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這是賞賜,亦是懲罰
“你看到了什么？”
一個聲音在扎拉哈格心底升起。
“我看到了殺戮，看到了瘋狂，看到了欲望與混亂。”扎拉哈格回答。
“造成這些的是什么？”
“信仰。”扎拉哈格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臉頰，表情痛苦：“是教廷。”
“不。”那個聲音否定了扎拉哈格的回答：“是人心…”
三個字猶如一記晴天霹靂狠狠的打在扎拉哈格的心口，他瞪大了眼睛，與此同時，面前的畫面再次變換…
那是另一片大陸上發生的事情，來自草原上的軍隊攻入了那個繁華的古老國度，在那國度上燒殺搶掠，大火燃燒了無數的房屋，無數人因此而死。
接著，他又看見了其余大陸上，不列顛的探索隊發現了北美洲，那里過去是印第安人的土地…印第安人友好的接待了這個來自其余大陸的異鄉人。
但他們卻對此毫無感激，使用手中的火炮，火統對這片大陸上的原住民展開了無情的屠殺，血流成河…
男人、女人、老弱婦孺，全都逃不了，原住民的嘶吼聲，還有那屠殺者愉悅的呼聲奏響了這殺戮的樂章。
但印第安人很多，且反抗也會導致不列顛人的死亡，為了占據那片土地，他們甚至還對這些印第安人的主要食物入手，殺戮北美野牛。
北美野牛的數量從原先1300多萬頭，減少到不足1000頭。這是不止是一個族群的滅絕！！
北美野牛的消失，那些不列顛人的目的很快達到，失去食物來源和生活必需品來源的印第安部落，不得不放棄抵抗，搬遷到不列顛人規定的“保留地”，最終，“保留地”越來越小，成為互不相連的幾小塊貧瘠的土地。
不列顛人看似好心地提供食物，但是，除了食物的數量和質量外，“協議”規定提供食物是有年限的。不列顛人第一次答應的年限是10年。年限過去之后呢？印第安人必須在“保留地”自謀生路。
不列顛人派人教他們種地，但是，北美最肥沃的土地都被白人占據了，草原本來就不適合農業，環境日益惡化，印第安人越來越貧窮，越來越成為乞丐。
那個曾經在草原上自由生活的民族，變成了保留地中，被圈養的保留人種。
扎拉哈格還看到，這些手染鮮血的殺戮者，陰謀者，甚至還遭到了不列顛人民的愛戴，他們被視作英雄，被不列顛的王授予勛章——那是他們的榮耀。
接著，他又看到了熟悉的近現代戰爭，飛機、坦克跟大炮，這些人類引以為傲的武器攻擊的對象卻是人類自身…
在導彈的轟炸下，更多的人死去，死的更加凄慘。
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那被抓去集中營的小女孩，看到了集中營那黑暗與絕望…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族群，但也是死亡數量最多的族群，有趣的是，殺死最多人類的恰巧就是人類本身。”
那個來自心底的聲音繼續說道，而扎拉哈格早已經被無盡的寒意所籠罩，淚水止不住的流著…
“告訴我，現在你看到了什么？”那聲音繼續問。
“我看到了罪，看到了人類的“原罪”。”扎拉哈格聲音顫抖的回答。
“你的心中有答案了嗎？”
“我的心已不再迷惘。”
“去吧，將你心中的答案大聲的喊出來，敬告世人，告知這世間萬物！”
恍惚間，扎拉哈格再次回到了圣墓大教堂內…
枝椏～
教堂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在逐漸升起的夕陽印照下，隱約可見一位紅衣高帽的高挑男子身形，衣擺隨著微風飛舞…
教堂內的信徒在看見那人時全都嚇的猛的一個激靈，他們渾身顫抖著，拿著手中的武器堵在他身前不讓他繼續往前走。
他咧開嘴角，猩紅色的瞳孔加上那如惡犬般猙獰的牙齒，猙獰，可怖。
瞬間就讓這群信徒們嚇的癱軟在地，一些人的身下甚至還冒出了黃色的液體。
一側的攝像師將這一切全部記錄了下來，這一幕如果是照片亦或者是油畫的話或許將會是下一個百年足以比擬梵高的向日葵一般的藝術品。
名字就叫做…《絕望》
阿卡多無視了這些信徒，繼續往教堂內部走著來到了扎拉哈格的身后…
“完了，教廷完了。”夏洛克閉上了眼睛說。
“這下如果不是神明親自出手的話，沒有任何人能救的了教廷。”蓋提亞揚起嘴角：“人類，輸給了怪物…”
“我得回一趟霍格沃茨。”華生沒有猶豫的說：“就算我們過去被教廷的人污蔑追殺，但也絕對不能坐視這怪物在那片土地上殺戮！”
“沒有老師的同意，學校是沒辦法移形換影的，你想怎么去？飛過去嗎？”蓋提亞看著他說。
“我去找達涅爾學長，他會空間門。”華生說，說著，就化做一只飛鳥飛出了這個房子…
“這家伙也真是天真，老師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哪里會因為這種小事就跟教廷的人賭氣。”蓋提亞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
“他們不出手，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既然能讓他們下這種決定，那就意味著…”
“也絕不會是他的勸阻就能改變的。”夏洛克補充道，不過他還是站起了身。
“你要干嘛？”蓋提亞問。
“總是要去試試，不是嗎？”夏洛克看著蓋提亞說。
蓋提亞嘆了口氣：“那家伙是真傻，你是知道這是傻事也要去做。”
阿卡多抬頭看向這光柱，看著漂浮在空中圣女，沉寂片刻后，低沉的笑聲逐漸響徹這個教堂，他捂著額頭狂笑著，無比癲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阿卡多忍俊不禁：“賦予他們希望，又徹底給予他們絕望嗎？真是殘酷的末路啊…”
“正好，我的肚子也餓了。”阿卡多舔了一圈嘴唇，他抬起手，印刻在手背上法陣流出粘稠的鮮血，伴隨著他那癲狂的笑聲，在所有人那驚恐的神色下。
整個耶路撒冷，那些吸血鬼、軍人乃至信徒的血液竟然開始流動…流入下水道的血重新流了出來。
樓房間，地上的尸體乃至那些被穿刺的尸體猛的噴涌出大量的鮮血，來自四面八方的血液在馬路上匯聚，他們齊齊流向了位于圣墓大教堂的阿卡多。
猶如血組成的洪水般淹沒了整座城市。
剩余的信徒們驚恐的試圖往高處跑，但由于人數實在是太多了，依舊有一些人被這血之河流吞噬，一起流向了阿卡多，他們驚恐的掙扎著，但卻始終無濟于事。
“哈哈哈哈！！”阿卡多咧著嘴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下，如同一個黑洞般吞噬著四周涌來的鮮血，但他那猩紅色的雙眸跟猙獰的牙齒卻裸露在外。
“哈哈哈哈哈！！！”
“以血液做為貨幣，交換靈魂與生命，與他人的生命融合，精神上的統合，這便是吸血鬼。”
太陽船上，夏亞看著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他在重新鑄造自己的城墻，重新收攏自己的軍隊，以暴君之名統領死之河，這便是吸血鬼之王…阿卡多！”
“可這樣的話，教廷就更沒有機會了。”侑子說：“又有什么能再次逼出阿卡多的死河，又有什么能越過死河與阿卡多直面呢？”
“這一次他的死河里將會是大量強大的吸血鬼，大量的現代化武器，甚至是飛機與坦克。”庫洛說：“他的實力將再次得到增強，他將更加難以對付，人類毫無勝算，您究竟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夏亞的眼中閃爍著微光，“人終究還是得靠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若他們還是無法勝利…
這種廢物就算是活過這一次災難，也無法活過深淵的大舉入侵。那樣的話，我還不如在廢土之上重立教統，不破不立！”
“看起來教廷是真的要完了呢。”侑子湊熱鬧不怕事大的調侃道…
“有時候暴飲暴食也是不錯的…”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十字架，嘴角掛著譏諷。
“為神戰斗，為神消滅所有異教徒，為神奉獻自己的一切，奉獻出自己的信仰，自己的精神與肉體，到頭來卻換來了這樣的結局。還真的是傲慢呢，你從未關注過你的信徒吧！從未正視過地上這些蟲子吧！”
“說起來，大公的力量也是神明賦予的吧？”聽著屏幕上的大公的話，姜源有感而發。
莫桐點了點頭：“大公以舔舐鮮血的姿態詛咒了神明，而神也回應了他，讓他成為了這不死的生物。”
姜源的眼中閃爍著微光：“祂到底想做什么，讓阿卡多在這個時代覆滅教廷嗎？”
“誰知道呢。”莫桐聳了聳肩，“圣女是祂降下的，阿卡多也是祂創造的，祂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后操縱這一切，但我們卻始終無法知曉祂真正的目的…”
“神無處不在！”
這時，跪在地上的扎拉哈格開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也同樣吸引了阿卡多的注意力，他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致的表情，“喔？”
扎拉哈格略顯艱難的站起身，長時間的跪地早已經讓他的膝蓋酸麻無比，儀式是從白天開始的，但現在卻已經黎明將至，扎拉哈格到底跪了多久大家的心中都有數。
可以說，九十多歲高齡的他此刻能站起來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他要干嘛！？”
屏幕前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該不會要出手與大公打吧？”
“不是吧？這教皇都快一百歲了，能怎么打？能殺的死大公一條命嗎？”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詫。
血液從四面八方涌來，阿卡多就好似一個永遠都灌不滿的深淵巨口不斷的吞噬著，但他注視著扎拉哈格，注視著他那堅定且毫無迷惘的眼眸，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扎拉哈格也注視著他。
“他存在于世間萬物！一切皆為神造！兵器是，食物是，萬物是，光與暗皆是！神將他所造之世界賦予人類，便是對人類最大的恩賜！他無聲滋潤萬物于無形，不管是恩賜，管也是恩賜！
人啊，總是貪得無厭，也過于傲慢，總以為自己知曉神意，他們過去代神之名向無辜民揮出利刃，以神之名制裁萬物，卻不知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依據自己內心的私欲罷了，卻強行冠以神之名。
人不懂感恩，失去敬畏，我們信神便是感恩，便是學會敬畏，曉萬物之靈，敬萬物，這是是神賜，是信念！他想讓我們看到祂看到的，是萬物的光輝，理性的，智慧的光輝！而不是黑暗與無序，不是那名為“神”的陰影下的瘋狂。
他想讓我們明白的，是神的善啊！”
他的面色潮紅，看上去十分激動：“名為阿卡多的怪物啊！你的人生不是祂不愿看見的，但你的罪卻存于你的內心深處，你就是那個時代的罪的縮影，也是未來的可能，但他卻給了你這個機會，讓世人曉你的罪，讓你有機會去贖罪，去贖你那龐大的過去以及無法遇見的未來之罪，以惡之名凸現光的閃耀，團結人類，阿卡多啊，這是榮耀啊！
最后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目光堅定的伸出手胸口頓時白光乍現，他低聲輕喃。
“這是恩賜，也是懲罰。”
隨著光條從他的心口沖出并在他的右手凝聚成了一柄精致的長劍。
通體銀制，光潔如鏡面，刀刃上印刻著某種古怪且玄奧的紋路，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十字架，刀刃很窄，很精巧。
他雙手握在劍把上，橫劍跨步將劍尖對準阿卡多眼神銳利，那不是殺意，更不是恨意，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使命感跟堅定。
“這亦是人類的試煉，光明必將戰勝黑暗，將一切導向光。”
阿卡多沉默片刻，他瞪大了眼睛，似是也明白了什么，隨后，那狂傲的笑聲繼續傳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告知我汝之名！”
“扎拉哈格。”
“來吧，扎拉哈格！”阿卡多愉悅的喊道：“我將全力應戰，將汝的劍，刺入我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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