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鏢師讓手下們收拾戰場,他自己則立馬來找衛起了,但衛起已經進了馬車換衣服,只有霍時初守在外面。
“弟妹,衛兄是不是受傷了?我們帶了不少傷藥…”胡鏢師問霍時初。
霍時初搖頭:“不是,他在換衣服,他的衣服被血弄臟了。”
胡鏢師頓時被她的話一噎,只好訕訕地說:“那我等衛兄出來,有些情況想問問他。”
“那你等吧。”霍時初點頭。
胡鏢師看到她抱著的那把劍,好奇問道:“弟妹也會武?”
“會一點。”霍時初淡淡地說道,沒有自夸,胡鏢師便以為她只是跟著衛起學的花拳繡腿,便只客氣地夸贊了一聲:“弟妹真是巾幗英雄,衛兄真有福氣!”
衛起這時候終于換好衣服出來了,胡鏢師眼睛一亮,忙說道:“衛兄!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們這些人即使慘勝了,也肯定會死傷不少,哪里會像現在這樣只傷了皮毛?”
“我只是自衛罷了,那些人不長眼偏要找上我,只能怪他們運氣不好了。”衛起十分坦誠,他實話實說,如果那些劫匪不是想著先來殺他,那他肯定不會插手的。
“不管怎么說,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衛兄你救回來的,說來也慚愧,我之前還收了你們的錢,以為自己保護了你們,但卻沒想到遇到了危險,卻是你保護了我們…”胡鏢師一臉羞愧地說道,
“衛兄,我這就讓人把你們先前交的錢還給你們,同時我們鏢局也會送上一些小小的謝禮,希望衛兄不要嫌棄。”
衛起本來想拒絕的,但胡鏢師真的似乎十分羞愧,又很感謝他,衛起只得收回了自己的錢,又得了不少鏢師們送來的謝禮,謝禮是些特產之類的,不貴重,但也挺用心了。
衛起在他們之前的名聲一下子就響亮了,人人都知道他身手了得,是個以一敵百的好手,胡鏢師甚至還想邀請他加入他們鏢局,但衛起拒絕了,他不想過四處漂泊、奔波勞碌的生活,胡鏢師只得遺憾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商隊老板姓李,三十多歲,長得儒雅溫和,比起商人,倒更像是讀書人。
為了表達對衛起的感謝,等商隊到了城里安全繁華的地方落了腳,李老板立馬就宴請衛起夫妻了。
“衛兄啊,你這身手可不像普通人出身,不知道師從哪家?”李老板明里暗里地打探,心中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衛起飲了一口酒,嘗到那遠遠比不上自己媳婦兒釀的酒的味道,微微皺了眉,放下酒杯,才回答道:“要說師從,我并不是師從一家,我之前是個十多年的軍士,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才退伍回來,武藝就是在軍營里跟著將軍、前輩們學的,學得很雜,大概是我還有點天賦,所以倒是練得還不錯。”
李老板聽到他這話,是真的很驚訝了:“原來衛兄還是個保家衛國的英雄?!真是失敬,失敬!怪不得你身手這么好,原來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聽說生死之間能激發潛力,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這樣的成果了…”
李老板又繼續恭維了幾句,最后邀請他為自己效力:“不知道衛兄有沒有興趣當我的護衛?放心,衛兄這樣的人才,我必定不會虧待你的,你要是肯為我效力,那我的護衛隊長就是你了!你的家人我也會一一安置妥當,必定不會讓你有任何后顧之憂…”
“多謝李老板的賞識,只不過我是個胸無大志的,喜歡平靜安逸的生活,不想再過那種時刻提心吊膽的日子了,而且我在戰場上受的傷其實留下了后遺癥,還是有隱患的,李老板還是另請高明吧!”衛起拒絕道。
李老板不肯罷休,遇到這樣一個以一敵百的彪悍壯士,像他這樣經常周游各地的商人,自然不想錯過了,畢竟有了他就等于有了好幾條命啊,因此他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好說歹說,想要說服衛起。
然而衛起心腸硬的很,愣是拒絕了。
李老板只得遺憾地說道:“我聽胡鏢師說衛兄也是去京城的,對吧?衛兄不肯留下來當我的護衛,那能不能在去京城的這段路上暫時充當一下商隊的護衛?當然,平時沒事的話衛兄做自己的事就好,我不會麻煩你的,只有在像遇到劫匪之類的重大事情上幫幫忙就行了…”
“這倒是可以。”衛起這次答應了,反正他和霍時初也是去京城的,這商隊雖然有些不可言說的地方,但畢竟人多勢眾,總體上要比他們兩個人上路更安全。
李老板見他答應了,立馬驚喜地連連跟衛起敬酒。
宴散之后,醉醺醺的李老板回了自己房間,看到桌邊坐著的一個年輕男人,頓時就酒醒了,他恭敬地走過來,對年輕男人道:“主子,衛起拒絕了我的招攬,不過他答應在去京城的路上會照看商隊。”
原來年輕男人才是商隊的所有人,李老板只是明面上的,年輕男人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偽裝成商隊的一個小管事,果然今天遇到了劫匪藏得好了并沒有危險,李老板這個明面上的靶子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而年輕男人這個小管事根本不被劫匪放在眼里,倒是逃過一劫。
“這樣的人才真的不能為我所用嗎?真是可惜了,這樣以一敵百的壯士,我身邊都沒有幾個。”年輕男人嘆息道。
“人各有志,衛起畢竟受過重傷,差點連命都沒了,身體還留下了不小的隱患,而且他嬌妻在旁,肯定沒那么多雄心壯志,不想再過提著腦袋的日子也正常。”李老板挺能理解衛起的。
年輕男人聽了也沒說什么,只提醒道:“那你跟他打好交道,這種人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別結仇。”
“是。”李老板回答道。
“今天的劫匪到底是什么來路的人?審問過活口沒有?”年輕男人說起了正事,“這些劫匪很蹊蹺,以前這條路上根本就沒聽說有土匪,偏偏我們路過的時候就有了,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難道是有人知道了咱們運的是什么…”
兩人還在討論著,而衛起和霍時初已經事不關己地進入了香甜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