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羅伊老師的素描水準好高,竟然能把自己給畫上去。”
“可我怎么感覺,這個人就是羅伊。”
“不會吧,這么說怪嚇人的。”
“你們看他的神態,表情,每一分都入木三分,平常人哪能有這么高的水準。”
“所以啊,這就是人家為什么是大師,而你只能在這看畫的原因。”
畫展底下,幾個游客若尤其事的講起了這幅畫。
旁邊一群人也都指著那張畫指指點點,各種討論這幅畫的流派、手法、技巧。
因為在美術史上還沒有如此流派的畫像,能將連帶著人物連帶毛細血管跟血液都畫上去,呈現出一種絕佳的立體感,這在美術界簡直是開宗立派的事,相當不得了呢。
就連美術館的館長,也都被這張精美的畫像給震撼到了,久久不能自己。
“好真實的畫像啊。”就連許子樂,都忍不住夸贊道,“路哥,你說這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路遙短暫失神了一下,正考慮該怎么跟許子樂解釋。
直到一只倒霉蚊子發出嗡嗡的吵鬧聲,從中經過時,忽然狂風大作,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從上落了下來。
“啪唧”這么一拍,那粒血滴攤開成一個不規則圓形。
母蚊子的身體也變得扁平,像標本一般,連觸須都印在了墻壁上。
大概對于同類來說,這也算是藝術品吧。
“看到了嗎?就是這樣做到的。”路遙聳肩。
幾人皆是驚嘆,雖然有過這方面猜測,但這種事還是太大膽了些,路遙這個示范卻是再合適不過。
被拉進入了畫中,這個思路常人想都不敢想。
路遙有些憂愁講道:“微笑蘿莉病毒既然能夠從網絡世界降臨現實,那就有類似降維打擊的手段,要小心了。”
降維打擊這個詞其實沒這么玄乎,就像他剛剛隨手那只倒霉蚊子的隨手一拍。
這就是高維對于低維的打擊。
假設從四維對三維進行打擊,甚至能夠輕而易舉的拿走三維世界的任何東西,其中就包括人的大腦。
“你好,我是陽城特殊協會辦的,姓路,來美術館是有事情想了解。”
路遙忽然走向了帶著美術館徽章的館長,隨口一謅,并從自己胸口隨手把印有國徽的證件給逃了出來。
這個舉動果然騙過了館長。
美術館的館長是個中年人,留著一個藝術氣息濃烈的小辮子,聽到他的來意,非常配合:“您說,有什么事情我們一定會配合。”
“羅伊是你們請來的?”
“不不,我們美術館還沒這么大的能量,這是羅先生主動要求,要在我們美術館開辦一場這樣的個人美術展。
您也知道,羅大師這樣聲名顯赫的人物愿意辦展,在我們這里辦展那是看得起我們,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館里上下也是全力支持,你看,這不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可誰曾想遇到這事。”美術館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人是什么時候失蹤的?”路遙又著重的問了一句。
“今早,我們就開始聯系不上羅大師,他的私人助理跟經紀人那邊也沒能得到消息,一切都很突然。”
“在展會之前,羅伊是否出現過一些奇怪的舉動,或者跟什么人聯系過。”
美術館長眼珠子向上看了一眼,思索道:“跟什么人聯系過,這咱不知道,但是您要說奇怪的舉動,羅伊老師是藝術家,藝術家有什么奇怪的行為舉動那可就多了去了。
聽說羅大師為了這次的準備,還在著手準備一副新作品。
為此,聽說羅大師在畫架前坐了一整晚,在畫什么東西,聽助手說第二天路過時,其實那張畫紙上什么都沒有。”
美術館長把自己聽到的這些不知道是八卦還是新聞的東西,一股腦全都告訴了路遙。
又把一些不重要東西統統吐露后,路遙就已經開始把信息全部串聯在了一塊。
真相幾乎就要出來了。
首先,是這個叫羅伊的畫家主動要求辦展,看樣子還頗費心神,但是到了這一天,他卻玩起來神秘失蹤了。
排除掉故意搗亂的可能性,可以推斷出羅伊在準備一副很得意的作品,試圖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展露出來。
但是,中途可能出了點意外,就成了現在這樣。
“會長,新發現,我們在羅伊的房間里發現了這個東西。”
這時,調查小組的人員拿著一支錄音筆走來。
“一支錄音筆。”
路遙主動接過那支筆,玩弄了一下,主動用讓鬼影探測進去,確定沒有什么靈異效果后,這才敢按下那個播放鍵。
當然,在此之前,路遙獨自找了間館內的單獨房間,并讓協會的人守在外面,不允許任何人探聽。
他有一種預感,這支錄音筆的信息量可能會很大。
許子樂、法正小師傅、陳家洛三人也都跟路遙一塊進入,三人臉上各自浮現不同程度的好奇心。
“滴…滋滋…”
按下播放鍵后,錄音筆的燈變成了綠色,然后,開始了一段很低沉的男音。
“我叫羅伊,今年三十二歲。職業,藝術家…”
錄音筆里播放的是一段很平常的自我介紹,但又不完全是簡單的介紹,這人的音色很低沉,總體的這段話也顯得無比消沉。
像是,那種醫院臨終的病人,對家里人的囑咐。
在場的幾人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可隨著這段低沉婉轉的錄音越往后,他們的臉色就越發不對勁。
這口氣還真就是遺囑唄。
而且兩件事聯在一塊了,果然跟“微笑蘿莉”病毒有關。
一般人遇到了這種事,恨不得立馬報警。
可這藝術家還真就跟普通人不一樣,像著魔似的迷上了那個小女孩,追尋他的蹤跡,最后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這種跨次元的愛戀,可要比只會口嗨的死宅強多了。
“毫無疑問,這個羅伊可能也是個天賦者,能夠捕捉到一些很特殊的畫面,只是他并沒有對自己的能力有足夠的認識。
比之尋常人,對微笑蘿莉也比之尋常人更敏感。”
路遙根據剛剛的思路繼續推斷下去,“他嘗試將那個神秘的微笑記錄下來,所以提前聯系了市美術館,開辦一場展覽。
這個舉動大概驚動了它,被提前干掉了。”
結合美術館館長和這段錄音的內容,真相大概八九不離十。
“說不定是這個瘋子一開時就是想畫自己,永遠把自己給記錄下來,搞藝術的都是瘋子。”許子樂輕笑道。
對于藝術家來說,最大理想莫過于留下一副舉世聞名的大作。
像微笑蘿莉這樣充滿魔力的繪畫對象,搞不好就是下一個《蒙娜麗莎》,名垂千古。可搞不好,像現在這樣把自己最驚恐的一瞬間記錄,就成了《吶喊》。
“不管怎么樣,現在至少我們已經清楚了她的殺人方式,這是個好的開端。”路遙望著外面,對觸發方式已經有了猜測:“真是這樣的話,陽城這次要出大血了。”
一群人還在圍著那張畫像指指點點,像群懵懂無知的孩子。
全然不知道面前這幅畫的可怕之處。
從高維像低維發起進攻,能將人直接碾壓成一幅畫,傳播方式是通過計算機病毒傳染到使用者設備,播放死亡微笑,然后開始死亡倒計時。
觸發方式是,看見。
“這太可怕了。”
許子樂一驚,后背盡是涼意。
這個推斷沒有錯的話,那陽城幾千個看過“微笑蘿莉”動畫的人,最后都要被拉入畫中,變成這樣的二維形態。
鬼知道這個數字到現在為止上漲了多少。
顯然,路遙也意識到了那東西的恐怖性,“立刻疏散市美使館的群眾,并向上面發起緊急申請,斷掉陽城區域的網絡,立刻。”
“是。”
許子樂、陳家洛幾人,一刻也不敢猶豫。
顧不得再去考慮斷網是否合理,會引發怎樣的爭議了。
時間就是生命這句話,到現在已經不是說說而已。
那個可怕的“微笑蘿莉”病毒還在繼續擴散,每多一分一秒,就要有人變成一幅畫。
只有從源頭上斷掉她的穿播途徑,才能阻斷這起可怕的靈異事件。還有,也不用擔心陽城的事會被再向外泄露出去,引發多重恐慌。
解決不了事情,也解決不了制造事情的人,那就干脆把群眾的眼睛給蒙上。
什么都看不見,就代表什么都沒發生。
“呵呵。”
面對陽城越發嚴重的事態,外界遲遲沒有跟他們聯系,路遙也只剩下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