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組沒有耽擱太多時間,路遙理所當然的拿到了上山的名額。
陪同的還有奶狗戰士謝雨澤,外加一男一女兩人。
出于對小組性別結構的考慮,這次挑選的盡量以能打的為主,同時不能讓五柳村的人覺得他們挑釁意味太過。
故而附帶了一個用于交流的女孩子,讓小隊成員結構看上去合理一些。
留守的則是以陳其靜帶隊的兩男兩女,她們負責繼續收集消息跟接收當地警方的消息,一旦情況不妙就立即公開曝光。
“靜姐,我猜村里應該沒通網,也沒信號塔,一旦進去電子設備應該就會失效,如果三天以后仍然不見我們蹤影,那就說明我們已經出事了。”路遙的表情異常嚴肅,“那時立刻就走,然后像媒體公開這里的事。”
老實說,路遙的把握也不大。
自從來到這里以后,一樁樁一件件詭異至極的事情就沒停過。
籠罩在這片村莊上空的那頂陰沉沉的黑色云朵,他們的到來頗有都帶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駕駛,只是一個不小心就會招致一片電閃雷鳴,將來犯者埋葬在村子底下。
“好的,我明白了。”陳其靜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嘆息道:“萬事小心。”
這次或許不時她去過最危險的地方,但絕對是涉及團隊成員安全最嚴重的一次。
嚴重到,他們已經明確求助警方,也得不到半點消息,甚至不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
“大家拿好,一人一張,都揣在胸口,不管發生什么情況都別拿下來。”
路遙罕見的被反薅羊毛,強忍著心疼從口袋里把剛兌換的救贖符紙一一分發給隨他一起來的幾人。
“這不是,那個假道長的符紙嗎?”說話的女生叫小靜,她顯然去過了兇宅取景。
“嗯。”路遙漫不經心的點頭,“圖個吉利。”
他們四人背的東西不多,這次也就路遙帶了帳篷,剩下更多的空間則是裝滿了野外必備工具跟,一包滿滿的盜版零食。
他們三人裝的東西更少,還帶有幾臺攝像設備,這帶著上山的難度可不小。
地勢相當陡峭不說,一些過道處也狹窄得不行,奇山怪石,一些羊腸小道甚至只能單人通過,難怪汽車會上不來。
的確如民警所言,這里的環境十分惡劣,遍布的雜草都長到腳脖子,進而望去,綠油油大片的田野路跟數不盡的參天大樹。
沒多久就將五柳村外圍的原始生態展現在他們幾人面前。
“路哥,沒信號了。”謝雨澤及時提醒了一下。
路遙翻看“缺德地圖”為您導航,卻如他所說,前往五柳村的道路已然亂掉了。
哪怕提前離線過地圖,但指針的方向卻是迷惑,各種左右搖擺,本來就彎彎繞繞的地方,越是看地圖越迷茫。
最重要的是,地圖與實際顯示的地標完全錯亂。
“不止是沒信號這么簡單。連磁場都已經亂掉了。”路遙看了一眼手表,滴答滴答的指針速度快慢不一,維系著一種古怪的狀態。
還好這條路終歸有行人來往,路遙只要沿著地上的腳印一路走去即可。
比之來時起碼還有大卡、拖拉機這類交通工具,路遙一行人全憑腳力上山才叫一個艱辛,翻山越嶺不說,地上也是坑坑洼洼一片,一個不小心就要踩在稀泥里。
跟來時比較,五柳村外圍才真正詮釋了什么叫做原始風貌。
從一開始大伙的情緒就不高,這下走了接近三個小時,他們仍舊保持著之前一樣的動作,只是面孔上多了幾分疲憊。
可跟一般的景區旅行不同,他們從上村的路口一路走來,走到現在就沒看到過一個活人,一輛交通工具,全程只有他們幾人一直不間斷的進發。
一直走,一直走,眼前的風景除了綠色還是綠色,這清秀的自然風光,原始風貌固然美麗,但是看得多了,也就會有“爛慫大雁塔有啥好看的”想法。
山無非都是密密麻麻的樹,連綿不絕的綠化。
撇了一眼已經黯淡的天空,路遙沉聲:“如果今天之內還到不了,咱們就找個地方先扎營。”
這鬼地方,當真是一個活人都沒見著,越深入越是絕望。
不久,整片整片的綠色里終于有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
一抹黃黃的色彩在綠地中相當顯眼。
“那邊那個,好像是個帳篷,好像還是組里的帳篷。”謝雨澤踮腳瞭望了一眼。
得到一個關鍵的信息。
路遙更好奇的是,為什么在這種荒山野嶺搭帳篷,難不成真的走不出去?
兩邊看著似乎不遠的帳篷,真正走起來,又花了差不多半小時才靠近那頂搭在一顆大樹地下的帳篷。
待到他們幾人靠近后才發現,帳篷里還住著一個人。
“你好。”謝雨澤主動上去打招呼。
里面正是其中一個失蹤的調查組人員,只是他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不是很好,嘴里一直在念叨著什么。
“李哥,李哥你能聽見我在說什么嗎?”謝雨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用手指在他眼前使勁晃了晃。那人如夢初醒一般,瞪大眼睛叫道:“小謝。”
“李哥,你們組其他人呢?”
“其他人,其他人…”被稱作李哥的男人搖搖頭,“記不清了,我記不清了,迷路了,找不到了,都找不到了,失蹤了哈哈哈,失蹤了,他們全都失蹤了。”
這人說話時的語序顛調,神智已然不清。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竟然被嚇成了這副模樣。
“那座村子里到底有什么?”路遙向前一步,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村子,什么村子,我不知道,不知道。”李哥仍舊喃喃自語,臉上的驚恐未退。
猛地一抬頭,看著路遙的眼睛,“我們根本就沒進過村子,這里哪有村子,一直在找路,一直走不出去。”
這個人已經無法再正常交流,路遙放棄從他嘴里獲得更多信息。
“路哥,怎么辦。”
“先別急著走,這里是必經之路,如果他們要離開,必定要跟我們相遇,說不定待會還會有人下來。”路遙愁眉不展。
他決定暫時停止了登山的打算。
果然,為過多時,這次又出現了兩人的身影,他們有說有笑的從山上下來。
正好與路遙團隊的人湊在了一起。
果然,還是節目組失蹤的人員,不過這下來的一男一女比起李哥,倒是淡定了不少。一人面露喜色,精氣神十足,另外一個人卻愁眉苦臉,像是為什么事情發愁。
“咦,你們怎么在這啊。”露笑臉的男人主動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謝雨澤驚訝道:“小王哥,你們進村了?”
“是啊,里面的村民都很熱情,并沒有像外界傳的那樣欺生,盛宴款待我們之后了解來意,還愿意讓我們拍了一些村里的情況,然后做了一個專訪,下期節目素材已經有了,咱們一定能拿下衛視的名額。”說話的男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旁邊的女人則是一臉困惑,“你在說什么啊,他們哪有歡迎我們,從進村后就根本沒理睬過咱,就連那些素材都是咱們強烈爭取到的,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我知道你不就怕播的時候鬧出什么矛盾嗎?可也沒必要騙人啊,這村子里的人就是欺生,而且態度很惡劣。”
“不是,我說你怎么回事,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人家村里本就不富裕,還殺雞宰鵝的款待我們,到你這怎么就成態度惡劣。了。”那個男人氣極反笑。
“停、停。”
要不是路遙及時出來阻止,這兩人恐怕要吵到明天。
“你說村里人熱情款待你們了,他們人很好。”路遙看向男人。
“沒錯。”
“你又說這村里就跟外界的傳言一樣,理都不理你們。”
“是的。”
路遙又轉身,看著躲在帳篷里的李哥,皺眉道:“然后他說,你們根本就沒進過村子,迷路到現在。”
聽到這話,那二人異口同聲道:“胡說八道。”
“雖然說人家不待見我們,但也不至于連村里都沒進去。”
“你們可真是夠忘恩負義的,當初吃人家喝人家的時候,怎么沒見著說這話。”兩人一言不合,又開始吵了起來。
聽到三種完全不同的回答,倒是把路遙給整笑了,合著你們隔這演小品呢,還是沒提前排練過的那種。
三方各執一詞,堅持說著在里面不同的經歷,說得那叫一個有理有據,不像憑空捏造的。
可越是這樣,更是叫人不敢相信他們的話。
就在這邊的事情還沒解決,這時,山上突然跑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全身上下狼狽不堪,頭發亂得像雞窩,活脫脫一副難民形象。
謝雨澤一眼認出這又是失蹤的人之一。
是組里一個資歷很老的前輩,大家都叫他老何。
他見到眾人后,布滿血絲的瞳孔瞪大欲裂,疲憊不堪的臉上顯得人都有點麻木,來到帳篷處,他不由分說直接拉出四人,悶聲向外走,全然不顧自個念叨的李哥,跟那對吵架的男女。
“喂,怎么了。”小靜被他嚇了一大跳。
直至有些遠離了那三人。
老何劇烈的心臟跳動才有所緩和,他低著頭,顫抖的發音器官一字一句說道:“在我們登山進村的第一天,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