比其他人都要坦然。
他打量著凌云,詢問道:“兄弟你呢?”
“騎摩托車路過…被卷入了爆炸…”
腦海里出現了一段奇怪畫面,但能確定,應該是自己之前遭遇的死亡場景。
凌云揉著發脹的腦袋,只覺得頭疼欲裂。他一邊回憶,心中的疑惑與不安變得愈發強烈。
現實中的凌云是個全職作家,目前正在創作一本名為罪戮都市的無限流恐怖小說。
在日常更新完后,他本打算起身去倒杯水。可誰知腳下一滑,腦袋重重地磕到了桌角。
等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奇怪的地方,還被植入了不屬于自己的陌生記憶。
“原來如此。”
聽凌云說完后,紅毛若有所思的托著下巴,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可以讓死去的人再度重生?”
“開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會死?”
另一邊,聽到紅毛的話,一名中年男人忽然變得情緒激動了起來:“有人嗎?到底是誰把我弄到這個鬼地方來的?趕緊出來,不然我要報警了!”
“大叔,你冷靜一點…接受現實吧,我們都已經死了啊。”
紅毛本想安慰對方,可誰知話音剛落,便被中年男人指著鼻子一頓斥責:“說,你是不是工作人員?我知道了,這肯定是外國那種嚇人的綜藝節目,故意惡作劇來看我們的反應對不對?!”
中年男人說完后,其他人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紅毛的身上。
當所面臨的恐懼遠遠超出自身承受范圍的時候,人類往往都喜歡選擇逃避。雖然中年人的話聽起來荒誕可笑,但也令其他人找到了宣泄的窗口。他們紛紛圍住紅毛,大聲質問起了對方。
紅毛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他慌慌張張想要解釋,卻因為緊張,磕磕絆絆什么都說不出來。
被人群擠到一邊的凌云踉蹌了幾步,他揉著發脹的腦袋,還在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余光瞥見墻邊一塊破碎的穿衣鏡后,凌云徹底呆住了。他緩緩走到了鏡子前,看著那張完全陌生的臉,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冷汗沿著額頭緩緩流下,凌云哆哆嗦嗦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呼吸愈發急促。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著凌云,自己不是在做夢。
十分鐘前,這具身體的主人確實死在了一場車禍事故里。
隨后,事故中所有的遇難者都被一股神秘力量復活,傳送進了眼前這座詭異的外國城市。
而記憶中的經歷以及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正在創作的小說罪戮都市開頭一模一樣。
此刻,凌云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我竟然…穿越到自己的書里了?!!!”
而另一邊,人群中一名帶著眼鏡的青年看著頭頂早已飛遠的直升機,忍不住驚叫了起來:“我說怎么這么眼熟!這是求生之路的劇情啊!!!”
“求生之路?那不是喪尸游戲嗎?”一名十七歲左右的男高中生瞪大了眼睛。
“什么喪尸?別開玩笑了!!”此話一出,人群再度陷入了混亂。
目光緩緩從遠處那群人身上掃過,凌云面如死灰。
身為作者,他本以為自己好歹能穿越成書里的男主角,靠著金手指開掛一路過關斬將,最后成功回歸。
可在回憶了近五分鐘劇情、反復對比了人物形體特征后,凌云絕望的發現: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書里一個出場不過幾百字,沒過多久就領了便當的炮灰。
因為死的太快的緣故,如今,自己甚至連對方叫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你們的生命,已經完結。Ark賦予你們重生的希望,但前提是,你們必須獲得認可。
就在眾人亂成一團之際,一道冰冷的電子音驀地響起了。
聽到這熟悉的臺詞,凌云猛地一激靈,不敢置信的望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與此同時,眾人眼前的半空中驟然亮起了幾行淡藍色的投影文字。
在看到這一幕后,先前還吵吵鬧鬧的眾人突然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人松開了紅毛,怔怔的走上前,看著半空中的文字喃喃自語:“不會吧…難道我真的…死了…”
“看來我是真的穿越了。”凌云面無血色的看著那行文字,呼吸愈發急促。
Ark便是小說中主神空間的名字。在小說設定里,沒有人知道它的真面目究竟是什么。
Ark會將復活之人投放至各種異世界副本,每通過一次考核,便可回歸平常的生活;但隨時會受到召喚,參與新一輪任務。
只有完成二十次考核,才會被消除關于空間的一切記憶,恢復真正的自由。
如今天臺上眾人并不知道這些事。實際上,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依舊不肯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只有在通關第一次任務,回歸基地后,Ark才會將關于空間的游戲規則解釋給幸存者。
十分鐘后,任務即將正式開始:玩家需逃離薩凡納,成功穿越亞特蘭大港口,登上I-07高速附近標有特殊提示的紅色貨車尾箱后,即為獲勝。
通關后,Ark將會根據玩家在任務中的表現,如:擊殺普通感染者數量、救下隊友等行為進行綜合評定,滿分為一百。如果玩家之間出現相互殺戮的行為,殺人者將被直接扣除一百積分。
另外,玩家擊殺特殊感染者,可以獲得額外積分。根據不同種類的特殊感染者,分數為1~10分不等。
注:玩家可通過胸口的感應裝置,查詢自身生命值以及強化服耐久度。一旦耐久度為0,防化服便會失效;而玩家生命值為0,則會立刻死亡。
電子音消失的同時,屏幕下方出現了一行倒計時。
09:59
“這是什么意思啊?放我出去啊!”
“老子沒功夫陪你們玩,再不開門老子報警了!”
耳邊充斥著嘈雜的爭執聲,人們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七嘴八舌的爭吵著,甚至有人從地上撿起消防斧,試圖破壞天臺上鎖住的鐵門,尋找出路。
唯獨凌云一人愣在原地,渾渾噩噩的盯著屏幕上的倒計時,大腦一片空白。
他已經無暇去思考應該怎么做,才能離開這個小說的世界了。
如今,還有一件更為急迫的事情擺在眼前:
小說劇情里,這次被傳送進任務的玩家加上自己,一共是23人。
然而到最后任務結束,最后真正活著回歸空間的,加上男主角僅僅只有3人而已。
按照書里的劇情設定,他這個炮灰角色在任務開始后沒多久,就會死在逃亡的路上。
寫書的時候倒是沒什么感覺,可當書里角色的遭遇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并且提前預知到接下來的命運時,凌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絕望:
我怎么會這么倒霉啊?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
難道,這就是我執意要給這本書寫BE的報應?!
我是個很喜歡跟讀者互動的人,但尊重是相互的。你尊重我,我也尊重你,大家友好交流對不對?雖然很多男讀者都挺有素質,可是寫書這陣子以來,我還是看到了后臺有不少油膩的騷擾玩笑,也有看了幾章無腦黑的、水經驗的。所以為了防止這些情況,我設置了一百粉絲值才能評論。小說即將上架,到時候訂閱或者投一張月票就能解鎖粉絲值,正常評論了。
最后希望大家不要跟我開那種帶顏色的玩笑,還有玩一些讓人不舒服的梗。一點都不幽默,而且我覺得很猥瑣。這點門檻不是我要占什么便宜,純粹為了凈化評論區。希望大家體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