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就懂了?”忍冬不服氣地反問道。
時初淡淡地瞄了她一眼,說:“你忘了,我才剛從府里養病的莊子上回來。”
忍冬聽見她這句話,頓時不知道腦補了什么,一下子眼眶就又紅了,猛地抱住時初,心疼地說:“杜香,你受苦了,在莊子上肯定吃了很多苦頭吧?”
時初頓了頓,她倒是沒吃到什么苦頭,除了被莊子里其他人排斥和孤立,但這點小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還巴不得他們忽視自己,不過此時她并沒有反駁忍冬的話,讓她這么誤會也好,省得她繼續勸自己。
忍冬哭了一會兒,果然不再執著于讓時初去莊子當管事了,而是擦了擦眼淚,對她說:“杜香,我爹娘、大哥表哥他們經常在侯府外頭辦事,認識的人多,你要是想找房子住或者找活兒干,就找他們啊,千萬不要客氣,我一直把你當好姐妹的。”
時初拍了拍她的后背,說:“你放心,我要是遇到困難了,肯定會找你們幫忙,不過現在就先不用了,畢竟我以后一個人在外面,要學會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不能光想著依靠別人,而且我身上還有世子妃給的錢,無論是住客棧還是租房子都有底氣,你就別擔心我了。”
時初說了許多話,這才勸住了忍冬,等到除了安定侯府的時候,時初抓住她的手,說:“忍冬,你要是有了什么困難,也能來找我,知道嗎?還有啊,你還是趕緊和你未婚夫成親吧,難道你忍心看著他等你那么多年?”
提起未婚夫,忍冬頓時紅了臉,嘟嚷著說:“他自己情愿的…”
至于時初說的,要是遇到困難可以去找她幫忙的話,忍冬并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她覺得自己有世子妃撐腰,怎么可能會遇到困難呢?就算真遇到了困難,世子妃沒辦法幫自己,那時初就更不可能了。
時初見她這模樣,也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過沒關系,忍冬是這個世界里,唯一一個真心實意為她好的人,也從來沒有指望從她身上獲得回報,原世界劇情中,還是她把原主的身后事安排好的,時初對她并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至于叮囑她早些和自己的未婚夫成親,自然是因為這輩子自己早早從安定侯府脫身離開,那歸云來很可能就會把張啟山的侍妾人選放到忍冬身上,畢竟忍冬也很忠心,至于忍冬有未婚夫這件事?這算什么?歸云來有幾十種手段解決掉這樁親事,比如讓忍冬未婚夫跟其他女子有染、讓忍冬未婚夫染上賭癮欠下巨債、讓他出去辦事失蹤/被打殘/被殺害…這忍冬的親事不就分分鐘解除了嗎?
別以為歸云來不會做這樣的事,事關她自己的利益,再忠心的丫鬟也抵不過她自己,只要有必要,她絕對下得了手的,說不定還能讓傻乎乎的忍冬被賣了還對她感恩戴德。
“總之,你快些和你未婚夫完婚吧,別再拖下去了。”時初又一次提醒她。
忍冬敷衍地答應了一聲,然后依依不舍地跟她道別。
就這樣,作為世子妃從前非常看重的大丫鬟之一,時初從此沒有再出現在安定侯府,誰都知道她毀容了,而世子妃體恤她,就讓她恢復了自由身。
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奴仆,沒有了她,還會有許許多多伶俐可人的丫鬟前赴后繼地填補她的位置,因此她的離開在安定侯府沒有掀起一絲絲波瀾,那些同是奴仆的人知道她的遭遇,也只可惜了一下她福薄,不能留在世子妃身邊而已。
從安定侯府成功脫身離開的時初,則如同魚兒回到了大海,快活得不得了,她第一時間就去官府銷掉了自己的奴籍,成為了一個良民。
然后住在客棧里之后,就去牙行打聽有什么房子適合她一個人住。
歸云來給她的兩百兩銀子自然不可能在京城買一座宅子,除非是貧民窟里臟亂破舊的茅草房,但時初不可能住在那樣差的環境里,她愛享受慣了,只想找間安靜典雅的小宅子,這種小宅子可一點兒都不便宜。
不過她有原主當丫鬟時攢下的月銀,以及偶爾得到的賞賜,十幾年下來攢了不少,要是再不夠,她空間里還有很多金銀珠寶,拿出點來足夠買間好宅子了,只是她不能太高調,所以不能一下子就豪宅仆從都置好了。
半個多月之后,時初成功買下了一座兩進的小宅子,足夠她自己住了。
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好,她就打算擺攤賣包子,原主也有一手做包子點心的好手藝,她賣包子就不怕露陷了,而且她手里的錢財得有個光明正大的來源,作為一個剛贖身,從奴仆恢復自由身的良民,她做這種小買賣很正常,也最安全。
于是沒幾天,她的包子檔就在南街火了,她的包子皮薄餡多,光是香味兒就比別人家的濃烈,而且吃起來味道更好,自然生意就差不了,她每天只需要賣半天就能收攤,有客人求她下午繼續賣,她也不肯答應,那多累啊,她又不是真的要靠賣包子過日子。
生活安穩下來之后,時初就開始考慮怎么給安定侯府,特別是歸云來和張啟山添堵了。
她最記仇了,可不會從安定侯府平安脫身出來,就把張啟山和歸云來在原世界劇情中對原主做的那些事情忽略不計、既往不咎,她沒那么大的度量,她就是小氣,就是睚眥必報,不報復回去怎么能行呢?
歸云來和張啟山能肆無忌憚地安排別人的人生、想要讓人活就活、讓人死就死,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嗎?
那時初就把他們的身份和地位剝奪掉,讓他們也成為平頭百姓,嘗嘗無能為力、被人掌控命運的滋味。
時初想好了他們的下場,那就得找到讓他們失去身份地位的方法…
安定侯府能在權貴眾多的京城里得到皇帝的重視,那肯定不會是什么安分守已的好人,他們府里的把柄想要抓一抓,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