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個穿戴一身雨衣,收縮折疊帳篷,把那些山寨食品一件件裝進背包里的名主持。
陳其靜苦惱的搓揉著太陽穴。
“路老師,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跟我們一起去?這可不是去旅游,說不定有危險。”
“當然。”路遙義正言辭道:“靜姐你去電視臺打聽打聽,我路遙最重義氣,不管發生什么事我都跟你們一起抗。”
“可是,沒這個必要。”陳其靜實在不愿節外生枝。
“不,節目組有難,我跟大家共進退。”
“真的不勞煩路老師了。”
“我明白了,靜姐還是拿我當外人了。”路遙慘笑一聲,神色間落寞一片。
“跟大家相處了這么久,一起合作一起哭一起笑,真的,我挺開心的,都快忘了,原來我才是外人。沒想到只是我一廂情愿。
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路遙鼓著眼珠,嘴巴微張,似要把眼眶的晶瑩強壓回去。
“好吧好吧,你準備一下,我叫小宋再幫你訂張票。”陳其靜不堪其擾擺擺手。
“ok。”路遙繼續整理行裝,“最好是下午的高鐵,從陽城出發能直通縣城,酒店就先別訂了,那地比較偏僻,不一定有店家,最好囑咐大伙帶點吃的,當然啦,咱也不是去旅游的,一切從簡就行。”
“你…”
看著路遙前后的轉變,這套說辭就像提前準備好似的,前后轉變之快,情緒之調動,聞所未聞,陳其靜呆在原地。
以前咋沒發現這人還有這么一面,有這演技干主持真是娛樂界的一大損失。
特別小組的行動效率很快,在從陽城警局聯系到涼都警局,順便再安撫了失蹤人員的家里人,都在半小時內搞定。
解決了這些后患,一行人準備好裝備立馬拿上準備趕赴下一場。
路遙偷偷的看了一眼,光是攝像機都帶了十幾臺,各種采訪設備也統統打包,看樣子陳其靜團隊的這些人屬實專業,他們料想到了各種可能,一經發現情況不妙,立刻就能曝光。
使用一些專業媒體人的手段來保護自己。
“你們,該不會是提前練過吧。”路遙悄悄咪咪的逮住一個落單記者。
這人白白嫩嫩,搭配時尚,全然一副小奶狗模樣,說起話來,也是奶聲奶氣的。
看到路遙招手,謝雨澤推了一下眼鏡,和氣笑道:“沒有,之前大家在拍攝一些戶外內容時,經常會遇到一些意外事件,自然而然的成了職業習慣。”
“這樣啊。”路遙點頭。
“行,待會見啊路哥。”謝雨澤打完招呼轉身扛著幾十斤的設備便向外走去。
“你剛剛在跟小謝聊天?”陳其靜這時也整裝待發,出來時隨意問道。
路遙夸贊道:“嗯,我看小謝這人年紀不大,口氣倒是滿老練的。”
“嗯,小謝這人吧,是比較特殊。”陳其靜像是回想起什么,“以前還在央視時,他就蠻獨立的,干過幾件讓人震驚的事,待人也和氣,組里沒誰會討厭他。”
“是嗎?多震驚的事啊。”一邊往外走,路遙一邊隨口答道。
要這樣說,他干過驚世駭俗的事更不少。
不談近來牛頭山、兇宅的事,拳打陽城養老院,腳踢幼兒園,在停尸間大吼一聲,一個敢喘氣的都沒有。
誰知,直聽陳其靜隨意道:“央視記者嘛,去的地方多了,但是小謝這個人經歷還是比較豐富。”
“有多豐富?”路遙不信。
“也就去過西非深處在食人族部落跟酋長拍張照,在上帝之城進過武裝毒梟窩點,跟拍南美反政府武裝軍,還在敘利亞邊境看過煙花…”
“靜姐,咱們快走吧,再不走人家該等急了。”路遙乖巧的提著行李,眨巴眨巴眼睛。
“行,走吧。”
算上路遙這個漏網之魚,這次去五柳村的一共八名小組成員。
就跟路遙之前說的一樣,大伙先乘坐高鐵先去一趟涼都,然后坐班車去往縣城,再轉不知道幾趟車才能到地方。
五柳村的地勢偏僻,到底后還能不能坐車都不太好說。
一路氛圍還是比較沉重,那幾人至今沒有向外聯系,一般來說這種越長時間不聯系,遇難的可能就越大。
這要是再晚去個十天半個月,直接準備白事就好了。
上車后,路遙則是主動添加了謝雨澤的微信。
不是說不信,就是單純想漲漲見識。
結果,他這一路上倒也沒什么事干。
光是翻看這年輕小伙朋友圈就能看上一下午,前一張可能還是跟串著一串頭骨項鏈的酋長在大型野獸旁的自拍、后一秒便是夜半天空璀璨如白晝的光景。
僅一個小時多一點的功夫,高鐵便直接到站,比大家預想中還要早上一點。
不過,這只是最開始也是最容易的一步。
從高鐵站下來后,才完成了第一步。
那個神秘的五柳村正處于黔省的兩市跟交接的滇省兩市相交,也正好是兩省高原的主要山脈之一。
像這樣不出名的小村莊,在整個片區多得數不勝數,越是深入,就越發現這片區域完美的將黔省典型的喀斯特地形集中展示,密密麻麻的樹木插遍大山深處。
一望無際。
在輪換了足足四五種不同的交通工具后,從高鐵轉成火車,又從汽車換成大卡,歷經了又有四、五個小時,八人小組才終于抵達一座下屬落腳點。
這里僅有的幾棟建筑就是三兩小屋,幾戶人家。
有人感嘆:“這才叫來自大山深處的力量,現在就算讓我走我都不走。某節目那算個啥。出道的前戲,有錢人的游戲而已。”
“至少人家也打著愛心的旗號做實事了。”陳其靜瞥了他一眼,然后大概環顧了一圈。
這里真就跟路遙說的一樣,小地方根本就沒有供你住宿的地,甚至連雜貨鋪都少。
這意味著什么?
此地的交通極為不便,進出的車輛都少得可憐,越是深入,就越少見到汽車。此地幾乎已經與外界隔絕,就算出點什么事也不易被外界所知。
這里已經離五柳村不遠,可沿著路繼續上去,就只能步行,狹隘的路況根本就過不了車。
“滴度、滴度…”
眾人到達后不久,兩輛閃著紅藍燈的警車緊跟著趕到了。
節目組事先就與當地的警方取得過聯系,希望到地方后能夠合作。
“你們就是走進科學節目組?走吧,我們會將了解到的信息都先告訴你們。”
下車來的民警詢問過后,便帶著眾人先去了一趟局里登記了一下手續,才正式開始聊起了這起失蹤案。
“我的同事們在七月二號正式出發,三號到達的目的地,最后一次跟我們聯系的時間是當天的晚上九點,我這里存有通話記錄,他們家人那邊的時間也差不多,之后我們會一并送呈。你們可以直到過去了兩天后,算上今天是第三天,我們已經七十二小時沒有接到有關他們的消息。”
“你能保證他們都是在這兒失蹤的嗎?”
“這點在微信中有聊天紀錄能確立位置,就是在這。”
“也就是說,按照他們的正常進度,在到達一天后會簡單匯報當地情況,可結果沒有,對嗎?”
“是的,這個時間能夠確定是否繼續做下去。”
“嗯,我們也曾接到過報警電話,剛好就是你說的那個時間段。”
“那就對了。”
“一共五個人是嗎?”
“對,我們節目的拍攝小組一般以五人為一小組。”
兩邊相互交換信息,前面一直都很融洽,直到陳其靜把失蹤的五個人信息交上去時,對面民警才開始皺眉。
“警官,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說。”
“你說的這五個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而且,這一路上也沒有他們的任何信息。”
民警為難的指向那幾個身份證,屏幕器上,當日的所有交通工具乘坐記錄根本沒有顯示有他們的丁點信息 一個大大的四字“查無此人”顯示出來。
就好像。
這五個人,壓根就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