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烏云密布,月亮隱匿其中。
平田宅邸內一片寂靜,不少人都已經安睡了,唯有陣陣蟲鳴傳來,碧綠的竹林深遠,風一吹,發出‘紗紗’的聲響。
距離平田宅邸不遠的山脈,兩道漆黑的影子在夜間行走,速度極快,墨色的黑氣如影隨形,時而變換成鷹隼之姿,時而化為忍者夜行,從縫隙中穿梭而過,雙腳踩在并不平整的山路上,依舊輕快。
他們從山巒腰身處靈活的攀爬跳躍,手中鉤鎖固定在巖石上,勒緊繩索,腳下一蹬地面,便呈滑行的姿態飛行,極為輕松的便越過了深不見底的山澗裂縫。
二人默不作聲,在茂林中靈巧穿梭,不多時,便趕到了一處懸崖峭壁上。
雙腳落在地上,卻沒有任何聲音。
身形魁梧,穿著麻衣與皮草的身影,背后的辮子極為的粗壯夸張,腰間挎著一柄武士刀,漆黑的眸子也如同鷹隼般銳利,目光所到之處,蘊含著無聲殺機。
芬芳的香味濃郁,撲鼻而來,伴隨著五彩斑斕的粉塵彌漫,身形高挑的身影也從黑暗中走出,腳步輕盈,猶如漫步。
俯視著下方的一處宅邸區域,燈火通明,隱約還可以看到手持火把的武士。
“這里就是平田氏族么?還挺大的。”
蝶探頭眺望著下方的宅邸,清秀精致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驚訝。
“身為葦名鼎鼎有名的豪紳氏族,擁有一塊屬于自己的領地也不算什么。”
梟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語氣中也是充滿了淡漠,一雙眸子巡視著下方的宅邸,將地形圖迅速記在了腦子里。
“趕了一天的路了,可真的是快要把我給累死了…”
蝶看了幾眼,便失去了興趣,轉身走到一處凸起的巖石,坐了上去,長舒一口氣,這還是她第一次連續跑這么趕的路,偏偏在前方帶路的梟,還不打算等她。
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腳踝,抬頭看著那名魁梧忍者的背影,可憐巴巴的說道:“我餓了。”
“忍著。”
梟依舊在觀察著平田氏族的動向,聽聞到蝶的抱怨也是毫無波動,撇了她一眼,“身為一名忍者,若是連這些艱苦磨難都忍受不了,又有什么資格聲稱自己是忍者?”
“你就不能多關心一下我?師傅臨走前不也說了,讓你多照顧我的么?”
蝶憤憤不平的與他進行爭辯。
梟面無表情的回頭瞥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還帶著幾分譏諷的笑容,“三十歲的人了…”
蝶從巖石上霍然起身,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反手就投擲出幾枚銳利的千本。
咻!咻!咻!
千本劃破了氣流,在黑夜中只有幾道黑線,蘊藏殺機。
梟面不改色的抬手,腳下生根般的站在原地,殘影掠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將其握在了手中,輕松的化解了殺招。
攤開了手,幾枚千本掉落在地上,語氣平靜道:“你的暗器還是我教的。”
蝶依舊沒打算給他好臉色看,冷眼看著他,“再說那些惹我生氣的話,我早晚有一天要宰了你!”
“那就試試吧,如果你能殺了我,我反而會感到很欣慰。”
梟短短的幾句話,便將鋼鐵直男的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也讓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蝶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砍他幾刀!
然而很可惜的便是,她打不過梟。
經過一次日常很普通的爭吵過后,蝶也恢復了冷靜,走到了懸崖邊上,俯視著那一片燈火通明的平田宅邸,沒好氣道:“我們現在要做什么?”
“先去看望一下離家的仆人吧。”
梟語氣平靜,目光已然鎖定了一處區域,是平田齋戒的宅邸處,“多年未見,曾經的小女孩也已經長大成人了。”
完全無視了那些巡邏的內府武士。
因為在他們眼中看來,這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嚴密陣仗,根本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輕易便能夠解決。
蝶對此也是并不在意,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離家多年的寵兒,極有可能已經不再擁有畏懼之心,另擇主人了。”
“無妨,若有二心,斬殺便是。”
簡短的談話過后,也表露出二人對于生命的漠視,哪怕他們兩人給人的印象,一個類似于深閨怨婦,一個是沒什么情商的鐵男,但令人不得不承認的一點便是,他們也是實力強大,殺人如麻的忍者。
沒有再過多的交流,梟俯視著下方的宅邸,向前一個助跑,腳下一蹬地面,直愣愣的跳躍了下去。
狂風拂面而來,卻讓他沒有半分動搖,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前方,下一刻,魁梧的身影一轉,墨色的黑色籠罩全身,一只如同鷹隼般的貓頭鷹沖出了云霧,煽動翅膀,鳴叫一聲,直直的俯沖而下。
會飛的忍者,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蝶面看著他的舉動,也立即朝著旁側的山路跳躍下去,順手丟出幾枚千本,穩穩的插在縫隙中,身形靈活踩在空氣中,連續的幾個踏空跳躍的動作,飛快的下降。
仔細看去便能發現,她的腳下還有一根根的透明絲線,令人難以察覺。
平田齋戒的宅邸。
神樂繡芳手里端著一個木盆,上面貼著染血的毛巾,剛剛才為對方換過一層嶄新的繃帶,踩著小碎步,行走在院子里。
院子里靜悄悄的一片,毫無聲息,甚至就連最微弱的蟲鳴都沒有。
一陣冷風吹過,不禁讓人心頭一涼。
察覺到了某種異象,神樂繡芳的神色也是微變,地面上也突然出現了一個拉長的影子,再次抬起頭來時,便看到了血色的月亮,以及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忍者。
忍者的眼神中充滿了淡漠無情,拔出了腰間的武士刀,沒有任何的言語,迎面斬擊過來,速度很快,刀也非常的鋒利!
神樂繡芳的瞳孔縮成針尖,下意識吶喊了一聲,“啊!!!”
咔嚓!!!
眼前一黑,畫面四分五裂,她整個人也呆愣在了原地,汗水滲透了衣物。
手里的木盆摔倒在地上,血水淋濕了衣服跟鞋子。
徹底回過神來后,她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懼之色,連忙跪在了地上,“大人,是你們么?”
連續呼喚了幾句,卻沒有任何聲音。
精神恍惚的跪在地上,她心里很明白,這是一個警告的信號,對方是想告訴她,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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