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不年輕氣盛那能叫年輕人?
雅昭有些驚詫的看著他。
小火雞你可不要不知好歹，難道是社會給你的毒打還沒有挨夠是吧？
不聽龍馬言，吃虧在眼前啊。
“我會解散反抗軍的，也不打算再去爭奪賁業土地，同樣，我也拒絕成為葦名的將領。”
深思熟慮過后，庵棠劍八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
同伴上杉石秀面色劇變，震驚的看著他，這是想要凈身出戶？一口氣丟掉以往積攢的所有勢力？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
但是還沒等他多說什么，庵棠劍八便又笑了笑，解釋道：“因為我沒有能力幫助賁業民眾去完成他們的愿望，我是個失敗者，成王敗寇，既然是失敗者，自然也沒有資格再繼續擔任首領了。”
“石秀，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總不能刨腹自殺吧？那可太疼了…繼續擔任首領還得承受民眾們失望的眼神，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直接退位不干了。”
攤了攤手，擺出一副非常光棍的做派。
“至于成為葦名眾的將領，我自認為自己更沒有資格了，因為我畢竟是賁業的一員，明白自己哪怕是表面上進行臣服，心中的想法，也始終都會無法徹底融入其中，我會成為這個勢力里的毒瘤，去拖它的后腿…葦名人也不會信任我的，至少在我之后活著的這幾十年里，不會。”
自嘲的一笑，也說出了別人都不敢說的話，“所以啊，我打算卸甲歸田，離開賁業了，在最后看它一眼之后…就離開這里，重新去其他地方，走走，看看。”
回頭看著呆滯的同伴，露出了笑臉，發出邀請道：“到時候你還會陪著我么，石秀。”
“你這個混蛋…”
上杉石秀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握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上去便給他胸口來了一拳，堅定道：“你去那里，我就跟著你到哪里，我會一直跟著你的，直到你有東山再起的想法的那一天。畢竟，你還欠我一個幕僚大臣的職位！”
“好兄弟。”
庵棠劍八忍不住淚目了，熱淚盈眶。
二人上演了一副兄弟情義，也讓從頭看到尾都在觀看的雅昭，為之動容。
沉吟片刻，感慨道：“這還真是一份難得的兄弟友誼啊。”
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說出這句話，他也總感覺自己像是老了似的，明明也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但對方所做出的決定明顯是正確的，至少他在之前就已經把話給挑明了，對方能夠從中得知賁業民眾爭奪國土無望，選擇徹底的放棄，也算是提前平息了一場沒有必要的動亂。
雅昭想了想，覺得自己又在無形中做了一波好人，為葦名解決了一個難題。
明明他原本也是并不打算去插手的。
嗨，可能這就是葦名勞模吧。
毫無自覺的為自己臉上貼了金，欣慰不已，恰逢此時的蝶與永真也收獲了慢慢的肥碩魚蝦，用繩子串著提了過來，喜笑顏開，“快看，賁業這片地不僅是水源清澈，田野肥沃，就連河道里面的魚蝦也都是個頭碩大，肥美無比，吃起來味道肯定也很不錯。”
“說的也是呢。”
雅昭也笑著回了一句，看著二人手中碩果累累，各自提著捕撈的大魚，堪稱是大豐收，招呼道：“你們忙了這么久了，應該也已經累了，坐下來歇歇吧，正好品嘗一下我的烤魚手藝。”
都是自己人，蝶跟永真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將手里的豐收之物轉手交給了雅昭，便湊在火堆旁進行取暖。
永真也是放下了被河水浸濕的褲腿，將小腳丫放在架子上烤火，感受著適中的溫度，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回頭看著兩名反抗軍正副手，蝶也驚訝道：“這兩位客人應該就是反抗軍的首領吧，你們之間的要事已經商量完了么？”
在之前來到這里的路上，雅昭便叮囑過不讓她去插手管太多賁業的事，說一心并沒有指派給他們任務，事情也并沒有脫離掌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加上她本來的性格就比較懶，吃了睡睡了吃，也不想去給自己惹麻煩，聽了雅昭的建議后，索性也就放開性子，專心去陪著永真玩鬧去了。
但是她剛才看著對方哥倆明顯還好好的，現在再過來一看，對方一副難兄難弟的樣子，眼睛還紅著，似乎也是哭過？
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雅昭，你這家伙都對別人做了什么？不會是以大欺小，用武力去威脅別人了吧？
雅昭一看蝶的質疑眼神，也立馬便知曉了她在想些什么，搖了搖頭，為自己辯解道：“別想太多，他們成為現在這個樣子，跟我沒有一丁點的關系，我也并沒有插手去管這件事。”
嗯，他也就只是闡述了一些事實，讓對方見識到了世界的殘酷，也的確是沒有去出手進行干涉，而且這還是對方自己找上門來的。
但蝶明顯是有些不太相信，假如你真的沒有去干涉這件事，那他們又是怎么變成這副熊樣子的？一點身為反抗軍正副手的氣勢都沒有了。
面對著蝶的疑問，雅昭也懶得去解釋什么了，專心致志的開始燒烤，準備用自己高明的廚藝去堵住對方的嘴。
而這兩位難兄難弟，眼看著蝶似乎是有意無意的為他們進行偏袒，也立即主動站出來進行了辟謠，“這件事情跟龍馬大人并沒有什么關系，主要還是我們想的太多了，甚至天真到有些異想天開…”
說完，先是進行了一波自我介紹，拉近了彼此的關系距離。
“想來您就是葦名眾的薄井忍者，蝶姑娘了吧？在下是前任賁業反抗軍首領，庵棠劍八，旁邊這個是我的摯友，也是前任反抗軍副手，上杉石秀。”
庵棠劍八露出了一副熱切笑臉。
“失禮了，蝶大人。”
上杉石秀看著蝶，重拾了心態，彬彬有禮的問候一聲。
“哦，你們好。”
蝶也點了點頭進行問好，但緊接著又注意到了什么，驚疑不定的看著二人，“前任反抗軍正副手，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引咎辭職，不再擔任反抗軍的首領了。”
庵棠劍八一臉的從容，明顯也是逐漸的走出了陰影。在徹底想通了之后，心情也輕松開朗許多，撥開云霧見青天，肩膀上少了許多沉重的擔子。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
上杉石秀露出了微笑，“我們之前的確是有些考慮不周，也忽略掉了許多的問題和弊端，但是自從聽了龍馬大人的闡述以及指點后，我們也徹底的想通了這些問題，畢竟解決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直面恐懼。”
“啊？”
蝶聞言后大吃一驚，面色古怪的看著埋頭專心致志在烤魚的雅昭，他？指點？
怕不是只給了你們一頓社會的毒打喲！
針對雅昭的嘴遁以及口才來說，沒有人再比她了解的更為深刻了，當然，除了她以外，另一個可能就是嵐了。
至于原因？她只能說懂得都懂，不懂得人說了也不會懂。
“所以你們最后得出的結果就是激流勇退，撒手不管，也不打算再去摻和在戰國的局勢里，準備提前養老了？”
永真也好奇的看著二人，說話間，也順勢擺出了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慎重點頭道：“知難而退也的確是個好辦法，畢竟以你們如此羸弱的力量來說，根本沒辦法去在老虎口中拔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支持你們的決定，加油，兩位沒什么運氣的倒霉大哥哥！”
握著小拳頭為其加油打氣，也全然不知道自己給人的心扎的有多疼。
最后一句話你其實可以不說的。
庵棠劍八跟上杉石秀對視一眼，皆是沒忍住苦澀的一笑，只能說不愧是龍馬的弟子么？就連挖苦人都是這么的有一套。
“沒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我們其實也很珍惜這次能夠與龍馬大人會面的機會，更感激對方讓我們提前認識到了世界的殘酷，戰國也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闖蕩，或許我們也只是缺少一些歷練和時機…”
庵棠劍八與上杉石秀果斷承認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也明白以他們兩個人的力量與初出茅廬的見識，根本不足以去與大勢力爭鋒角斗。
這次若非是葦名橫插一手，打斷了內府軍的一口氣，也掐住了對方的咽喉，摁在地上錘到死，不然單憑在賁業里與內府軍內卷，估計就把他們給累的夠嗆了，全程也是輸多贏少，幾乎要被團滅了…
而這里面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并不僅僅只是實力不足，裝備不夠好，更多的是智斗博弈，二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一個只會在道場的棋盤上紙上談兵的學徒，又怎么可能會是經常在沙場上點兵，足智多謀的老將對手？
輸了并不可惜，從頭再來就是了，反正他們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任性。
二人間接抬了一手雅昭，但是他本人卻并不是很想去承認這件事，因為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從頭到尾也只是在給對方闡述事實，以及奉勸對方‘年輕人不要太囂張，見好就收才能夠活的更好’。
而對方二人也很識趣的表示‘不年輕氣盛那能叫年輕人么？’，然后反手就來了一招凈身出戶，作為給雅昭的回禮。
看，我們年輕人就是這么的血氣方剛，從不寄人籬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從今往后，賁業就是你們葦名的了，我們不稀罕，這次就算你們厲害，我們倆個年輕人栽了，但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山高路遠，我們來日再會！
嗯，大致的意思也就是這樣，只不過稍加包裝了一下，添了一些華麗的外衣，以后輩的名義去吹噓雅昭，把他抬到了高位上。
但這也僅僅只是糖衣炮彈罷了，雅昭身為一個過來人，簡直再清楚不過其中的含義了，所以也壓根就不打算去搭話。
你們該忙你們的就去忙吧，他還得給自己家兩個一大一小的姑娘烤魚吃呢。
又是一番人情世故的交際，眼看天色不早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更重要的是雅昭現在也只是烤了三條魚，看這樣子似乎也不打算再留著他們二人繼續待下去了，察覺到氛圍變得有些不太對勁，這難兄難弟的哥倆也立即起身進行了辭別。
“龍馬大人，蝶大人，永真姑娘，我們還有要是需要處理，便就此告辭了。”
庵棠劍八與上杉石秀將禮節做到位，便準備離開了。
臨行之前，雅昭也以戰國前輩的名義，隨手丟了兩條魚過去，在二人一臉不解的呆滯注視下，笑著回了一句，“就算是給你們的補償吧。”
莫名其妙的話，也讓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看著手里的兩條魚發呆。
這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是想說，期望他們以后的旅程，像如魚得水一樣，順風又順水？
但是這也壓根就說不過去啊…
還是說，這其中另有玄機？這兩條魚，就像是戰國的兩個大勢力，以后的戰國也只會剩下雙方角力，代表著葦名與內府？
可這明顯就更扯淡了…
亦或者只是好心給他們補補營養，讓他們回去煲個魚湯喝？填補一下心中的空缺？
葦名眾：‘這兩條魚就代表我們葦名的一點心意，拿去用，以后的賁業就交給我們了，盡管放心。’
二人面面相覷，皆是有些懷疑人生，但絞盡腦汁也都想不通是什么意思，最后也只能夠放棄了思考，慎重的道了一聲謝，“那我們就先走了，龍馬大人。”
說完，云里霧里的哥倆調頭離開了。
目送著他們的離去，雅昭咂了咂嘴吧，“頭一次見被賣了還給別人數錢的，這真的只是一些賠償罷了。”
“什么賠償？”
蝶跟永真也有些疑惑，不明白雅昭的此舉究竟是有什么含義。
“也沒什么，只是想補償一下宮羽惹出來的禍事，反正是挺不好意思的，你們也趁熱吃魚吧。”
雅昭笑了笑，將手中烤魚遞了過去。
蝶若有所思，緊接著，仿佛也是明白了什么，掩嘴一笑。
二人對視著，強忍笑意，最后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便笑出了聲，越來越大。
永真抱著手里香噴噴的烤魚，仍是一臉不解，看著大笑的兩人，索性也不去想太多了。
埋頭惡狠狠的咬了一口魚肉，嗷嗚！
緊接著眼神一亮，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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