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究竟是蛇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與白蛇之間的恩怨暫時放下，雙方也都沒打算再繼續爭斗不休。
蛇眼首領眼看戰斗落下帷幕，也從暗處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不過他卻站在遠處不敢靠近，有些畏懼著白蛇，并主動提出了回到蛇眼部落，細細商議合作之事。
雅昭對這件事并不著急，所以便叮囑對方先行離開，他們之后再回去。
蛇眼首領得到了雅昭的回答，也很干脆利落，扛著瓶瓶罐罐，便先一步離開這里，回到蛇眼部落通風報信去了，蛇眼的族老一直都在等著消息，估計都快望眼欲穿了。
目送著蛇眼首領的離去，雅昭也毫不在意的收回了目光，他也不是閑的非要待在這里，而是想起還有其他的正事要做。
回頭看著已然恢復了一些體力的白蛇，對方身體上大大小小的傷勢，竟然隱隱有了復蘇的跡象，崩裂的鱗甲雖然沒有辦法痊愈，但是當它主動將那些碎裂的甲片蹭掉，露出了下面的血肉，鮮血淋漓的看起來可怕極了。
但是這副場面并未持續多久，一層白色的薄膜覆蓋在血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遮掩了傷口，并且逐漸變得凝實，也像是有了鱗甲的輪廓，估計再過十天半個月的，薄膜就會變成新的鱗甲生長出來，跟之前一樣堅韌，甚至是變得更加的堅硬。
雅昭二人也是對于白蛇的身體素質感覺到驚嘆，身為蛇類，不用蛻皮就能夠再次獲得一副新的護甲，著實是非比尋常。
不過這卻并非是雅昭關注的點，他看著眼前那顆碩大的頭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們身為土地神，是否真的像是謠傳中的那種，鎮守著葦名土地？”
“如果真像外人所說的那樣，現如今我已經斬了你的同伴，僅剩下你一條蛇，是否會對葦名的風水造成一些影響？”
面對著雅昭的詢問，白蛇原本是懶得去回答的，因為它才不想去跟這個劊子手多作交流，但是看著對方由于等不到它的回答，而摁在刀上的手時，白蛇便頓時有些猶豫了起來，想了想，它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對于這個問題作出正面回應，以土地神的身份！
“吼…”
一連串的低聲嘶吼，白蛇似乎是在認真的回應著雅昭的問題，然而很可惜的就是，他們卻壓根就聽不懂。
這就很讓人糟心了。
雅昭無奈的跟嵐對視一眼，攤了攤手，“咋辦嘛？”
白蛇又不會說話，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又聽不明白，他又不是像飛猿那種成天跟動物扎堆打轉的人，精通著各種獸語，意思一聽就懂。
嵐看著雅昭的窘迫，也是忍不住掩嘴偷笑，一本正經道：“我也不懂啊。”
白蛇能夠聽懂人話，但他們是不可能聽得懂白蛇所講的獸語的，哪怕是肢體語言，換成別的動物估計還有可能，但是白蛇是絕對無法表達出來的，因為它沒腿。
“唯一有可能聽懂白蛇言語的人，現在還走了，早知道我就應該攔他一下。”
雅昭回頭看了一眼，蛇眼首領歸鄉心切，或許也是害怕白蛇追究責任，便頭也不回的開溜了，速度跑的比兔子還快，現在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蛇看著自己的一通官方認真回答，這兩個狗男女壓根就聽不明白，也是哼哼唧唧的表示出了鄙夷，重新挪動身子，盤旋在地上，打了個哈欠。
雅昭看著對方張開血盆大口，一副想要鯨吞牛飲的樣子，也是表示驚嘆。
貓狗打哈欠他看過無數次，蛇打哈欠這還真是頭一遭…
白蛇眼看這倆人實在是有些過于呆傻，也不耐煩的轉身準備離開，臨走之前也擺動尾巴勾了勾，示意二人跟上。
看到與白蛇用言語溝通無果，而對方似乎是打算親自帶路，雅昭也立即選擇跟了上去，“走吧，看來它是明白我之前想表達的意思，準備帶我們去尋找鎮壓冥土入口的地方了。”
“這么看來，它的秉性還不算壞嘛。”
嵐也跟了上去，笑著回了一句。
“誰知道呢，或許只是不想再面對著我手里的刀罷了，畢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種淺顯的道理，動物也懂。”
雅昭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可能吧。”
嵐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女性本弱，為母則剛。
人類母親跟開啟靈智的動物母親，所擁有的想法幾乎都是一樣的，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避免受到傷害，這也是本能。
二人跟隨著白蛇一路通行，翻越過山巒穿行過茂林，對方不緊不慢的在前方帶路，也沒有打算中途跑路甚至是來一個正義背刺什么的，因為它現在真的很累了，單純的白蛇姬也壓根就沒想過那么多陰謀詭計之類的東西，只想著熬死雅昭，或是被雅昭熬死。
月夜之下，天空烏云散去，露出了皎白月光，灑在大地上，也折射出一層銀裝素裹，像是下了雪一樣的場景。
二人一蛇來到了一處高山流水的地方，山脈拔地而起，連綿不絕，下面的河道經由瀑布水流，顯得有些湍急，而在谷道下方的另一處，則是有著一個被自然開辟出來的洞穴，很是顯眼。
雅昭與嵐站在高處眺望，找尋落腳地，而白蛇直接選擇了一頭扎下去，身形龐大的它在面對著瀑布與河流時，無所畏懼，浸泡在水流中，掀起一層浪花，乍一看，也像是泡在池塘里一樣。
白蛇發出了一陣不可名狀哼哼聲，在河道的水流里潛行，翻滾打轉，好似也是在想著去洗凈身體上的灰塵。
在湍急的河流里躺平，身體延伸的筆直，一副舒坦到懶得動彈的樣子。
看著白蛇來到了自己的地盤上，直接就放飛了自我，自顧自的在一畝三分地上游玩起來了，雅昭與嵐對視一眼，也是表示驚嘆，感覺自己好像跟沒見過什么世面似的。
雅昭一步跨越出去，身形靈活的騰轉挪移，來到了一塊凸起的巖壁上，微俯下身子，看著躺平的咸魚白蛇姬，“你帶我們來這里，是想說這里存在著被鎮壓的冥土入口么？還是說這里恰巧是你負責的地方？冥土入口在葦名是否存在著很多個呢？”
面對著雅昭的一連串詢問，咸魚白蛇姬懶散的抬頭，瞥了他一眼，而后潛水下沉，咕嘟咕嘟咕嘟…
一陣泡泡從水面上浮現出來，對方好像是懶得搭理他。
不過也對，就算是對方有心想要回答，他也壓根就聽不懂獸語。
這可太難搞了。
雅昭嘆息一聲，人生在世，果然還是要學習啊，知識就是力量。
“看來它依舊在記恨著你。”
嵐握著紙傘，笑呵呵的飄到他的身邊。
“這才是正常的表現吧，動物們一般都只會把情緒露于表面，我剛斬了跟它相依為命的丈夫，又把它毒打了一頓，若是它現在表現的跟我很是親昵，那么我估計還要懷疑它是否在密謀著什么詭計。”
雅昭看著下潛的白蛇，哪怕是在昏暗的月夜之下，也能夠看到水底下的那條修長的粗壯魅影，活靈活現的搖曳著蛇軀，顯得神秘，又令人毛骨悚然。
若是深邃恐懼癥加幽閉恐懼癥加未知神秘恐懼癥的患者，看到了這副畫面，估計不用等到第二天，直接就可以原地開席了。
要不是雅昭清楚的知曉水下這個影子是什么，又恰巧擁有那么億點實力，他心里頭估計也會有點發毛的，畢竟這里是荒郊野外的無人山區，鬼知道會有點什么不太正常的東西，就比如他身邊的這個。
回頭看了一眼笑瞇瞇的嵐，又收回了目光，不過若真的是碰到這么漂亮的女鬼，想必那些人也不會有多么害怕了。
他也突然就想到了一個有億點顏色小段子。
有一日碰到女鬼，是一對姐妹花，我和我的二弟被嚇到了，應激反應促使它想要與對方戰斗，但是我卻不同意，所以我把它打吐了，而姐妹花見此一幕，姐姐很矜持，妹妹卻開心的咧嘴笑了，還不小心流出了口水。
“我終于知道飛猿為什么那么喜歡跟動物玩耍了，它們的思想太單純了。”
雅昭看著重新冒出頭來，偷偷摸摸瞅了他一眼，而后繼續自顧自在‘小池塘’里嬉戲的白蛇，好似把之前的不愉快完全拋諸腦后了。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憨也是真的憨，甚至憨的讓人覺得可愛。”
那可是不死不休的殺夫之仇，換作隔壁的獅子猿，估計早就跟他玩命了，彼此之間也不可能相處的有多么愉快，而身為冷血動物的白蛇，它的眼里好像壓根就沒有朋友。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想要促使對方為你完成什么重任，根本就不太可能。”
嵐輕輕一笑，毫不在意的動身朝著白蛇靠近過去，“還是交給我吧。”
“好。”
雅昭點了點頭沒有拒絕，白蛇與嵐的相處關系，比他要融洽的多，最起碼白蛇并沒有跟嵐發生過正面沖突，對方也好似不記得一百年前發生過什么。
可能那個時候的白蛇，也是因為年紀太小了，沒有什么記性，不像另一條白蛇，憑借味道跟記憶，一眼就能認出他跟嵐。
所以對方現在死了。
因為它知道的與犯下的實在太多了。
眼瞅著嵐前往了白蛇所在的小池塘里，白蛇竟也絲毫沒有任何的芥蒂，抬起碩大的腦袋，讓嵐站了上去。
一人一蛇開始低聲交流起來，旁邊的瀑布聲音有點大，哪怕是以雅昭的耳力，也僅僅只是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話，拼湊起來也聽不懂是什么，他索性就不再去關注她們了。
“這可能就是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默契吧。”
雅昭點了點頭，覺得有一部分問題肯定是出現在這里，同時他也突然想到了某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就是…
嵐在百年前與淤加美族的人聯手擊敗的白蛇是一條，那么它就是是公還是母？假如是公的，它是如何讓其他的蛇類懷上的孩子？還能生出這么大兩條巨蟒？若是母的，誰又有那個本事，能讓她懷上？
這究竟是蛇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雅昭沉吟不語，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嵐在與白蛇姬進行了一段友好的交流之后，也面帶笑容的趕了回來，“問出來了。”
你是怎么問出來的…
雅昭想了想，還是沒有去選擇詢問這個不太重要的問題，僅僅只是用神奇的眼光看了一眼嵐，便點了點頭，“真厲害。”
嵐聽到了夸贊，也是微微一笑，“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我了。”
雅昭嗯了一聲，也將之前詢問白蛇的無效問題追問給了嵐。
嵐也沒有任何含糊，因為她的確已經掌握到了可靠的情報，解釋道：“這里的確是白蛇的領地不錯，而且還是獨屬它一條蛇的領地，同樣也是為了方便鎮守冥土的入口大門，防止有惡鬼出來作祟，每到特定的時節，那些貿然闖出來的嗟怨之鬼，也都會成為白蛇的盤中餐，這也是它告訴我的‘飽餐日’之一。”
白蛇的智商雖然很高，聽得懂人話，但是它們可并沒有什么準確的時間觀念，頂多也就是晝伏夜出，偶爾顛倒一下，出去逛一圈，去其他地方給自己加個餐。
它們唯一牢記在心的時節，就是所謂的百鬼夜行之夜，因為每當這個時候，它們根本就無需出去捕獵，躺在家里守著‘井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可口美食送上門，吃起來也是嘎嘣脆的那種感覺。
嵐看著雅昭逐漸恍然大悟的神色，也繼續說道：“簡單來說，兩條白蛇也是各自有各自的領地的，平日里也真的不會有太多的交際，除了需要排解寂寞的時候，它們才會待在一起。”
說到這里，也用特殊眼神看了一眼雅昭，不過當看到對方一副認真聽講，別無他想的樣子，也只能繼續說道：“葦名的確是存在著多個冥土入口，不過早在很多年前，在其他地方的入口便被廢除了，具體原因不明，或許也是冥土自己取消了通道，眼下僅僅只剩下了兩個入口，一個是白蛇姬鎮守的入口，也就是這里，至于另一個…”
嵐認真的看著雅昭，“就是被你斬了的白蛇所鎮守的入口，距離蛇眼一族所處的位置，并不太遠，在社下山谷那里，白蛇死了，入口或多或少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終于搞清楚了這方面的事情，雅昭也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是怎么從白蛇嘴里套出話的？”
疑惑的看著嵐，獸語真的聽得懂？
“秘密。”
面對著雅昭的詢問，嵐僅僅只是吐了吐舌頭，扮可愛。
“…那沒事了。”
雅昭抬頭望天，揉了揉鼻子，說實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現在有點上火。
1秒：m.23xs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