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說:“那位新來的長官以前就是個慣會鉆營的人,他其實并不想來慶安城,只是因為之前跟著的那位被人算計了,他被牽連才會被派來這里,但他剛來,就已經開始想辦法要調走了,這回的宴會既是為了結交人脈,也是為了盡快搞清楚當今慶安城的情況,挑些能下手的目標撈幾筆,上供給上面,好能調離這里去其他地方。”
常時初冷笑一聲,說:“怪不得呢。”
王擎勝和劉文兆都是跟著新長官到慶安城的人,他們就是想對自己謀財害命的罪魁禍首之一,那這里頭就有點耐人尋味了,那位新長官沒有參與到對付自己這件事來的可能性有多大?
常時初只覺得惡心,這種人都能當上掌管一座城的官,可想而知如今的政’府有多腐朽黑暗了,上位者不為百姓當家做主,只想著給自己謀私利,不惜強取豪奪、謀財害命。
她雖然已經知道了這亂世的黑暗,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厭惡,她討厭麻煩,但卻知道,只要她手里的產業還在一天,那她就一天不可能逃脫得了這些人的算計謀害。
但他們要想就這么輕易把東西從自己手里搶走,那他們就想錯了,常時初寧愿把自己的產業毀了,也不會拱手讓給他們。
呵呵,與其被這些人算計,她還不如直接把自己的產業送給安邦…身后的組織!讓他們所有算計都落空!
對啊,安邦身后的組織就是日后結束這個亂世,把國家帶入新章程的組織,他們的目標就是一起為了人民。
而常時初起初創辦這些產業,除了掙錢養活自己之外,就是想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獻出自己的一份心意,幫助那些可憐的普通百姓。
那自己直接把產業捐獻給安邦身后的組織,豈不是直接一步到位?還能省下中間許多環節,更能讓自己擺脫目前被人覬覦的狀態…
常時初越想越興奮,覺得自己這個想法真是一舉多得,于是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安邦,問他:“安邦,你身后那組織接受社會上有識之士的捐獻的吧?”
安邦點頭:“接受,咱們組織目前還處在一窮二白的狀況,巴不得有人捐獻東西,不管是財物還是其他,只要有用的都行,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以權謀私,私占任何有識之士捐獻的東西。”
常時初笑得更燦爛了,說:“我相信你們,那我就把我手里頭的產業都捐給你們吧,你們找些專業人士來打理,最好是能圓滑精明些,能跟新長官那些人周旋的人。”
安邦聽見她這話,頓時震驚得目瞪口呆,說:“你真的確定要把你手下的產業都捐出來?那些都是能下金蛋的金雞啊,不管是米糧鋪還是面粉廠、罐頭廠,只要能維持住如今的規模,那你都能成為慶安城的首富了,等慶安城慢慢恢復,你這些產業會發展得更好,甚至可能讓你成為全國都首屈一指的豪商,你舍得放棄這些?”
“當然舍得,我只有一個人,能吃的、能用的東西都非常有限,掙那么多錢對于我來說又有什么用?只是一個數字罷了,還不如把這些產業交給你們,讓你們充分發揮它們的作用,我相信它們在你們手里比在我手里擁有更大的價值。”常時初很認真地說道,她雖然愛享受、又好吃懶做,但其實也那么唯利是圖,更何況把這些東西捐出去,她也不缺錢用,還能得到功德,何樂而不為呢?
“常小姐,你果然深明大義,我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偉大貢獻,會把你捐獻的產業好好用在救國救民上,絕對不會浪費一絲一毫,辜負你的信任。”安邦已經快要感動得熱淚盈眶了,覺得常時初年紀輕輕就有這么強烈的愛國、愛民之心,還善良康慨,毫不猶豫就把自己的產業捐獻出來,實在難得。
“我相信你們。”常時初毫不遲疑地說道,“那你們抓緊時間找人來跟我交接,要是晚了,不知道王擎勝他們還會使出什么陰招來。”
“好,我馬上就聯系組織,讓他們派幾個精明能干的同事前來。”安邦一口就答應道,“在這之前,我們的打算還是不要泄露出去,否則新長官他們狗急跳墻就不好了。”
“我明白。”常時初點頭。
于是安邦很快就離開了常家,三天之后,他就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領了五個陌生人到常家,這五人里四男三女,年紀都不輕了,三四十歲的模樣,模樣很普通,最好看的是那位女子,但也只是清秀些,把他們扔進人堆里,一時半會兒肯定找不出來,但他們眼里偶爾閃過的精光,卻表明他們并不如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普通和無害。
“常小姐,這幾位就是我的同事,同樣是心懷天下百姓,立志拯救人民的有識之士,他們的優點就是長袖善舞、善于經商。”安邦給常時初一一介紹他們。
寒暄幾句之后,常時初就直接開始把自己的產業情況都一一跟他們介紹清楚,又研究了如何平穩快速地交接管理…
一直忙到天亮,才終于結束。
“常小姐,咱們組織有了您這次的捐獻,肯定能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了,您是真正偉大的人。”那位唯一的中年女士敬佩又感動地對常時初說道。
常時初卻有些心虛,因為她捐獻出自己的產業,除了是盡自己的能力之外,其實還有把燙手山芋讓出去,避免麻煩的意思,但這些人卻那么感激自己,這讓她罕見地感受到了些許羞愧,當然,只有一點點…
“您言重了,跟你們這些愿意隱姓埋名救國救民的人比起來,我并沒有那么純粹,更算不上什么偉大,事實上,你們才是偉大的人。”常時初連忙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別在互相吹捧了,你們都偉大,行了吧?”安邦見她們眼見既要沒完沒了地互吹下去了,便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