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看著他。
陸淮與這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怎么會粗心到掉東西。
她走過去,抱住他勁瘦的腰身。
熨帖的溫度,從他身上傳來。
他一手環抱著她的肩,一手握了握她的手。
分明是盛夏,她的手卻格外涼。
他暖了好一會兒,才笑道:
“走吧。”
一行人返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寧璃想到一個事:
“阿眠,今天晚上你睡哪兒?”
林風眠愣了下。
“我回家就好,姐姐。”
寧璃微微皺眉。
他家的那套房子,已經好幾年沒住過人了,實在是不好過去。
而且他現在也不方便用自己的身份證入住酒店。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林風眠眼睛彎了彎:
“其實我住哪兒都可以的。”
他沒有那么挑。
在國外當練習生的兩年多時間,他都是住公司提供的宿舍。
最開始的那一年,他一直是住地下室。
后來看他各方面素質表現不錯,公司才提升了他的待遇,從地下室搬到了一樓。
再潮濕擁擠,破敗不堪的環境,他都能睡。
何況是自己家。
程西鉞看了他們幾眼,笑道:
“那么麻煩做什么,不如都去希舍,那邊安保也強點兒。”
希舍是程家的,自然方便很多。
寧璃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確實是最合適的,便道:
“那就聽西鉞哥的,阿眠,你覺得呢?“
林風眠頷首,乖巧道:
“那就聽姐姐的。”
他在寧璃這里,永遠是無條件聽話懂事的。
這件事就這么敲定了。
林風眠低頭看了會兒手機,隨后又閉眼休息了。
到了酒店,程西鉞直接把車開到地下車庫,幾人坐電梯上去。
來的路上,他已經吩咐這邊的酒店人員在頂樓開了四間房。
看著逐漸上升的數字,寧璃忽然想到了什么:
“聽說顧醫生前兩天離開臨城了?”
程西鉞應了聲。
“賽馬會快開始了,他估計也快回港城了吧?
顧聽瀾對顧家的產業沒什么興趣,常年在外跑,但賽馬會算是顧家主場的一場盛事,他還是會回去的。
寧璃點點頭。
叮——
電梯門打開。
林風眠看了眼自己的房卡,和寧璃的房間是在不同方向。
“姐姐。”
林風眠忽然開了口,
“我想吃你煮的面。”
此話一出,走廊里陷入短暫的安靜。
陸淮與挑了挑眉,看向林風眠。
林風眠像是沒看到,就那么靜靜的站在寧璃身后。
停頓片刻,才放低了聲音:
“我今天還沒吃飯。”
他的眉眼生的精致,尤其是那雙眼睛,淺咖色的眼瞳清透又干凈,微微垂下眼簾的時候,便顯出幾分脆弱。
那是一種,極其容易激發人保護欲的纖弱安靜。
片刻,寧璃點頭:
“好啊。”
頂樓的都是套房,自帶小廚房,煮個面還是很簡單的。
“寧璃妹妹要親自下廚!?”
程西鉞本來都要走了,聽到這一聲又湊了過來,
“寧璃妹妹,能不能加我一個?”
陸淮與沒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程西鉞也權當沒看見。
開什么玩笑!
上次寧璃妹妹煮了玉米排骨湯,全給陸淮與這男人吃了。
這次他就只求一碗面,怎么了!?
寧璃沒怎么猶豫,也答應了。
她看向陸淮與。
“二哥呢?”
陸淮與笑了笑:“我不餓,阿璃想吃什么,我來做。”
林風眠眉頭極輕的皺了下。
程西鉞心里頓時對陸淮與肅然起敬。
這男人的段位,什么時候這么高了!?
寧璃搖搖頭:
“反正都是煮面,那就也吃這個吧。”
陸淮與“嗯”了聲。
幾人就這么進了寧璃的房間。
半小時后,四人坐在餐桌兩側。
林風眠和程西鉞身前放著寧璃煮的面。
寧璃和陸淮與身前放著陸淮與煮的面。
本來寧璃覺得麻煩,打算一起煮四人份的,但陸淮與說飯店的小鍋不夠用,只能分開。
于是——
林風眠 掃了一眼,而后默默吃了起來。
程西鉞吃了第一口,就豎起了大拇指。
“寧璃妹妹,你這手藝真的可以啊!”
一碗面就煮的這么好吃,那其他的——
想起那份玉米排骨湯,程大少心里頓時更怨念了。
陸淮與把筷子遞給寧璃,又在她面碗旁壓了個小勺子。
“還有點燙。”
寧璃在云鼎風華住了好一段了,基本已經習慣陸淮與這么做,卻忽略了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看來是何等親昵。
她只當陸淮與紳士教養,卻不知這位爺并非對每個人都有著這樣的耐心,能伺候到這般地步。
程西鉞在對面看的感慨不已。
寧璃看向林風眠,問道:
“阿眠,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嗎?”
林風眠在臨城其實還是有幾個親戚的,不過從他父親去世后,和那些人的往來就少了。
至于后來他出國,更幾乎和所有人都斷了聯系。
寧璃是打算明天去探監的,但林風眠并不適合過去。
林風眠自然也懂,便道:
“我沒什么事兒,姐姐先去忙吧,我在這等著就行。”
寧璃想著他難得休假,好好休息休息或許也不錯,便道:
“好。”
一頓飯吃完,林風眠自覺起身:
“我去刷碗。”
說著,他就要來收寧璃的碗筷。
陸淮與靠在椅子上,淡淡看了程西鉞一眼。
程西鉞心領神會,立刻道:
“我來我來!”
他說著,迅速搶在了林風眠前面,把陸淮與和寧璃的都收了。
吃人家的嘴短啊!
程大少哀嘆。
——他到底是怎么淪落到,在自家的酒店,幫人刷自家的碗筷的?
寧璃又問了林風眠一些問題,有些是關于他在國外練習生的生活的,還有一些是目前工作的安排。
林風眠都一一回答了,不過對辛苦的部分只字未提,只說了好的部分。
寧璃知道他性格,也沒深究。
林風眠并不是喜歡把自己的痛苦與煎熬拿出來給人看,博人同情與可憐的人。
時間緩緩流逝。
陸淮與看了眼腕表:
“阿璃,今天早點睡。”
程西鉞早已經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