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聽了雅昭的一番分析之后,也是有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看著帶路的蛇眼首領,“這么說,他們也是在密謀著什么東西么,想要從白蛇那里得到一些想要的?”
“既然是‘弒神’,那么他們最有可能想要的,或許便是鮮柿子了。”
雅昭眉頭一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想要虎口奪食?”
按照常理來說,對方最有可能想要的到的東西,就只有一顆白蛇的心臟了,其他的無論是什么鱗甲血肉,應該都只是次要的,只不過那么大的一條白蛇,就算是吃肉那估計也要很久吧。
“那也不必擔心,對方僅僅只是一個人,實力也算不上有多么強大,根本沒辦法從我們手中奪走白蛇的心臟。”
嵐對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擔心,就算是戰國一頂一的高手,也很難從他們手中奪走想要的東西,更何況是勢單力薄的一人,若是想要投機取巧,那最起碼也要拉過來一萬人的軍隊吧?
“所以這才是我有些懷疑的地方,對方究竟是在打著什么主意?”
雅昭也有些疑惑了,根本想不通蛇眼族老在作何打算,因為想來想去都有些邏輯不通,對方應該還沒那么傻吧?
“那就多注意一下他的動向好了。”
嵐隨口回了一句,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蛇眼首領身上。
雖然同屬淤加美族的人,但是眼下的蛇眼一族實在是很難讓她從中找到什么歸屬感,完全像是兩個族群了,所以就算是向對方下手,她也并不在乎。
雅昭也為此多留了一個心眼,時刻關注著蛇眼首領的一言一行,想要搞清楚這些家伙究竟是在作何打算,對方是不是真的想要奪取白蛇神的心臟,還是白蛇那里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寶藏存在?
然而他們各自都有些不知道的就是,彼此之間已然是完全誤會了。
在前方埋頭帶路的蛇眼首領也并不知曉自己已經被雅昭二人給盯上了,依舊專心致志的在趕路,腦子里的思緒流轉不停,也在回想著出發前蛇眼族老給他說的那些話,包括此行想要得到手的東西。
所謂弒神,在他們來看頂多也就是碰瓷罷了,趁著白蛇神懶得搭理他們的時候,去給對方來上一些騷擾,趁亂密謀一些想要得到的東西,鱗甲,血肉,皮毛之物,這就已經是很珍貴的東西了。
當初葦名各大氏族與蛇眼一族聯合,企圖斬殺白蛇,奪取對方的寶藏身體,納為己用,蛇骨泡酒,蛇膽做藥,蛇鱗做甲,血肉做粥,也是真正的打算去斬殺對方。
他們一開始還歡天喜地的商量的挺好,覺得不就是一條被吹噓的有些過頭的野獸么?他們這么多人還不能殺了對方?
于是乎,一群氏族集結了無數人手,也準備布下天羅地網,斬殺對方,結果真當他們在正面碰到了白蛇,幾十米高,比水缸還粗的大蛇,而且一下子就是兩條竄了出來,所有人都有點傻眼了。
沒有任何的爭議可言,他們瞬間便慘遭團滅了,猶如瓷娃娃一樣,一碰就碎。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計謀都是無用的,白蛇的巨力橫掃,猶如天崩地裂的天災一樣,摧枯拉朽的摧毀了一切陷阱!
猶記得那一天下來,都把人家兩條蛇給吃撐了,差點成功使用這條毒計,活活撐死對方。
而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倉皇逃竄離開了這里,回到家中,任由其他人再去怎么詢問,也絕口不提這件事情,而過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些活下來的人,也死了,死的毫無征兆,是那么的安詳。
現如今僅剩下來的一人,就只有蛇眼族老了,而白蛇也早已成長為了完全體,兩條真正的龐然大物!
哪怕還有知情人的后代存留,但有了前車之鑒,那些人便再也不敢生起這個念頭了,當初有多貪婪,現在就有多畏懼。
蛇眼族老身為親身經歷過弒神之戰的人,眼下唯一的知情人,他也是對于這段過往忌諱莫深,從來不會主動提起,只有面對好奇者的再三追問,他才會提起一些經過,其他人根據自己得知的故事東拼西湊,將其變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根據對方的描述,當初的狀況很是危機,而族老身為戰力頂梁柱,臨危不懼,還趁亂進行了反擊,似乎也是對白蛇造成了一些傷害,在對方的腹部留下了傷口,并且意料之外的品嘗到了蛇血的滋味。
那道傷口是在白蛇還弱小的時候留下來的,由于當時還使用了火藥進行灼燒,對方的部分血肉也已經壞死,所以沒有那么容易痊愈,肯定會留下疤痕的。
所以他這次的目的,便也是趁著動蕩之時,給白蛇的弱點之處,再來上一記重創,而后奪取對方的血肉精華,開溜。
至于曾經在傳言中的淤加美族女武士斬蛇一事,他們蛇眼一族根本就不會太把這個故事當做事,應該是被過度神話了。
一個常人大小的女人,瘦胳膊瘦腿的,頂多也就不到兩米的高度,去跟一個身高百米的龐然大物掰手腕,還把對方給宰了,這可能么?
哪怕是擁有著天罰之力,甚至是不死之身,也根本就做不到去硬生生劈死一條怪物的事情吧?
反正蛇眼首領是想象不到那種場面,因為空有不死之身,而沒有力量,面對著白蛇,也僅僅只是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痛苦一些。
所以他們也僅僅只是認為雅昭二人是來主動找白蛇神的麻煩,碰瓷對方,然后奪走一些對方的血肉。
至于究竟是用來做什么,他們并不打算深究,也準備與對方合作,奪得各自所需的物品。
蛇眼首領依舊記得族老的叮囑,對方說了,這兩個人再怎么說也是外人,對于山林里的地形并不屬于,對于白蛇也并不了解,所以肯定會與白蛇進行纏斗試探,而他就趁著白蛇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找到白蛇的薄弱之處,造成重創,然后遁走。
白蛇受到疼痛后肯定會發狂,所以這個時候正在與其纏斗的人,肯定會首當其沖,而他只需要趁亂奪取一些血肉,頭也不回的逃走就可以了,也完全沒有必要去考慮救下二人的事情。
至于他們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吧,反正白蛇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品嘗到鮮美的人肉滋味,也不差這一個半個的了。
那些人有可能是過路的行商,在路上好端端的有著,突然被旁邊竄出來的一條巨蟒給吞了,渣子都不剩,也有可能是進山打獵的獵人,好不容易獵殺了肉食,準備回家跟妻兒團聚,卻同樣是被一條路過的白蛇碾壓成了肉餅,而后被吃掉。
如此惡貫滿盈的白蛇,堪稱是葦名山中的一霸,無人可擋,就連隔壁菩薩谷的獅子猿都得躲著對方走,沒辦法,實在是個頭差距太大,空有一拳捶死櫻牛的力量也沒用,人家只是獅子猿,不是金剛。
死道友不死貧道,蛇眼首領將族老的叮囑銘記在心,也沒有多少愧疚可言。
就這樣,三人兩組,各懷鬼胎,相互猜疑著對方的想法,趁著夜色趕路,攀越過大片,穿越過茂林,一路通行的來到了白蛇所在的地域。
三人立足于高處,蛇眼首領面色沉穩的看了一眼下方景象,開口道:“就是這里了,你們看,那就是白蛇了!”
伸手朝著下方一指。
雅昭與嵐的目光也順勢看了過去。
那是幾百米外的山巒谷道,在一座山頭處,頂端有一個大開的窟窿,隱約可見下方石柱上盤旋的一抹白色。
體積很是龐大,令人望而生畏。
幾十米高大的巖石柱,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根歇腳地的木樁子。
仔細一看,的確是白蛇神無疑,而對方也正在打盹酣睡,異常的香甜,呼吸聲在山谷中徘徊,引起了陣陣鬼哭狼嚎。
“終于找到你了。”
雅昭目光如炬的盯著白蛇,一時之間也是心血來潮,也有些手癢難耐了。
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無視了旁側蛇眼首領驚詫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景象,“這里我的確是沒有來過啊。”
這片地區由于地勢險峻,平日里也是荒無人煙,所以并不被葦名劃分在地圖上,因為這里根本就沒辦法生存,環境太惡劣了,是動物們居住的天堂。
一處就連葦名人民都無法安榻的土地,外來人就更加不可能去開墾它了,完全就是吃力不討好,搞不好還會在驅逐野獸的時候,被那些兇殘的怪物所傷。
而隔著這一片山谷茂林,再往外面走,就是另一處地域了,是原本戰國中某個勢力所擁有的土地,只不過被內府軍攻打葦名的時候,順手就給占領了。
同樣是長達幾十年的屈辱生活,葦名在反抗的時候,他們的人民在躺平,葦名接受現實躺平的時候,他們還在躺平,幾十年后,葦名出現了一心,聚集葦名眾,反抗內府的時候,他們依舊在躺平。
現如今葦名獲勝了,擊敗了內府,他們的人民也受到了這股激勵,熱血沸騰了起來,終于選擇不再躺平了!
他們拿起了被拋棄幾十年的刀槍棍棒,集結各路人馬,英勇的向內府軍發起挑戰,妄圖效仿葦名,重新自立!
再然后,他們就被一隊從葦名逃離出來的殘兵敗將反手給錘暈了,摁在地上來回摩擦了三百遍,被打的哭爹喊娘的。
因為戰力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別看這支內府赤備軍是一隊屈辱的逃兵,曾被葦名眾摁在地上錘,但也僅僅只是因為頂尖戰力不如葦名眾這才落敗,在基礎戰力上,他們還是要強于葦名眾的。
唯有真正的精銳隊伍,才能與其平分秋色,而由于人口不足的問題,葦名眾欠缺的也正是一批足以與赤備抗衡的精銳隊伍。
一向都遵守著戰國信條之你爸爸還是你爸爸的內府軍,在面對著這一群山野村夫,將心中的火氣全部宣泄了出去,戰力甚至比鼎盛時期還要強上三分。
赤備組長在戰場上更是直接超神,連斬敵方數名將領,毫無爭議的拿著了這場戰斗的勝利。
他們戰敗了,人民也失望了,于是乎,他們又繼續開始躺平…
心安理得的開始了該吃吃該喝喝,有事不往心里擱的咸魚日子,也不想著再去反抗了。
當個咸魚躺平它不香么?
雅昭平日里也經常關注戰國局勢,所以對這種消息還是挺感興趣的,他倒是也挺想去改變一下歷史的進度,把它給玩壞的。
但因為葦名而引發的騷動,雖然也在戰國慢慢發酵,不過作用應該是不大的,空有一腔熱血而沒有實際的行動力量,早晚都會冷卻下去。
因為戰國根本沒有一個實質性意義上的引導者,能夠去屠了內府這個惡龍。
說的難聽一點,他們葦名眾也僅僅只是想要自立,成為一個獨立國,壓根就沒想過去爭霸戰國,因為條件不允許。
而這個時代的名字,叫做德川家康。
在沒有任何一個明主出現之前,內府軍成為戰國百分之九十土地上的主人,那是不可避免的現象,只是或早或晚罷了。
饒是如此,他們也根本打不過有一心還有他存在的葦名,這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這是有關于降維打擊的問題!
拋開頂尖戰力的差距,也正是多虧了眼前這片惡劣環境的山谷地勢,在無形之中庇護了葦名,包括其他與其類似的地勢,讓外人難以從各個方位進行入侵,只能夠走中間的大路,進行正面硬剛。
而葦名眾在正面戰場上的戰斗力也是剛的不行,那批內府軍的隊伍已然見識到了,敵人想要一鼓作氣的攻打進來,頂多就只能停留在腹地,想要像以前那樣直接打進主城,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在這種易守難攻的地勢下,敵人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你就算是有十萬人同時進攻,除非把山推翻,否則很難能夠從狹小入口一口氣運輸大量的人馬,你們進來多少人,他們葦名就能吃多少。
除非是后代的戰力過于拉胯,連一座城門都守不住,那樣也就只能白給了。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雅昭看著眼前的這片土地,萬千思緒涌上心頭,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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