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臉色陰沉如水。
“她害的你?那你能拿出來證據嗎!?”
一句反問,成功的讓葉瓷閉上了嘴。
她緊咬著唇瓣,哭的更兇,心里對寧璃也越發怨恨。
證據!
證據!
她怎么可能會有證據?
那件羽絨服她一直放在箱子里,從沒拿出來過,而且從頭到尾,她的箱子也一直鎖著。
她根本不知道寧璃是怎么做到這件事的,更別提證據了。
“葉瓷,你搞清楚!現在是你考場作弊被抓!不管是不是寧璃害的你,這事兒都已經定了!剛才周翡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吧?”
不只是決賽的成績會被取消,連同之前初賽的榮譽也會被統統收回,還要通報處分!
葉明只要想到那個場景,太陽穴就突突的跳。
他指著葉瓷,因為憤怒,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這事兒一旦被捅出來,葉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葉瓷聽他這么說,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她那半張臉還在隱隱作痛,一下下的,像是有人拿著細密的針往她心里扎。
她胸膛像是有什么在瘋狂沖撞,將最后的理智撕裂。
“葉家!葉家!”
她猛地爆發,歇斯底里,
“在您的心里,葉家的臉面比我還重要是嗎!?我被人誣陷,您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幫我,而是我給葉家丟臉了!那您有沒有想過,以后我又該怎么辦!?”
作弊處分公示,競賽成績取消,她還怎么回云州?怎么面對學校里那些嘲諷與譏笑的目光!?
本來她拿了省五的成績,學校里就有不少人在質疑。
加上接連幾次考試成績滑坡,更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現在亟需在物競賽決賽拿出一個好成績,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可如今,一切都完了!
“您只想著您和葉家的臉面,卻從來沒想過,我要為這些付出多少!”
葉瓷積壓已久的委屈和怨懟在此刻全部爆發,雙眼通紅的看著葉明,臉容甚至有了一絲扭曲。
葉明臉色冷沉。
“物理競賽,是我逼著你參加的?”
葉瓷剩下的話語忽然就卡在了喉嚨。
“自從你加入物競班后,每次考試的成績都在下滑,難道沒有人勸你放棄?專心把心思放在高考上?”
“當初你媽媽說,你們班主任耿海帆,還有周翡,都跟你提過這件事,但你那時候是怎么說的?”
“是你!是你自己非要繼續!你是個什么水準,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當初你拿下省里第五的時候,就該停了!最不濟,你在上冬令營的時候,也該選擇直接退出!”
“中間那么多次機會你沒抓住,非要鬧到現在這個局面!葉瓷!你誰都怪不得,該怪你自己!”
葉瓷情緒崩潰,葉明又好到哪兒去?
他平常忙得很,葉瓷又向來讓他省心,就導致他對葉瓷的事兒了解的不是很多。
誰知道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葉瓷如鯁在喉。
葉明的話,每一個字都刺耳至極,刺的她眼淚直掉。
因為她也知道,他說的是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她一心想著和寧璃較勁,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境地?
葉明閉了閉眼。
“我費了多大的心思幫你鋪路......現在全都毀了!”
葉瓷捂住臉,心里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連葉明都這么說了,那就真的是沒辦法了。
全國物競賽決賽作弊被抓,影響極大。
一個葉家,根本沒有可以更改結果的能量。
接下來,等待著她的會是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她抽噎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葉明才問道:
“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先別管其他的了,那些東西你都刪干凈了?”
葉瓷點頭。
葉明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現在也沒其他辦法了,只能盡量低調處理。我去打點關系,盡量把這件事壓下來,減少影響。”
完全壓下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事兒到底是個丟人事兒,省里那邊不說,云州二中這邊,他找找人,用點手段,總歸能讓這個事兒不要發酵的太厲害。
只要控制的好,過了這一段,大家都忘了,基本也就算過去了。
葉瓷低著頭應了一聲。
葉明沒再將看她,深吸口氣,轉身出去了。
葉瓷倒在沙發上,抬手遮住眼睛,只覺得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過了會兒,蘇媛走了進來,在她旁邊坐下。
“小瓷,還疼不疼?”
她找酒店要了冰塊,用毛巾包著給葉瓷消腫。
葉瓷一動不動。
現在她哪兒還顧得上臉上的這一巴掌。
蘇媛看她眼神空洞,整個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兒一樣,輕聲勸道:
“小瓷,你也別怨你爸爸,他也是氣急了才.畢竟受這個事兒影響最大的還是你。他向來疼你,這次會動這么大的怒火,也是正常。你周翡老師和他去談了,咱們明天就回云州——”
聽到這句,葉瓷終于有了反應。
“我不回去!”
她的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恐懼。
一旦回了云州,等待著她的,就會是鋪天蓋地的嘲笑和譏諷!
蘇媛精致的眉緊皺著。
“不回云州,難道要一直留在京城么?”
葉瓷不說話了。
她當然是要回云州的。
競賽這條路是徹底封死了,她只剩下高考這一條路。
她已經沒得選了。
茶餐廳,包間內。
“這次來京城,之后兩天還有什么安排嗎?”
陸淮與問道。
寧璃搖搖頭。
本來這次來京城,就是單純為了這一場考試。
其他的事情她都推了。
“明天成績出來,處理完相關事宜,后天就走了。”
陸淮與眸光微抬,看到她唇角沾了一顆白芝麻,輕笑著抬手示意:
“阿璃,這。”
寧璃一愣,有些不好意思,舌尖舔了下唇角。
那顆白芝麻便隱沒在了那一片粉潤之中。
“好了么?”
陸淮與手一頓,目光在她瑩潤飽滿的唇上停留片刻,眸色微深。
片刻,他道:
“沒有。”
說著,他微微俯身,略帶薄繭的修長手指從她柔軟的唇角輕輕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