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卿以為這兩人結束了瘋魔的爭辯談論期,應該就會差不多結束這次會面了,卻沒想到,他們還想著驗證各自的想法,那就是大量地試驗、制香。
但他們的原料不夠,于是束時初就拖著穆長卿出山去城里買原料了。
穆長卿背著大大的包袱上山的時候,都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從一個人人敬仰的穆大俠,變成香爺和束時初的管家,然后又繼續墮落,成為現在幫他們運原料的苦力的…
“展姑娘,你覺不覺得你最近似乎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使喚起我來越來越順手,現在都能讓我幫你運原料上山了。”穆長卿像是忽然意識到這并不是他的義務,便問束時初。
束時初對他眨了眨眼,說:“穆大俠,你可是俠肝義膽、熱心善良的好大俠啊,幫我們運運原料想必穆大俠不會推辭的吧?像穆大俠這樣重感情的人,幫朋友的忙應該很樂意吧?”
束時初用得上穆長卿的時候,不介意給他戴戴高帽,當然她也不會讓他白干活的,得利誘嘛:“穆兄、穆大俠,其實我打算這次和香前輩調制好這批香料之后,就分一些給你,畢竟這都是不常見的香,效用跟江湖上各種毒藥、良藥有異曲同工之妙,很難得的,如果不是你這段時間照顧了我,幫了我不少忙,我還真的舍不得勻給你呢,這可是獨一無二的,除了我和你以及香前輩,就沒有其他人擁有了,很珍貴的…”
束時初像是個推銷員一樣,把自己的香說得跟天上有、地上無的珍寶,仿佛能擁有就是他的榮幸。
當然,她也確實沒說錯,她這次制好的香料,確實很珍貴,毒香能殺人于無形、救命香能跟閻王爺搶人,總之,無論是殺人放火,還是自救、救人,都是必不可少的利器!
看見她說起自己的香來就眉飛色舞,格外活潑的穆長卿,忍不住也笑了,說:“那我就等著你的好香了,希望效果確實有你說的那樣好才行。”
“效果那是不用說,杠杠的!不好用的話你可以來找我,我包售后!”束時初脫口而出道,質疑她調香的本事,這可不能忍了。
“包售后?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穆長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地看了束時初一眼,看得她渾身發毛,忍不住問,“干嘛這樣看我?包售后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穆長卿搖搖頭回答道。
“有沒有一種香,讓人聞了之后會對用香之人心生愛意至死不渝?或者聞了能讓人兩情相悅的?”穆長卿忽然冒出這句話來。
束時初聽了一愣,然后沒好氣地說:“香料又不是蠱蟲,還能有情蠱的作用?就算真的能配制出這樣效果的香,我也不做這種缺德事,靠外力把兩個人硬是撮合在一起,這不是禍害人嗎?”
穆長卿一怔,他本來只是打趣,沒想到束時初反應有點大,便說:“是我太想當然了,你說得對,感情不能用這樣的旁門左道去算計。”
束時初這才用贊賞的眼神看著他,說:“孺子可教也。”
見她一本正經地說這話,穆長卿頓時忍俊不禁,說:“是是,多謝展先生的教導。”
兩人說笑著,就爬上了懸崖之頂,一番跳躍之后,就回到了相爺的住所。
之后束時初又跟相爺廢寢忘食地研究起制香來,穆長卿每天都能聞到各種奇奇怪怪的香味,身上還出現各種奇奇怪怪的反應,幸好他意志力夠強、內力深厚,才能抵抗這些香料的藥力,要是換一個普通人來,說不定就被他們制香溢出來的香味搞成神經病了。
終于,在穆長卿快受不來了,想著要不要躲避一陣子再回來的時候,兩人終于結束了瘋狂的制香行動。
束時初果然信守承諾,把自己這段時間做的香分了三分之一給穆長卿,她把那些標了名字的瓶瓶罐罐推到穆長卿面前,說:“答應給你的香料,你自己收好啊,這可是只此一家、別無分店的!”
香爺這次也格外大方,大概是因為穆長卿給他帶回了一個難得的忘年交,也慷慨地分了一些他獨家出品的香給穆長卿:“便宜你小子了,就這些,想多的就沒了。”
穆長卿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像是分贓一樣給自己分各種香,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不過他收起來的動作可不慢,生怕萬一他們后悔了。
這回束時初的收獲很大,不但結交了香爺這個拓展了她制香思維的良師益友,還成功配制出了從前沒做出過的新香料,讓她的香料庫房又擴大了許多,她十分滿意。
因此跟香爺告別的時候,她格外不舍:“香爺,我在江湖上會收集一下其他香料的方子,等下去來看你的時候,再一起探討。”
“好,我也會準備一些珍稀的制香原料等著你來!”香爺也很舍不得束時初這個格外跟他談得來的小輩,如果不是束時初的制香之術跟他差不多,他都想收束時初為徒了。
穆長卿在一旁看著兩人依依不舍地說著話,忍不住有些酸澀,一時不知道是為香爺把自己這個救命恩人撇在一旁而酸,還是為束時初對香爺這么不舍而吃醋。
好不容易他們終于分別了,穆長卿才松了口氣。
束時初有些不解,問他:“你也和香爺待了這么久,難道就沒有一點不舍的感覺嗎?說不定下一次見面都是好幾年之后了。”
穆長卿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說:“我和香爺其實見不見都無所謂,我只是沒想到你能和他短短時間就有這么深的感情了,他對你比對我這個救命恩人熱情多了。”
“那是當然了,因為我和他有共同的興趣愛好,我們是忘年知交,制香的時候默契十足,有時候我的想法根本不用說出來,他都能完美理解,簡直就是世界的另一個我啊。”束時初感嘆。
穆長卿酸溜溜地說:“看來我讓你們認識還真是做對了。”
“確實,你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們介紹給了對方。”束時初點頭道。
穆長卿卻想歪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說:“香爺都快七十了,能當你太爺爺了,你不能對他有其他想法啊!”
束時初一聽,臉色頓時黑了,對他怒目而視:“你胡說什么?我可沒有你腦子里想的那些齷蹉想法,我只把香爺當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