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大笑,下一秒就痛失了一隊孤影精銳,不僅如此,就連不死之力也沒希望了。
老天爺是不是在玩他?
本來還打算仰仗著這股異端之力,組建出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隊伍,立下大功,甚至是滋生出強大野心,將某人取而代之!
沒了,一切都沒了…
人生的大起大落,轉眼一切都成空。
不僅沒了,不小心在葦名弄死了一隊精銳的孤影眾,他還得遭受來自本部的懲罰。
軍功還沒立,頭銜倒是有點保不住了。
泉江皓月捂著心臟,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沒過去。
赤備眾看著備受打擊,心如死灰的副帥,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總不能當著面說上一句,副帥大人不用氣餒,人生本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的。
對方眼下正在氣頭上,上一秒說出這句話,下一秒怕不是就被拉出去砍了。
孤影眾也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緩了好久的時間,讓自己緩沖了過來,泉江皓月面色蒼白的立穩身子,揉了揉眉心,悶聲道:“不過是虛無縹緲的異端之力罷了,既然沒有辦法尋找的到,那就不找了!!”
雙目充血,布滿了血絲,“什么異端之力!什么詭異之力!假的!都是假的!!呵呵,哈哈哈哈…”
眾人大驚失色,連忙緊張的出聲安撫一句,“副帥大人冷靜啊!”
泉江皓月卻不管那么多,雙臂展開,作出抱攏天地之姿,意氣風發的怒吼道:“我有赤備軍,所向披靡!!”
“敵人已經斬了好幾員大將了…”
有人悶聲回了一句。
泉江皓月呼吸一窒,繼續嘶吼道:“我有威力足以崩山的火炮!斷金碎玉,寸草不生!!”
“敵人說不定已經有了不死之身…”
泉江皓月額頭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我們是內府,戰無不勝!!”
“聽說敵人已經快打到家門口來了…”
“我…說話的是誰!?究竟是哪個混蛋!給我滾出來!!”
組織不出言語的泉江皓月頓時怒了,咬牙切齒,回頭死死盯著眾人,大發雷霆。
赤備軍唯唯諾諾,不敢吭聲。
孤影眾也低垂著頭,好半天這才磕磕絆絆的說道:“其實還有一個壞消息…”
還有!?
泉江皓月面皮一抖,眼皮亂跳。
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頭的怒火,他擠出了一絲勉強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講來聽聽!”
沒有什么是比剛才那一件事更壞的了,不氣,不氣,他不氣…
“我在來的路上碰到了一支浩蕩的隊伍,約莫有八百人以上,將領從頭到尾數不清,旗幟是新制的葦名旗子,裝備精良,戰馬健碩,領頭的一人有些眼熟。”
孤影眾語速極快的進行匯報,“一開始那支隊伍的來歷我還不是很確定,但是后來入了城,我找過一些居齡在八年以上的武士眾詢問了一下,這才得知了那人的信息,是叫做葦名一心的武士,后來我整合了所有訊息,這才確定了一件事!”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神色中,孤影眾抬起頭,語氣肅穆道:“葦名眾在向主城逼近,而且馬上就要到了!!”
泉江皓月呼吸一窒,翻起白眼,頭重腳輕的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副帥大人!!”
赤備軍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攙扶。
“這么重要的事情,為什么不早說…”
泉江皓月神色陰沉,呼吸變得急促,有些懷疑人生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耽誤了本帥這么久的時間,而且還把老子當猴耍!!!”
雙眸血絲遍布,從地面上緩緩起身,看著這個豬隊友,透漏著無邊殺意。
孤影眾呼吸一窒,連忙解釋道:“副帥大人息怒,我覺得區區的葦名眾,都只是一些烏合之眾罷了,所以才按照前后順序將事情告知于您,更何況還是您讓我先講的好消息…”
“你這個混蛋!!!”
泉江皓月一把抽出旁側的武士刀,在赤備軍震驚的神色中,怒火沖天,朝著對方砍去,“別攔我,讓我斬了他!!”
孤影眾大驚失色,也連忙直立起身,憤怒道:“我可是本部派遣而來的內大臣親信斥候,也是功臣,你不能殺我,否則你就是忤逆叛變!泉江皓月!你敢!!”
泉江皓月神色扭曲,手都在抖。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神色中,他低垂著頭,沉默良久,這才露出了一雙飽含殺意的眸子,“我今天必殺你!!”
腳下一踏地面,木板炸裂,在孤影眾驚愕的神色中,一刀斬出!!
噗!!!
頭顱飛了出去,滾動在地上。
血液噴濺在了地板上。
在赤備軍震驚的神色中,泉江皓月面無表情的握著染血長刀,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沒有人可以威脅的了我。”
回頭看著眾人,刀尖指著他們,語氣冰寒道:“這個功臣只是意外身亡,你們應該也看到了!”
“明白!!”
赤備軍匆匆瞥了一眼地上的無頭軀體,眼神也變得堅定。
“大人,接下來怎么辦?”
赤備軍詢問了一句。
“開城門!!”
泉江皓月語氣平靜。
“現在就迎戰么!?”
赤備軍大吃一驚。
“請降!!”
泉江皓月語氣堅定。
“哈啊!?”
赤備軍人都懵了。
“沒有了孤影眾,火炮根本無法抵達葦名,現如今唯有請降了。”
泉江皓月語氣平淡,仿佛在講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樣。
瞥了一眼眾人臉上的震驚神色,“你們還有什么想說的么?”
“我們若是真的投降,遠在故鄉的家人肯定會受到懲罰的。”
赤備軍語氣低沉。
其余人也都是神色陰沉。
“我當然知道。”
泉江皓月面色平靜,獰笑一聲,“所以說,才要‘投降’啊!不‘投降’,又怎么會有勝算!”
赤備軍恍然大悟,“明白了。”
“都去準備吧!!”
泉江皓月背過身去,看也不看行動起來的赤備軍,抬頭凝視著外面的天色,感慨道:“真美的風景啊…”
可惜,馬上就要被毀了!!
葦名眾的隊伍從鬼庭山脈出發,眼下已然是來到了距離葦名主城不遠的位置,在一處合適的地點安營扎寨。
葦名一心身穿精良具足,腰間挎著一把野太刀,正在主帳端詳著地形圖。
旁側便是諸多的高層,鬼庭雅孝,雅次等人,就連出山的阿蝶姑娘也在其中。
“一心大人,弓箭手與火槍手已經準備就緒,就等您發號施令,開始攻城。”
藤原寧次從帳外走了進來,進行了匯報。
每次與敵人交匯血戰,弓箭手與火槍手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特別是在這種攻城戰中,就更加少不了遠程攻擊的手段。
說話間,他旁側也站立著一名武士。
頭戴陣笠,身穿胴丸,腰間挎著一把武士刀,甲葉鐵片連綴緊密,一條手臂仿佛是沒有皮肉的骨骼,折射著金玉之色,正是裝配上了忍義手的午馬尾門。
此時的他不再缺少手臂,還擁有著強大的力量,因為忍義手不僅堅韌,而且還可以使用各種機關暗器,得此助力之后,他整個人也顯得意氣風發,準備在這一戰中打出風采,立下赫赫戰功,升職加薪。
“攻城之事,不必心急。”
越是到了關鍵時刻,一心反而是變得穩重了起來,目光從地形圖上一掃而過,深思熟慮道:“此時我們葦名眾大軍壓境,內府軍想必也已經察覺到了動靜,也開始謀劃計策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使用各種手段來與我們開戰。”
作為主攻方,他們根本不能夠心急,因為葦名主城磅水而居,是在大山之中開辟出來的天然關隘,跟尋常平坦路徑上的城池也并不相同,屬于易守難攻。
身為守城的一方,內府的遠程的手段自然也很重要,葦名眾也不可能一股腦的沖殺過去,被敵人當作是活靶子一樣亂射,那樣只會得不償失。
他們最想看到的,其實還是內府軍敞開主城大門,沖過來與他們進行近戰,比拼近身搏斗的本領,現在的葦名眾自詡不會遜色任何一支精銳隊伍,更何況他們隊伍里的強大將領,人數也的確是挺多的。
“梟不是已經前去通知雅昭了么?從正豐寺廟到我們這里的根據地,僅僅只需要半天的時間罷了。”
鬼庭雅次開口進行了提醒,又說道:“等到雅昭與我們會晤之后,再細做打算也不遲,內府的赤備在得知我們的消息后,也肯定會慎重的商議對敵之策。”
“嗯,如此甚好。”
一心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
正當眾人準備繼續進行商議時,負責探查內府情報的葦名眾斥候,卻突然間匆匆忙忙的闖了進來,口中高聲喊著,“一心大人,有突發狀況了!”
在眾人疑惑的神色中,葦名眾斥候半跪在地上,微微喘息,說道:“葦名主城突然打開了關閘正門,許多的內府軍已經出城了,就連泉江皓月也在其中!”
“什么?出城了?現在就敢跟我們開戰么?”
一心等人先是一愣,還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內府占據著易守難攻的天然關隘,若是只守不攻,等待本部援助,那么就相當于是一個堅硬的烏龜殼,葦名眾一時半會肯定也拿不下對方,拉鋸戰對于雙方都有不利,但內府軍還是有一定勝率的。
但是眼下對方竟然公然放棄了優勢,選擇與他們硬碰硬,那還真是瞌睡了送枕頭,對方也是自己主動找死!
一心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了一眼眾人,“看來是我有些高估他們了,這位新來的副帥大人,不會還真將我們當成了一群烏合之眾了吧?”
鬼庭雅孝等人亦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們的敵人不會真的有這么憨吧?大好局勢還沒開始,這就開始硬送了么?
“大人,就由我帶領隊伍前去迎敵,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鬼庭雅孝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主動請纓,打算在立下戰功的同時,也給予赤備軍一記重擊,讓他們長點記性。
“一心大人,我覺得此事必有蹊蹺。”
志村善友面色凝重,剛想說些什么,但是在諸多高層的注視之下,還是改口說道:“既然要與之開戰,那么便要一鼓作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他們!”
一心也再次沉思了起來,也覺得這里面可能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還沒等眾人有所動作,外面便又傳來了一陣急報,又一名葦名眾斥候從前線極速的趕了回來,闖入了主帳,半跪在地上匯報道:“大人!事情又有變化!那些大門敞開的赤備軍,并沒有下山與我們進行交鋒,反而是在城墻上扯上了白旗,就連那些赤備軍也都是人手一條白布…”
在一心等人驚愕的神色中,葦名眾斥候面色古怪,“他們似乎是投降了!!”
“什么?投降了?”
葦名眾高層大為吃驚。
就連一心都有些被驚呆了。
開什么玩笑,敵人這又是在搞什么戰術?他們剛才還以為馬上就要開打了,結果對方突然間來了個神轉折,投降了?
哪有這樣的人?對方不是內府軍么?怎么會輕易的就投降?你們不是武士了?
赤備軍雖然也曾有過不少次戰敗的黑歷史,但也都是與敵人廝殺過后,才被擊潰逃竄的,與其說是被迫投降,還不如說是敵人艱難取勝。
不說遠的,單憑前陣子的葦名眾與內府軍一戰,若非是大雪封山,占據天時地利,后有雅昭帶隊背刺,火襲了糧倉,誰勝誰負還真不一定!
支部的武士大將與武士眾都頑強抵抗到戰死沙場,風骨猶在,比那些人還要強悍的赤備軍精銳隊伍,會主動投降!?
道玄面露思索,“我覺得他們肯定是在采用緩兵之計,那個泉江皓月能屈能伸,還真是不簡單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對方很有可能便是借助投降的名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一心瞇了瞇眼睛,語氣平靜道:“接受他們的投降,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么鬼!一有動靜,全部斬殺!!”
面色冰冷,充滿了鐵血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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