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初帶著崔錦榮玩了好幾天,文如敏才從娘家回來,到柳家接她兒子。
“你娘家的事都忙完了?”柳時初看著兒媳婦似乎有些憔悴的臉色,問道。
“忙完了,是我娘病了好些天,我回去看看她。”文如敏笑了笑,回答道,接著伸出雙手舉到崔錦榮面前,想要抱他。
見到親娘,小錦榮樂得手舞足蹈,迫不及待地把身子歪過去要親娘抱。
“那她現在病好些了嗎?要是沒好全,你可以在娘家多住幾天,陪陪你娘也好。”柳時初說道,這年代的女子出嫁后可不能隨便回娘家,因此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娘家人。
“我娘好多了,大夫說只要好好休養就能養回來。我都在娘家住了很久了,也該回來了,而且我不太放心相公一個大男人照顧錦榮。”文如敏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倒是沒想到他聰明了,居然把錦榮帶過來讓您照顧,讓您受累了。”
“受什么累?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帶個孩子輕而易舉。”柳時初一邊說,一邊捏捏崔錦榮的肉臉蛋,這小東西一看見親娘就把她忘了。
小錦榮嘻嘻哈哈地躲著她的手,活潑得文如敏差點抱不住他。
“對了,娘,父親前些日子回邊關去了,祖母突然說要我管家——就是管她和新夫人她們那里,我拒絕了。”文如敏有些小心地看了看柳時初的臉上,見她逗著自己兒子,聽到新夫人這三個字也沒什么反應,便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祖母說新夫人懷孕辛苦,沒有精力管理家事,而她又年紀大了,且從來沒管過家,所以她們要找個人幫她們管。”
柳時初嗤笑道:“你拒絕得好,可不能傻乎乎地摻和到新夫人的事情中,你們現在都分家了,再是再插手她們的事,那之前的分家就白分了,不知道會平添多少亂子。我和離之前千方百計讓你們分家,自己當家做主,就是為了避免麻煩事。”
文如敏連忙搖頭:“我知道娘您的苦心,自然不會摻和到她們的事里,新夫人和祖母就算不能自己管家,那她們也有心腹管事可以幫著管。”
然后她忽然苦笑了下,說:“我推辭了之后,祖母還有些生氣,說我們不孝順,長輩吩咐點事都不答應,說我眼睜睜看著她們兩個柔弱女人無人可依靠也不幫忙,是無情無義,還把相公訓了一頓…”
柳時初一聽,頓時怒了:“她居然還敢教訓你們?我看她們是日子過得太順了,居然敢教訓你們?看我不親自上門去臭罵她們一頓,我可不怕什么名聲。”
文如敏見她這么生氣,連忙勸她道:“娘您也不用太擔心,祖母教訓我們時周圍也沒有人,她的話也傳不到外面去,礙不著咱們的名聲,您要是親自上門去罵她們,倒是顯得我們小心眼找您告狀了。”
“你們是我兒子兒媳,找我告狀不是很正常嗎?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可不是讓她們教訓和使喚的。”柳時初冷著臉說道。
“可是,我怕新夫人會跟父親寫信提到這事,父親很寵愛新夫人,您要是上門去斥罵她,父親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文如敏有些擔心地說道。
柳時初想到崔安華那個戀愛腦,心中的怒火熄滅了些,她不怕對上聰明人,但就怕對上腦回路跟別人不一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做出來的事不可預測,能冷不丁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你爆出個雷來,打你個措手不及。
崔安華就是這么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人,一遇上他的真愛江問月,誰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來?
柳時初雖然不怕事,但也不想自找麻煩,因此上門親自罵人的念頭熄滅了,但:“我給崔英他祖母寫信罵吧,給她們留點面子。”
文如敏見她眼中的堅定,咽下了繼續勸說的話。
送走兒媳孫子之后,柳時初果真回房給崔母寫了信,罵她腦子糊涂,說崔英都分出去了,她還讓文氏管她們的事,那是唯恐天下不亂。還讓崔母注意點,別動不動遷怒崔英和文氏,他們可是崔家的下一代,不能任由她斥責。
崔母看著這信有什么反應柳時初不知道,但她知道崔母是個性子柔弱、沒有主見、膽子還小的女人,看見她這封信,肯定再不敢罵崔英他們不孝順、無情無義了。
崔母聽到柳時初給她寫了信后,還以為柳時初是后悔和離了,寫信來給她是訴苦之類的 “柳氏那么大年紀了,和離之后還能有什么好日子過?居然還給我寫信,肯定是后悔了,可惜這會兒后悔也遲了,誰讓她當初那么強勢,還把一個好好的家硬生生拆散了,非要分家,我看她能得什么好…”
崔母有些得意地對她的心腹嬤嬤說道,柳時初是崔家主母時,家里的事全都是她做主,強勢得不得了,連她這個當婆婆的在柳時初面前都得乖乖聽話。
因此這會兒崔母想到柳時初可能會后悔,從而寫信跟她低頭認錯,就覺得高興。
“老夫人說得對,柳氏肯定是后悔了才想到跟您求情呢,這些這會兒什么都晚了。”心腹嬤嬤笑瞇瞇地附和自己的主子。
崔母迫不及待地拆了信來看,看著看著,臉色就開始難看起來,一陣青一陣白的,看到最后,信紙都被她抓皺了。
“這個柳氏!氣死我了,居然還敢罵我老糊涂…”崔母氣得臉色紫脹,“她還有沒有把我這個長輩放在眼里?”
崔母雖然性格柔弱,但看到柳時初這信信也忍不住惱羞成怒。
“什么?柳氏居然敢責罵您?她怎么這樣膽大包天了?雖然她和老爺和離了,但也是英少爺的母親啊,您又是英少爺的親祖母,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么能不敬您這個長輩?”心腹默默立刻跟著崔母生起起來,義憤填膺地和崔母一起指責柳時初。
“她還敢警告我,讓我不要管崔英他們的事…”崔母捂著胸口說道,“崔英是我的孫子,我管他怎么了?我不該管他嗎?只不過是讓他媳婦幫點忙,柳氏就這樣來打我的臉,真是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