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默文腳步一頓,臉色更沉了幾分。
而所有正在通過直播收看這場采訪的觀眾也都跟著樂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爆笑如雷了家人們!
璃姐這一刀扎的好準啊哈哈哈哈!我看默文的臉色都綠了!
救命!璃姐原來這么油麥?!
笑不活了!我要是默文,當場挖地洞鉆進去!輸了比賽不說,臉面也丟的干干凈凈!
有一說一,要不是默文和道爾先對沈璃動手,她也不會這么瘋狂反殺吧?本來以為她好欺負,誰知道踢到一塊鐵板?講道理,這種情況就一個字就能評價:該!
我覺得璃姐這句說的好真心實意,她是真的挺感謝默文的吧?畢竟默文實力不錯,被連著收拾三次,硬是扛著沒被逼出賽場,這要換個人,估計早就和克洛一樣出局了,璃姐估計玩兒的也不痛快啊是吧?
前面的可太損了哈哈哈哈但我贊同!看璃姐的笑,多漂亮!這不多虧了默文?堅持跑完全程,最后還取得了第六的好成績!讓我們恭喜他!以及ral![鼓掌][鼓掌][鼓掌]!
下面齊刷刷一排排鼓掌的表情,一片熱鬧。
此時的默文是看不到這些的,可那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周圍所有的觀眾、教練、車手…
全都在看著這邊!
甚至不需要抬頭去看,他也清楚此時此刻,他們是什么神色!
那一道道目光令他如芒在背。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自己在賽車場上竟會輸的如此慘烈。
是的,慘烈。
他對這場比賽的評價就是如此,而他自己的表現,也是糟糕的一塌糊涂!
被沈璃反超不說,還被她連續三次壓著打。
尤其是最后那一次,所有人都明白那是沈璃對他的挑釁。
然后,在他以為自己有機會贏的時候,又被狠狠打了回去!
再沒有比這更直接的羞辱!
此時,一個記者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飛速來到默文跟前:
“默文,今年你和ral都衛冕失敗,ral跌到團體第四,你自己更是迎來了三年來的首場失敗,而且是以第六的成績收尾。請問你是否認為,此次的比賽失利,最大的原因,是在于沈璃?”
無數鏡頭掃了過來,眾人都等待著默文的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無論他怎么說,都不會好聽。
因為在賽場之上,失敗即是原罪!
不管比賽前后發生了什么,輸了,就是輸了!
今日所有的媒體新聞,都會在這上面大做文章!
默文冷著臉,沒有回答那記者的問題,反而繼續朝前走來。
大約是他此時周身氣勢太過危險,那記者被擋開以后,第一反應竟是畏懼。
——這個時候的默文,看起來實在是很不好惹!
但也正因如此,記者心底越發激動起來,連忙又跟了上來。
默文如果真的當場作出什么過激舉動,那可太精彩了!
一眾記者將他們包圍起來,鏡頭和話筒瘋狂往前遞送。
眼看默文往這邊走來,似是來者不善,季抒瞇起眸子,就要上前。
沈璃拉了他一下。
季抒一頓,扭頭看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仿佛并不意外默文過來。
看這樣子,是早有預料啊…
他略一思索,聳了聳肩,便重新退回她身側。
后方,ral的其他幾個隊員都緊張了起來。
“隊長這到底打算干什么啊?”
“不管怎么說,比賽已經結束了,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改變這結局了。何況這么多人看著,他…”
幾人低聲說著,唯獨道爾面皮緊繃,一言不發,只緊緊盯著前方。
他大概已經猜到了默文這次過去的打算。
事實上,他也…
“沈璃。”
默文在沈璃身前三步之遙的位置站定,聲調冰冷,毫無波瀾。
眾人靜了靜。
沈璃抬眼,看向默文,眉梢微挑。
默文的視線從她臉上細細掃過。
毫無疑問,這是一張極其漂亮的少女的臉容,和記憶中的那道身影全然不同。
但——
“你以前來過里蘭,是吧。”
這是一個問句,但默文的語氣卻是肯定句。
所有人都蒙了一瞬,面面相覷,滿臉茫然。
什么?
默文在問什么?
本來以為他是要過來找沈璃的麻煩的,可怎么問了這么個問題?
沈璃眸光微閃。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旁邊的盧思宇便忍不住道:
“什么啊,璃姐明明是第一次過來!”
整個ly的隊員幾乎都是第一次來,默文這是問什么呢。
默文沒有理會他,只依舊盯著沈璃,異常執著的姿態。
但他還是沒能等到沈璃的答案。
因為后方很快有工作人員一路小跑了過來:
“那個——打擾一下,頒獎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
比賽結束,頒獎當然是很重要的。
此時過來,就是專門請沈璃他們過去,畢竟她和ly分別拿下了這次比賽的兩個總冠軍。
沈璃側頭看去,對那個工作人員點了點頭。
“我們這就過去。”
說完,她轉身帶人朝著領獎臺的位置走去。
眾位記者見此也連忙跟上,一時間倒是無人在意默文的那個問題了。
畢竟搶占到好位置,拍出好的照片搏版面,才是他們現在更看重的事兒。
沈璃走出兩步,又忽而一頓,回頭看向默文。
此時記者們都已經往前去了,季抒他們也走在前,她留在了最后。
她眼睛彎了彎,輕聲:
“里蘭八月的夜晚,很漂亮呢。”
這一聲輕飄至極,似是下一秒就要融在這熾熱的陽光下,隨風消散。
然而落在默文耳中,卻無異于一道驚雷巨響!
他心頭一震!豁然抬眸看來!
現在是九月,然而沈璃說的的的確確是八月!
她果然就是——
沈璃卻似乎已經不想在這上面浪費時間,說完這一句后,便轉身離開。
然而剛剛回頭,尚未來得及往前走,她便猛地停下了腳步。
陸淮與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后,與她相距不遠。
他站在那,地上投下淡淡的影,一手插兜,朝著這邊望來,姿態疏懶,不知已經來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