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副將的引領之下,雅昭與鬼庭雅孝翻身下馬后,又帶著阿蝶跟星野澤玲三人,入了主城,葦名眾也在城門處簽到報名后,便各自做鳥獸散,回家探望親人去了。
一心也早已知曉了鬼庭雅孝要歸來的訊息,此刻已然在天守閣樓擺好了酒席,在場的葦名高層也等候多時了,其中有鬼庭雅次,松本內藏佑,山內典膳,伍次佑馬,以及志村善友等人,就等著他們哥倆回來呢。
在這種場合下,女人自然是不適合出現在席位上的,哪怕阿蝶也算是葦名眾的一員,老干部了,但是為了照顧星野澤玲,她還是選擇拒絕參與這次慶功宴,拉著永真隨同星野澤玲一起,去了鬼庭雅孝的宅邸上。
幾天的時間下來,蝶與星野澤玲之間的關系也好上了不少,不像一開始她們各有心思,針鋒相對,看誰都不順眼。
再加上現在兩人的身份,一個人鬼庭雅孝未過門的妻子,另一個是雅昭未來的正室,井水不犯河水,在某些話題上更是存在著共同點,一來二去的也就相互熟絡了,而在深入了解過星野澤玲的身份與經歷后,阿蝶更是心生憐憫,感動了自己。
一個落寞的王室貴族后裔,又是個女孩子,為了奪回祖輩的基業,跟那些牛鬼蛇神斗智斗勇,雖然最后沒有成功,但用腳趾頭去想一想,也都能明白會很不容易。
毫不客氣的說,她們每個人曾經都在心里面幻想過,讓自己成為一個女強人,只是礙于事實的殘酷,讓她們不得不去面對現實,星野澤玲的經歷是阿蝶一直幻想過的,至少在結果出現之前是這樣,而阿蝶所擁有的力量,卻是讓星野澤玲羨慕不已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經過了一番交心之后,阿蝶也與星野澤玲惺惺相惜,彼此成為了一對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被夾在兩人中間的永真,經歷過雅昭與蝶的諄諄教導,也更是因此被灌輸了強者的思想,覺得自己哪怕是趕上了葦名強盛的時代,也要闖出屬于自己的一片天,成為赫赫有名的劍圣二代目!
與阿蝶三人分別后的雅昭與鬼庭雅孝,則是在副將的帶領下,直奔天守閣樓,參加了一心準備的慶功酒宴。
來到宴會之上,二人也不客氣,在與一心會面行了一禮后,就精準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一心坐在主位,旁側稍低一些的兩個位置,便是雅昭與道玄的座位,不過由于道玄今天并沒有什么空閑時間,所以就不打算來參加會議了。
主副座位差一人占滿,兩邊依次排開,也分別是鬼庭雅孝,鬼庭雅次,伍次佑馬,對立面的山內典膳,志村善友,松本內藏佑等人,其余尚未來到主城的七本槍與武士大將,則是并沒有為其安排位置,不然天守閣樓還真是有點裝不下,舉辦一場慶功宴那還得專門在主城露天搭建一個臺子。
這也足以在側面說明,葦名的能人猛將數目繁多,除了最能夠有代表性的高官,余下的那些副將與伍長,素質也都不差。
一心面對葦名的功臣,自然也是和顏悅色,招待著眾人飲了杯中酒,夸贊了一下鬼庭雅孝的辦事效率與最終成果。
雅昭也附和著小酌了幾杯,表現的并沒有多么突出,也沒有太過于劃水。
畢竟這個酒場是一心專門為了他大哥鬼庭雅孝搭的,跟他倒是沒有多大的關心,也千萬不能相信他大哥在信中巴拉巴拉為他說的那么多好話,假的!都是假的!他就是個混子!
以后這種事情還得找適合的人去辦,千萬不能找他,沒用的,好鋼用在刀刃上,除非葦名碰到了真正的難題,處于生死關頭,他才會選擇出手擺平,在其余的時間里,他也只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其余的將領也都熟知他的性格,對此毫不在意,畢竟早在鬼庭山脈首次聚義之時,他就是個劃水的混子,大家也都明白他的性格,所以也早就習慣了。
真要是有一天,雅昭突然轉性了,什么事都想去插一手,也不再咸魚了,從懶散人格變成了努力向上的奮斗人格,那才會讓他們感覺到詫異。
懶散一些也好,不去管那么多閑事,也就間接避開了許多煩心事,眼不見心不煩。
一心與眾人在這天守閣樓內,其樂融融,說說笑笑,也沒擺出任何架子來,跟以前他們在鬼庭山脈時相仿,一群人架著火,準備一些下酒菜,以及幾壇成色不算好的酒,說說笑笑,一喝就是一大宿。
舒坦,踏實。
第二天該干嘛干嘛去,也沒耽誤過正事,因為每個人心里都有一股氣,出人頭地的上進心也很是強烈。
酒過三巡,一心趁著酒意上頭,也笑呵呵的追問了鬼庭雅孝封賞一事,問他有什么想要的,等到來年的時候,是否要再去為他手下增添一些兵馬?加以訓練。
一般來說,在這種酒后吐真言的環節下,上司若是有意去詢問你這種話題,就相當于間接去試探你的本意,好比劉邦酒后問韓信:我身為主公,能帶多少兵?
韓信答:十萬兵,主公能帶十萬兵。
劉邦若有所思,又問:身為大將軍,你能帶多少兵?
結果韓信是個老實人,傻了吧唧的回了一句:我多多益善。
結果當時很明顯就能看出來劉老板有點不太樂意了,也立馬就惦記上了韓信,雖然當時沒有多說什么,君臣之間也是笑著打了個哈哈,繼續其樂融融。
然而最后的結果大家也都知道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多多益善的韓信大將軍無了。
所以在一心突然間問出這個話題時,原本還有點瞌睡的雅昭,頓時就打了個激靈,清醒了不少。
但是看著在場喝的歪歪斜斜,顛三倒四的眾將領,又看著只顧著抱著個酒壇子噸噸噸仰頭猛灌的鬼庭雅孝,以及笑容燦爛的一心,他又立馬把心放進了肚子里。
一是因為一心不是劉邦,他兄長也不是韓信,二是因為在這個崇尚力量以及考究忠誠的國家里,上司肯為你去上心增添兵力,那就是信任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心老爺子的人品還是有保障的,他根本不會去做這種殺雞取卵之事。
而他兄長鬼庭雅孝也很老實,稍微想了想,就干脆的回了一句:‘加強兵馬沒有問題,但我現在只想著娶妻生子,生個女兒。’
一心聽了這話,自然也是被逗樂了,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擔保著說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他自會通知葦名眾上下,以及平田氏族的大名那里,把這件事給你辦的風風光光的,不輸任何人的排面。
鬼庭雅孝一聽這話,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顧慮了,笑呵呵的道了句謝,又噸噸噸的灌起了酒,最后直接把自己喝蒙在了酒場上。
一心在看到鬼庭雅孝喝醉了以后,也并不在意,反而還大笑著去煽風點火,說他的酒量大不如前了,而且還很過分的想要讓其他人一起上,把雅昭給灌醉。
這雅昭能忍?
我明明就只是個劃水的好不好?
以前他可從來沒有參與過這種酒場,因為是個人都知道他其實不是很喜歡喝酒,今天也只是破例才過來一次的。
二哥,交給你了!
雅昭眼看自己躲不過去了,靈機一動,立馬就來了一招移花接木,反手把注意力放在了沉默少言的鬼庭雅次身上。
我大哥雖然倒下了,但還有我二哥在!你們想要來跟我拼酒量,那就得先過我二哥這關!
這一下子就體現出人多力量大的優勢了,雅昭很欣慰自己能有倆兄長在,凡事都能夠頂到他前面去。
鬼庭雅次:…
他也是很無語,這跟他有什么關系?
躺著也中槍?他可還有很多公文沒批改呢…
但是在宴會之上,沒有人會去考慮這檔子事,圖的就是一個輕松,開心,就連一心老爺子都親自下場了,你還敢不給面子?
事實證明,鬼庭雅次還真不敢不給老板面子。
于是乎,他只能鼓起勇氣接過了兄長之前的擂主位置,孤勇斗群狼,然而縱然是有千斤海量,那也架不住別人人多勢眾,特別是有了一心起的帶頭作用,其余那些個在平日里老實本分的家伙,一個兩個也都化作了餓狼似的。
嗜酒如命!
看著那些個如狼似虎的家伙,不停的對他逼酒,想要把他灌醉在酒場上,簡直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沒辦法,最后他也只能夠化悲憤為力量,接過大哥的酒壇子,噸噸噸的一頓猛灌,一口氣喝了好幾壇,最后把自己給灌倒在了酒場上,步了鬼庭雅孝的后塵。
兩位兄長都倒下了,不過當輪到雅昭的時候,在場的眾人也都沒幾個能站得穩了。
看著有點迷迷瞪瞪的一心,雅昭覺得是時候了,立馬提起一個酒壇子,上前慰問關懷,“一心大人?要不咱再整點?”
一心當時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但此時此刻,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好意思去推辭什么,也只能夠推杯換盞的應付過來。
但也就是這半壇子酒,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葦名的扛把子倒下了!
整個天守閣樓沒一個能站起來的。
這是屬于鬼庭龍馬的勝利!
“我果然還是太強了。”
雅昭搖了搖頭,輕松擺平了眾人,提起一壺酒,坐在了天守閣樓的欄桿上,背靠柱子,望著天邊的美景,自飲自酌。
直至天色漸晚,那些個喝醉酒的高層才悠悠轉醒,拍了拍斷片的腦袋,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做派,不免就有些尷尬。
特別是看著鬼庭雅次發黑的臉色,一個個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對他進行和善慰問。
鬼庭雅次能說什么?還不是只能表示自己的酒量遠不止這么一點,肯定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咱們來日再戰!
其余的將領也紛紛擺出競爭嘴臉,一個兩個說著自己也沒發揮好,飯菜不合口味,他不能吃什么什么的,不然容易醉…
看著那些個因為一點小事就開始斤斤計較的高層,雅昭也只能表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最后還是醒來的一心,制止了他們想要開始的第二輪競爭,派人煮了醒酒湯,給眾人壓壓驚。
沒有使用炁體源流去化解酒精的作用,哪怕是一心也都扛不住這么生猛硬造,畢竟是年紀一天天的上去了,比不上以前年輕的時候,雖說他現在還沒有走下坡路,依舊維持在巔峰時期,但有時候也能夠感受到精力不太夠用了。
一群人抱著手里的醒酒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喝的那叫一個安逸。
人群里,唯有志村善友從頭到尾都是哭喪著個臉,愁眉不展,特別是醉酒之后,就更明顯了。
一心與雅昭也都注意到了他,幾次三番詢問過后,對方才說出了實情。
是有關于氏族方面的問題,而且還是平田氏族,以及某個葦名七本槍的問題。
而內容也讓一心不自覺皺起眉頭。
事情發生在前幾日,志村善友的手下副將,在一次外交征稅時,跟某個氏族的某些人起了口角與摩擦,原因似乎也是因為有當地的民眾私下舉報,說封地的氏族之人不務正業,整天為非作歹,胡亂增加稅務,壓榨平民勞動力,甚至還跟當地的葦名眾狼狽為奸,讓貪污腐敗之風橫行,搞得烏煙瘴氣的。
要知道,距離葦名的病患災禍,這才剛過去僅僅不足一個月的時間。
在解藥剛剛研制出來后,那些氏族們厚著臉皮,哭爹喊娘的跪求葦名爸爸賜藥,讓他們擺脫困境,并且保證日后一定會治理好封地,善待平民。
結果這才過去不到一個月,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志村善友的副將在得知這件事之后,也是立即前去徹查,打壓腐敗之風,然而當查到封地氏族的這個土皇帝頭上后,對方竟二話不說,直接搬出了背后的靠山,‘這件事,平田氏族那邊也有人參與,甚至還有七本槍的大人物插手,你一個小小的副將,難不成也想進來分一杯羹?’
一聽這話,副將當場就炸毛了,與之發生了沖突,但由于對方家臣人多勢眾,沒占多少便宜,他便只能請求駐守在那里的葦名眾配合,拿下封地的氏族之人。
然而沒成想駐守在那里的葦名眾將領卻是個二五仔,不僅不干正事,反而收了氏族不少好處,胳膊肘往外拐,去偏袒氏族的人!
這件事最后由平田氏族派人勸和,給了副將一個模棱兩可的交代,讓他先返回葦名主城,還讓人呈書給了志村善友,由他定奪。
而他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所發愁,拿捏不定,寢食難安。
因為那個被告知說是與平田氏族同流合污,參與這件事的七本槍不是別人,正是前陣子加官進爵且擁有一塊封地的葦名右戶,高峰比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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