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想著揠苗助長。”曲時初意味深長地看著齊元久,“把不屬于你那個時代的武器帶回去,雖然一開始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勝利,可是一旦失控,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比如殺傷力太強大,在戰爭中死亡的人太多了,后續誕生的人口無法彌補,久而久之,那么人類說不定真的會滅亡。”
“你要知道,在我這個世界,熱武器出現的時候,人口總數比你們的世界數量大多了,而且出生后的新生兒存活率也遠比你們世界的高,所以即使戰爭損失了很多人口,也能迅速恢復過來;但你們那個世界就不一樣了,百姓養活自己都艱難,嬰幼兒夭折率更是高得嚇人,人口損失之后,不是幾年、十幾年就能恢復過來的,負面影響說不定會持續上百年。”曲時初繼續解釋道。
齊元久若有所思,“但如果我只是把罪簡單的木倉支帶回去呢?不需要超過時代太多的你們這些武器,只要初代的木倉,似乎叫火銃…”
曲時初看了他一眼:“大概可以吧,畢竟以你們那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即使想要大規模地生產、改進木倉支,也沒辦法。不過你真的想把這種武器帶回去嗎?你會被視為罪惡滔天的人。”
齊元久聽了她的話,頓時沉默了,這種責任,即使是他,也沒辦法承擔得起。
曲時初沒有再問他,把之前找出來的一些藥品的配方交給他,說:“這些給你。”
齊元久接過那疊厚厚的紙張,頓時激動得手都有些顫抖了,他知道這些都是能救命的珍寶,重若千鈞。
“謝謝…”齊元久感激不盡地對曲時初道。
曲時初只擺了擺手。
齊元久第二天晚上就離開了,走之前再也沒有提起過熱武器的事情,曲時初當然更不會提了,她如今生活的華國,木倉支弓單藥可是違禁品,普通人不能合法擁有的,她即使伴生空間里有,也不會拿出來給他。
“千素,你怎么魂不守舍的?難道還在想曲時初家的房子?”周麗文吃完午飯回來之后,便看見李千素在辦公桌前呆愣愣地坐著,便走了過去問道。
李千素終于回神,搖了搖頭,說:“沒有,雖然之前我確實腦袋發暈,不知道怎么的非要買下別人的房子,但離開那兒之后,我那種強烈的想要擁有的感覺就越來越弱了,時間過得越久,那種感覺就越淡,我現在幾乎不會去想了,有時候還會疑惑自己當初為什么那么執著把人家的房子據為己有,跟瘋魔了一樣,幸好你當初及時把我拉走了,否則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無法預料的后果。”
李千素心有余悸,她當初糾纏著曲時初,非要人家的房子,還要出大價錢,如果不是周麗文把她拉走,她都沒辦法想象胡來的后果,雖然那房子確實設計得很漂亮,但說到底只是一間鄉下的房子而已,既沒有升值的空間,也沒有出租的機會,她要是真的以高價買下來了,肯定虧得底褲都不剩,等她冷靜下來,不知道得后悔成什么樣子,跟別說她在大城市里還有一間需要還貸三十年的房子。
周麗文仔細看了看李千素的表情,發現她說得很真誠,并不是說客氣話,便松了口氣,笑著說:“你意識到不妥了就好,我當初還怕你回來后會怪我多管閑事非要阻止你呢,沒想到你自己想通了。”
李千素拉住了她的手,感激地說:“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怎么可能不識好歹地怪罪你,我還得感謝你呢。”
“感謝什么?我們不是好朋友嗎?”周麗文笑瞇瞇地說道,她想起李千素當時幾乎瘋魔的狀況,便皺了皺眉,“我當初覺得你有些不對勁,以你的理智,不可能非得買人家的房子,但你偏偏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來了,這讓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李千素頓了頓,干笑著說:“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哎,大概那里的風水妨礙我吧,我以后是不敢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也沒什么好玩的。”周麗文無所謂,她自己都很少回老家。
李千素沒有跟周麗文說,她從那兒回來之后,就直接去了本地名氣最大的一間寺廟里拜了佛,捐了不少香油錢,還買了好些平安符戴在身上。
她甚至想方設法見到了寺廟的主持,把自己在通村時的不對勁告訴了主持,詢問自己是不是被某種不知道的東西控制了。
主持跟她說了些玄之又玄的話,讓她一頭霧水,思維更稀里糊涂了,最終卻什么問題都沒解決,錢包還瘦了不少。
李千素又去其他的寺廟和道觀,甚至連某個西洋教的教堂都去過了,依舊不能找到給自己解惑的人。
不過幸好她回來的時間越長,對那棟奇怪的房子的執念就越弱,最后心里只留下淡淡的影子,根本不會影響她了,所以她才慢慢放下了心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在她心里,她似乎失去了什么獨屬于她的東西。
但有什么東西是獨屬于她的?李千素想了又想,都沒得到答案,最后拋開了不管了,反正現實生活里她根本沒有丟失什么東西。
曲時初可不知道李千素離開之后還有這么多糾結之處,她送走齊元久之后就空閑下來,便回了自己的伴生空間。
青枝送給她的那根皮亞樹的樹枝已經扦插了好些天,而這些天下來,這根樹枝的葉子并沒有變黃脫落,反而越發青翠精神起來,曲時初便知道,這根樹枝確實是可以扦插成活的。
她摸著樹枝,低下頭仔細地感受這根樹枝的活力,她能明顯地感覺到它已經開始生根了,于是她滿意地起身,開始調配起適合它生長的肥料來。
把配制好的肥料倒在樹枝周邊,曲時初便可以慢慢等著它生長了,至于最后會不會長出個皮亞樹人來,她也不知道,不過即使能長成,哪也得是千百年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