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想著忽悠不了常時初加入自己的組織,那忽悠一下魏予安這個熱血少年不也挺好?這兩人總得拐走一個。
于是開始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給魏予安洗腦,不,聊起偉大理想…
常時初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安邦早就不見了,知道他的身份特殊,神出鬼沒是常事,因此她沒有瞎找。
倒是魏予安,自從那天跟安邦滴滴咕咕地聊了一夜之后,就開始心神不定,經常走神了,不但把常時初借給他的那幾本書翻了又翻,還從街上買了許多報紙回來看。
終于半個月之后的一天,魏予安找到常時初,鄭重其事地對她說:“姐姐,我找到我的人生方向了,我想成為咱們自己的靠山,也想靠自己的努力幫幫那些掙扎于戰火與貧困之間的百姓。安大哥跟我說,這兩個目標并不沖突,我完全可以同時去實現。”
常時初問他:“你決定好了嗎?打算怎么實現這兩個目標?”
“我決定好了,我打算去參軍,加入安大哥的組織。”魏予安十分認真地對常時初說道,“如果我成為將軍,那誰也不敢再欺負咱們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隨時可能死在戰場上,根本沒機會當上將軍?又或者你在某一次戰爭中受傷殘疾了,最后只能退伍回來,很可能連生活都很難維持?”常時初把這些可能性都告訴他。
魏予安聽了她的話,眼眸暗了暗,但還是點頭,說:“這些結果,安大哥已經跟我說過了,但我不會因為有這些可能就不去做,那樣我肯定會后悔,就算結果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不好,我也心甘情愿承受。”
常時初又繼續道:“你想要當咱們自己的靠山、幫助百姓,也不一定要去參軍,當商人、做官…都可以,為什么非要去選擇最危險的那條路?”
魏予安看了看她,斟酌著說道:“姐姐,現在的商人沒地位,任何權貴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到借口剝奪你的財產,咱們家不就是這樣嗎?而當官,如果不想要同流合污,那基本上做不到能為百姓當家做主的高位,現在的政’府,在高位上的幾乎都是蛇鼠一窩,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只有參軍,是靠實實在在的軍功往上爬,對我才是最有利的。”
“既然你都考慮好了,那我當然不能阻攔你。”常時初見他都已經考慮得這么周到了,自然不會干涉他的選擇。
于是她開始給魏予安準備離開的東西,除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木倉之外,還有好幾瓶的藥丸,他以后要經常上戰場,免不了會受傷,這些藥丸就很重要了,其中有止血的、消炎的、保命的…她做了不少,全讓魏予安帶上了。
安邦來接魏予安的時候,看到常時初給他準備的那么多藥丸,羨慕得眼珠子都快紅了,酸熘熘地說:“常姑娘,你可真偏心!怎么這小子才剛參軍你就準備這么多好藥?我經常受傷卻沒能得到你送的任何一瓶?真不公平。”
常時初呵呵地對他一笑,說:“他是我撿回來的自己人,當然要偏心,你只不過是個外人而已。”
安邦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演上了:“我好傷心,你居然說我是外人?明明咱們都共同經歷過生死了,這不是生死之交?你真無情啊…”
常時初被他這沒皮沒臉的話堵得直翻白眼,最后在他死不要臉的哀求下,不得不也給了他好幾瓶藥丸,他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好了。
“姐姐,我要走了,你以后一定要保重自己,經常給我寫信。”等到真的要離開了,魏予安眼眶都紅了,依依不舍地對常時初道。
“知道了,你才更要保重自己的小命,我不想哪天聽到你不好的消息。”常時初叮囑他道,這小乞丐乖巧懂事又勤快能干,她都把他當成弟弟了,沒想到最后還是要離開。
“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當姐姐的靠山!”魏予安鄭重地跟她保證。
最后即使再不舍,他也跟著安邦離開了。
魏予安離開之后,常時初惆悵了好幾天,就連葉嬸都感嘆家里沒了個能吃的大小伙子,她做菜都沒什么動力了。
不過常時初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恢復正常,開始打算以后做點什么,明面上的生意是不打算做了,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任被派來的長官是不是跟被她處決的那個一樣,貪得無厭,一來就想對商戶下手。
就在她想著重新開展事業的時候,她派去滬城調查常家人情況的人回來了。
于是她知道自己這個三小姐成了被常家人恨不得抹除的存在,那調查員還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從跟著他們去滬城的家仆嘴里知道,常家人私底下已經商量好了,宣稱她“病逝”在了逃亡的路上,所以才沒有出現在常家。
而他們太傷心了,以至于有志一同地“不想提起讓大家傷心的她”…實際上不過是常時初成為了常家的忌諱,誰也不愿意提她這個暴’露了他們自私冷漠性格的人,根本就沒有什么傷心。
常時初沒想到他們為了掩飾拋棄了自己的事實真相,居然單方面宣布她死了,可真是…太好了!
恰好她也不想跟常家扯上任何關系。
不過,她現在住的房子是常家的宅子,以后常家人見慶安城穩定下來了,說不定有一天心血來潮會回來看看這宅子還在不在,到時候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還活著,那就不好了,常時初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
因此考慮再三,她決定把這房子賣掉。
不過這并不著急,畢竟慶安城里的有錢人還不夠多,常家人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所以她可以慢慢尋找買家。
常家這大宅子建得很不錯,寬敞華麗,要是賤賣了,常時初自己都心疼,所以得找個好買家。
直到兩個月之后,新任長官帶著他的一幫人馬到來,有好幾位豪商需要在慶安城安家,不約而同看中了她的宅子,于是她挑了個出價最高的直接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