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順利利的進入了賁業主城,這也是雅昭三人來到賁業這么久,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主城,看著城中復蘇后的街道景象與裝潢,不難看出它曾經所具備的富麗堂皇,跟葦名主城比起來也都毫不遜色。
但與之同時,在葦名所擁有的歷史歲月的厚重氣息上,賁業主城又多出了一些當代戰國中所具備的氣派格調。
畢竟也是曾經內府軍所入駐的城池,沒可能會像偏遠山區里似的,資源匱乏,二次修整都會讓人嫌棄費時費力。
行走在街道上,沒有多少的熟人面孔,也壓根就看不到有葦名眾的蹤影,這就讓雅昭三人在感覺驚奇的同時,也愈發贊嘆兄長鬼庭雅孝對賁業制度所做出的整改貢獻。
現如今的賁業,雖說還沒有真正的步入繁華階段,但在拋去可能會有外來勢力入侵的因素,已足以稱得上是國泰民安了。
但就是感覺氛圍有點奇怪了一些…
雅昭三人走在街道上,感受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目光,有的一掃而過,有的卻會在他們身上停留很久,虎視眈眈,就像是激光掃描儀似的,短短的一刻鐘不到,他們竟察覺到有不下數十道審視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
“這些家伙…”
蝶眉頭輕蹙,有些反感那種奇怪的注視感,回頭瞥了一眼街道兩旁的本地民眾,“如果他們不是賁業主城的人,我都要懷疑賁業是不是被別的勢力所占領了,為什么我們自己人來到這里,卻要面對著那種審視犯人一樣的目光?難道他們是葦名眾安插的斥候么?”
“我也不知道。”
雅昭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對此表示不太理解。
鬼知道他的兄長為了穩定秩序,究竟做出了怎樣的決策,雖然從目前的秩序來看,的確是穩定了下來,但弊端似乎也有,那就是,一般人來到主城后,總會感覺到有點壓抑,心里頭發虛,覺得自己明明是好端端的一個良民,卻要受到本地民眾的傲慢與偏見。
這樣做或許也會引起那些外來商人的反感,有些心理承受力不高,自尊心薄弱的人,說不定只來了這么一次,下一次就不會再入城了,也會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這樣可是會影響到一定的經濟發展的。
“等見了我兄長再說吧,這些事畢竟是歸他管的,說不定這種情況也就只會在特殊時期執行這么一陣子。”
說完,雅昭便毫不在意的帶著二人朝著主城重要核心區域走去。
聽他這么說,蝶也暫時放下了警惕心,釋然的跟在他身邊。
至于被夾在兩人中間的小小永真姬,此刻卻只顧著擼丸子,不亦樂乎,腮幫子鼓起,眼珠子亂轉,打量著周圍,一刻都不帶停的。
而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路上也都沒能逃過賁業主城民眾的法眼,特別是當看到三人似乎并非是漫無目的的瞎逛,而是找準了正殿的位置,靠近過去,他們也是有些坐不住了,甚至已經有人偷偷摸摸的前去將這個消息匯報給了葦名眾。
而葦名眾在得知了又出現了新的目標人物后,也是沒有任何的耽擱,立馬便征集了人手,氣勢洶洶的趕了過來。
雅昭對于此事全然不知,依舊心安理得的在街頭上前行,等到他們來到了一處偏僻地點,已然是脫離了大部分進入主城的人口活動范圍,剛一來到這里,便被魚貫而出的葦名眾給攔住了去路。
“站住,我們有事要詢問你。”
帶頭的葦名眾原本是一臉的兇神惡煞,也用佩戴在腰間的長刀進行恐嚇,然而當他們站在雅昭身前,看清楚了三人的長相后,表情便瞬間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變臉,人也直接呆滯在了原地。
緊隨其后近身的葦名眾,看了一眼后,也是被嚇了一跳,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主司大人!?”
“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眾人目瞪口呆,皆是有些不可置信,壓根就沒想到被熱心民眾舉報的,竟然是他們的二把手!
與此同時,在震驚過后,他們也都是有些疑惑不解了。
怎么回事?怎么就連他們葦名二把手這么重要的大人物,進入了賁業主城,他們守備軍的部門,卻連一條消息都沒有收到?
寄鷹眾的忍者是干什么吃的!?
寄鷹眾:???
捏媽的,又準備讓他們背鍋是吧?
緊接著葦名眾又幡然醒悟過來,哦,寄鷹眾前兩日便被遣散回到主城去了,順便也將賁業的消息帶給了一心大人他們,這事的確是跟寄鷹眾沒有任何的關系…
那么問題來了,守城門負責登記的那些人都是瞎子么?這么大個人看不到?
還是說,他們經過這兩日的放松,變得懈怠了,開始玩忽職守?不認真了?
這可是一件大事啊!更何況還是被頂頭Boss給逮了個正著…
在場的葦名眾無一不露出了憐憫神情,默默的去為守城門的同伴進行祈禱。
領頭的葦名眾分隊長,無意中冒犯到了自家的首領,也是被嚇的夠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強笑說道:“主司大人,您的大駕光臨,我們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贖罪,我們也并非是有意冒犯。”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也只是在奉命行事,盡忠職守罷了。”
雅昭一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眼看對方如此忐忑,生怕他心情不好,下令去責罰,也擺了擺手,表示不知者無過。
只是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眼下的主城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幾名賁業主城民眾,他們此刻也正躲在墻角處,小心翼翼的探頭,觀察著這邊的一舉一動。
雅昭疑惑詢問,“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我們安插在主城的探子?”
哪怕是耳目,那也未免太多了吧…而且他們偽裝的技術,實在是太過于拉胯了,稀爛!
還沒培訓就上崗了可還行。
“是這樣的,主司大人…”
聽到雅昭詢問,帶頭的葦名眾為了將功補過,也立即為他進行了一番解釋,也將種種條例告知給了三人。
知曉了前因后果的雅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一路走來,會有那么多的人來觀察我們。”
“我之前還以為是探子,還想著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多不入流的家伙成為賁業的斥候,沒成想他們還真是老實本分的平民。”
蝶也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這明擺著就是一個陽謀啊,為的就是告訴那些來自其他國家的斥候,我們不跟你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躲貓貓,直接就是光明正大的去監視你們。
你們隱藏的好,不露出馬腳倒還好,那也算你們有本事,一旦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引起了警覺的民眾去懷疑,那么不好意思,我們反手就是一個舉報,然后就讓葦名眾把你帶走喝茶!
帶頭的葦名眾分隊長也是干笑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蝶的話,但是看著三人遠道而來,似乎也不僅僅是為了來觀看一下主城的景色,視察一下秩序,更多的應該還是為了主帥鬼庭雅孝大人而來。
想到這里,分隊長也立即轉移了話題,“大人,想必您現在應該是想要去與主帥大人會面吧?不如就讓在下去為你們引路,前往主帥大人的住所如何?”
有些期待的看著雅昭三人。
雅昭沉吟片刻,也覺得沒什么毛病。畢竟賁業的主城雖然不見得有葦名主城那么大,但他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一上來也的確是很難摸索到路,有熟人為自己帶路,也的確是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好,那就辛苦你了。”
雅昭笑呵呵的看著對方。
“不幸苦不辛苦…”
分隊長一臉的惶恐,連忙轉身陪著笑,殷勤的開始帶路。
順便也讓身邊的幾名同伴,過去將那幾個平民打發走,也派人前去提前通知主帥大人,告訴他,他朝思暮想的歐豆豆來找他了。
這幾名平民的舉報,這次肯定是沒有什么功勞的,別說功勞了,他不去跟他們計較因為舉報失誤,從而不小心冒犯到了頂頭上司這件事,就已經足夠的寬宏大量了。
饒是如此,幾名不明真相的民眾,看著被葦名眾圍的里三圈外三圈,盤問一陣子后就被帶走的雅昭三人,也都是有些驚訝。
往日可都沒這樣的,不是確認了身份后,直接就以暴制暴的摁在地上亂錘,等到敵人失去了反抗之力,就扣押走么?
哪怕是良民身份,也只是安撫幾句,派人送走就行了,他們還沒碰到過這樣的。
“估計是很不一般的身份,再加上又有兩名一大一小的姑娘,所以葦名眾也不打算使用強硬手段,剛才應該也只是勸誡對方不要負隅頑抗。”
幾名賁業民眾私下商議,說的頭頭是道。
眼看著雅昭三人隨著葦名眾離去,也有幾名葦名眾靠近了過來,他們眼神一亮,連忙上前進行問候,“大人,怎么樣了,那三個人是不是賊人?”
沒等葦名眾開口說些什么,他們便又自吹自擂,洋洋得意起來,“大人,我們的眼力絕對是賁業民眾里拔尖的那一批,自打他們三個一入城,我就注意到了他!畢竟長的這么帥的賊人屬實少見,這份功勞,也理應記在我的頭上才對!”
“你胡說,明明是我先注意到了那名女子的!”
旁邊的一人看他邀功,也有些坐不住了,吵吵著想要爭功。
“是啊,我也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小姑娘,還挺可愛的,沒成想竟是探子。”
還有一人面帶惋惜,那可人的小棉襖,在冬天摟在懷里肯定暖和。
可惜了,寶貝都是人家的。
先開口的民眾,看到有人來跟自己爭功,也根本不讓著他,沒好氣的就回了一句,“你這老不正經的混蛋家伙,色咪咪的眼神一天到晚都只會瞄在女人身上,自打這個條例一出,那些進了城的女人,哪個沒被你盯過?之前還含蓄一點,怕挨打,現在好了,就差把眼珠子扣下來貼上去了!”
“大人,這份功勞絕對不能給他。”
說完,還一本正經的看著葦名眾。
“你放屁!!”
這名民眾臉色漲紅,被隊友無情的賣了,還戳了脊梁骨,頓時就有些上頭了。
葦名眾看著他們幾個吵吵鬧鬧,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地痞無賴仗著規則,因公行私,而且嘴里頭還說著那些不中聽的話,這要是讓雅昭大人給聽到了,那可還了得!?
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立馬冷著臉,呵斥一聲,“夠了!!給我閉嘴。”
幾人聽聞呵斥,立馬就老實了下來。
葦名眾冷眼看著這幾名賁業民眾,絲毫不給面子的說道:“聽著,不論你們以前是做什么的,是地痞無賴,還是欺軟怕硬的混球,但是從現在起,你們要記住,我們葦名眾發布的條例,是給予你們每一名賁業民眾改過自新的一次寶貴機會,絕不是你們仗勢欺人的資本,審查舉報可以,但絕不能濫竽充數,更不能胡作非為!”
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下去,讓幾人瑟瑟發抖,頭皮發麻。
“走。”
教育完了他們,葦名眾便打算離開。
眼看葦名眾要走,這件事也沒個結果,賁業民眾只能再次硬著頭皮,悻悻然的詢問了一句,“大人,那這件事的結果呢…”
葦名眾停下了腳步,扭頭瞥了他一眼,“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多問。”
看著三人欲言又止的神色,他語氣頓了頓,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他們三人并非是敵國的探子,倘若你們真的了解過戰國的實況,多收集過一些情報,便不會這么盲目無知的去舉報那位大人。”
“什么意思…”
這番話搞的三人云里霧里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葦名眾并不打算跟他們解釋太多,轉身便大步離開了,反倒是旁側一名從頭到尾都在看戲的葦名眾,饒有興致的看著幾人,說了一句,“你們今天舉報的那三人啊,那其中可是有我們葦名眾的二把手的。”
什么!?
三人一聽這話,頓時如遭雷擊,被嚇的有點腿軟了,結巴道:“葦名眾的二把手?就是那個鬼庭龍馬大人么?那他豈不是比主帥大人還厲害?”
“自己回去好好的想一想吧,這次就算了,主司大人向來都是寬宏大量的,不會去與你們計較太多,以后做事三思而行,別再那么冒失了。”
葦名眾看著他們三人懵逼的表情,笑了笑,轉身踩著輕快的步伐離去了。
只留下茫然無措的三名賁業民眾,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鬼知道他們為了名利去進行舉報,到頭來卻是搞到了自己人的頭上?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大人物!
可是,不是說好了大人物出門在外,都是車馬隨行,姬妾在懷,招搖過市的么?
對方身邊的確是有美人不假,但這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氣派場面,跟地位完全不匹配啊!
葦名二把手也恁低調了吧!?
郁悶的三人只能垂頭喪氣的離去,‘賞金獵人’這一行的確不適合他們,他們還是乖乖回去種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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