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
黃一飛一行人來到樓下。
六名戴墨鏡、拎手袋的健碩男子迎面走來。
走在后頭的陳家駒,迅速上前,觀察來勢洶洶的六人,他的們臉上并沒有犯罪分子的那種兇厲之色。
不對勁。
不過陳家駒能漲心思細心觀察,隱藏在附近的重案組探員,可沒這個觀察力,當然更多可能是沒這個想法,看到來勢洶洶的六人,第一時間就撲了過去。
“警察,別動。”
“什么事?警察有什么了不起?”
“站住,別跑。”
“啊不要開槍…”
六人很快被按到在地,偽裝成工人的探員,拉開地上的提包,翻出一疊疊白紙,每一張上面都寫著‘出糧’兩個大字。
“出糧,又是出糧,怎么回事?”
探員懵逼了。
情況不對啊!
來的是討薪工人,不是綁匪。
陳家駒轉身說道:“黃先生,他們這些人好像不是來綁架的。”
“沒這么簡單。”
黃一飛的預感很強烈。
幾輛貨車駛來。
車上擠滿討薪工人,粗略一數,竟有上百人。
“有工開,沒糧出,黃一飛,黑心腸!”
車上的工人拉白條、高喊口號。
陳家駒看向黃一飛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幾分鄙視,上頭竟然讓他來保護黑心商人,就不怕自己的暴脾氣,把保護對象給揍了。
“陳sir,來之前,我答應過潘sir,一個星期內結清他們的薪水,麻煩你過去跟他們說說,別搞事,出糧時每人加五百塊。”
黃一飛倒是沒想過不發薪水,只是能拖就拖,幾百上千人的半年薪水,算他一人六萬塊、八百人,那也是四五千萬,股市多放一個月,只漲百分之五也有二三百萬。
他想賺的,是這筆錢。
不過潘sir發話了。
無論買的股票平穩增長多少,他都要取出來發薪水。
所以,‘一個星期出糧’這句話說的特別有底氣。
“希望你不要騙我。”
陳家駒看了黃一飛一眼,隨后快步上前,制止手下探員,并命令個別幾位收起配槍,槍不是對著百姓的,而是用來保護百姓。
這幾個人。
已經上了他的小本本。
“大家不要沖動…”
“潑”
一桶稀釋的泥漿潑在了陳家駒身上。
潑水泥漿的帶頭大哥,潑完憤慨道:“沖動又怎樣,有種你槍斃我呀!”
“竟敢襲警,統統都抓起來。”
“干什么?干什么?”
“夠了!”
陳家駒抹掉臉上的泥漿,怒喊道:“都別動手!”
事實證據,講話大聲還是挺管用的。
重案組和討薪工人,紛紛止戈,各退一邊。
這時,陳家駒走到場中央聲情并茂道:“我明白你們的心情,討不到薪水,就沒錢吃飯看病、給孩子交學雜費,但這些不是你們亂來的理由,如果你們走正常程序,我們不僅不會阻止,還會幫忙維持治安。”
“不過這回不用了。”
“因為我們西九龍副指揮潘sir,已經幫你們說過話,黃先生答應一個星期內結清你們的半年薪水,現在散去,出糧時還能多領五百塊。”
聽到一個星期內,能拿到辛苦半年的薪水,討薪工人們的臉上,紛紛露出了喜色。
潑水泥漿的帶頭大哥,質問道:“真的假的?鬼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起來,坑騙我們,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
“你們信不過黃先生,總該相信我們潘sir。”
“哪位潘sir?”
陳家駒大聲道:“說他的警銜警職,你們肯定不清楚,不過他的另外一個身份,你們肯定清楚,潘sir是我們港城新晉首富…”
“哦,原來是潘先生。”
一名年紀較長的工人說道:“我知道他,潘先生是東方集團幕后掌舵人,我侄女在東方集團實習,一個月都有一萬多,工資每月三號算出來就下發,潘先生我信他。”
“我也信。”
“潘先生值得信賴。”
“有潘先生作保,黃一飛要是敢不發薪水,我們就把黃一飛就給綁了。”
聽到‘綁了’這兩個字,黃一飛猛地抽了抽嘴角,不過拖欠半年薪水嗎?用得著這么狠嗎?未來拖欠一整年的都有…
實錘了!
有人要綁架自己,這段時間出門要小心點。
傍晚。
黃一飛和老婆恩恩愛愛,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后頭,忽然出現三輛車。
本就杯弓蛇影的黃一飛,瞬間頭皮發麻:“老婆,這回是真的,我們被人盯上了。”
“那怎么辦?”
躺在車內的黃太太,立即起身張望,果然有三輛車。
一時間,緊張的心臟病都復發了。
“我們是納稅人,當然是打電話報警。”
“哦噢”
黃太太連忙翻找手機。
就在這時,后頭兩輛車驟然加速,一左一右沖上前,和黃一飛的車并排行駛,緊接著,車窗躥出幾個人,用特制的鐵鉤砸玻璃。
只不過,他們砸的是防彈車窗,有過被人綁架的經歷,黃一飛學精了,車窗全部換成防彈玻璃,子彈一時間半會都打不穿,何況鐵鉤子!
“該死,黃一飛裝的是防彈玻璃,砸不開啊!”
一名綁匪用無線耳麥說道。
失算了。
不遠處,遙控綁架的洪爺,皺眉道:“那就先把車子逼停,然后想辦法撬開車門,把黃一飛拽出來。”
“他老婆也在。”
“靠!”
洪爺大罵道:“怎么不看清楚就動手?你們腦袋是拿來做什么的?裝屎的嗎?”
“現在怎么辦?”
“先綁走再說…”
頓了頓,洪爺繼續說道:“小心點,他老婆有心臟病,死了就沒人給錢了。”
“好。”
結束通話。
綁匪們,迅速更換策略,用槍打爆黃一飛的一側車胎,令其側翻,而后下車用電鋸鋸開車門,將黃一飛夫婦綁走。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迅捷無比。
顯然,綁匪們做足了準備,甚至進行過預演。
黃一飛雖然有所防備,但他還是太摳、太吝嗇了,連請保鏢的錢都不肯花,要是出行有一車保鏢的話,說不定能打退這批綁匪。
作為港城有名的富豪,吝嗇到幾名保鏢都不肯請,而且還是被綁架過一次,一點記性都沒有,不綁他綁誰!
不過黃一飛遇事找警察的想法值得提倡,可惜黃太太打的電話不夠及時,等陳家駒帶隊趕來,夫妻倆早被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