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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丞相的工具人繼妻(1)

  時初捂著額頭從床上起來,睜開眼睛便看見蜜合色的帳幔垂下來,身上蓋著花好月圓、子孫滿堂的喜慶被子,床頭上掛著兩個精致的龍鳳帳鉤,一看這些東西她便知道這回是到了古代。

  趁著還沒有下人發現她醒了,時初便又重新躺了回去,開始整合起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

  原身叫許時初,才二十歲,剛嫁給當朝大權在握的洛長青洛丞相三個月,夫君出身高貴又位高權重,按理說原主該過得很不錯才是,可惜,她只是個被娶回來當工具人的繼妻。

  洛長青與原配柳淮傾青梅竹馬長大,又自小定親,成親之后自然恩愛甚篤,你儂我儂,很快就生下一對龍鳳胎,日子過得令人艷羨不已。

  彼時洛長青嬌妻柔順、幼子可愛,仕途也暢通無阻,生活美滿,意氣風發。

  只可惜大概過滿則溢,這樣令老天都妒忌的生活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柳淮傾在龍鳳胎八歲的時候就因病撒手人寰了,洛長青因此一度一蹶不振,最后還是為了龍鳳胎才振奮起來。

  大概是與發妻的感情太好,此后好幾年不管親朋好友怎么勸說,洛長青都不肯續娶。

  那原主又是怎么幸運地成為他的繼妻呢?

  這是因為這幾年幾個皇子相繼長大,皇位之爭越發激烈起來,而洛長青這個位高權重又沒有妻子的丞相就被盯上了,哪個皇子都想把他拉攏到自己這邊來,于是便打上了他妻子的主意,整天算計著讓洛長青娶他們勢力中的某個女子為妻。

  洛長青一是為了躲開這個算計,二是為了女兒的婚事著想,畢竟這時代有喪母長女不可娶的說法,因此特意挑選出了原主這個出身沒落伯府,又因為長輩喪事而蹉跎到二十歲都沒嫁出去的“大齡剩女”。

  原主只是寧遠伯府許文博的侄女,早早沒了親生母親,自小便在后娘的磋磨下長大,養成了怯懦溫順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這樣的性格即使嫁入相府也不會仗勢欺人,擺后母的架子來磋磨繼子女。

  洛長青便是看上了她這點才把人娶回來當個擋箭牌用的,對她自然一點感情都沒有,成親當晚便與原主直接說了,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管府中少爺小姐的事,也不要指望能與他成為恩愛夫妻,但只要她本分老實,那丞相夫人的榮耀他自然會給足她的。

  原主本來滿心歡喜以為幸福就在眼前,誰知道洛長青無情的一番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下,立刻就潑醒了她的美夢,令她茫然錯愕、痛苦又難堪。

  但她不敢也沒有底氣反抗,只能咽下滿心委屈默默在相府當個隱形人。

  如果一直這樣,即使與丈夫繼子女都沒有感情也不妨礙她自在生活,只是她的娘家卻不可能放過這樣顯赫的親家不去利用。

  于是她的大伯母要求她把堂侄女說給洛長青的長子洛睿為妻,說是親上加親,堂侄女成了兒媳,她也能在相府站穩腳跟,理直氣壯當相府主母。

  原主本來就因洛長青的一番話沒有安全感,便輕易被大伯母蠱惑,在大伯母的教唆下做了不少錯事,居然給洛睿下藥,把堂侄女弄到了繼子床上,成功地“親上加親”了。

  這樣的過分行為徹底惹惱了洛長青和洛睿,不聽話的工具人自然會被處理掉,原主很快“體弱多病”起來,沒兩年便悄無聲息死了。

  時初了解了原主上一世的情況,很快便知道現在處于什么時間段了,她如今嫁給洛長青三個月,住在這個院落里默默無聞,洛長青上一次來看她還是新婚夜那晚,自此后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這里了。

  而龍鳳胎洛睿和洛雅清當然也不會把她放在眼里,早晚請安自是不可能的,只把她當個隱形人。

  她這個院里除了相府派來的幾個下人嬤嬤,便是從寧遠伯府帶過來的丫鬟陪嫁,時初回憶了一下,發現這些隨她陪嫁過來的下人的賣身契并不是在她手里,居然還在伯府她大伯母那里!

  這可就有些離譜了,也就是原主這個不諳世事又被養得懦弱的才不知道賣身契的重要性,手上沒有下人的賣身契,那這些下人還是她的仆從嗎?這顯然不可能。

  看來她大伯母老謀深算,早就有了踩著原主把自己孫女嫁入相府的打算,畢竟把原身這些下人掌握在手里,還怕原主能逃出她的手掌心,不努力為她出力嗎?

  “來人!”時初喊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進來,果然是不把她當正經主人的,否則原主睡覺時怎么會沒有一個丫鬟守著?

  時初又加大了音量喊了好幾聲,才有一個長相清麗的丫環施施然地走進來。

  “哎呀,夫人你怎么喊得那么大聲?這讓相府的下人聽到了多不好啊,還會以為咱們伯府出來的人沒教養呢,讓相爺知道了可怎么辦?”丫環桃葉蹙著一雙柳眉暗含不滿地說道。

  瞧瞧,這丫環都敢管到主子頭上來了,簡直是膽大包天,可想而知是有多不把原主放在眼里了。

  時初直直地盯著桃葉看了一會,直把桃葉盯得不自在了,才面無表情地說道:“幫我梳妝打扮,然后吩咐人給我上點能飽腹的東西來。”

  桃葉一聽,微微撇了撇嘴說道:“這個時候早不早晚不晚的,午飯吃過了,晚飯又沒到時候,哪里有什么吃的啊?夫人這不是為難奴婢嗎?”

  “怎么?我這個相府夫人難道連點吃的都沒有嗎?堂堂相府的廚房只做早晚飯,其他的食物就不用做了?”時初冷冷地說道,

  “到底是你嫌麻煩不愿意去,還是不滿意我這個當主子的使喚你了?”

  桃葉看到時初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神情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原主怯懦膽小的性格早就深入人心,桃葉一時也想不到她內里換了個魂,是真的在生氣,于是便隱晦地翻了個白眼,不滿地說道:

  “不是奴婢嫌麻煩,只是你也知道,相府的人向來不把夫人放在眼里,這個時候去,也拿不到什么好吃的回來,那些點心羹湯什么的,是給小姐少爺準備的,他們也不會肯給夫人的吧?”

  桃葉說完,便斜眼瞧著時初,以為能看見時初不甘羞愧的臉色,原主知道自己在相府沒有地位,最忌諱被提起這個了,平時桃葉她們沒少陰陽怪氣地拿原主被相府的人看不起來說事,每次被說了原主都是一副難堪痛苦的模樣,她們可沒少拿著個當戲看。

  誰知這回時初聽了她的話居然沒有一絲痛苦,反而坦蕩蕩地看著她,說:“相府的下人要是敢拿沒吃的來糊弄我,你再來回我,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個只有名頭的夫人重要,還是下人重要,即使我再受忽視,也是相府夫人,我要是豁出去找相爺告狀,桃葉,你覺得相爺是懲罰下人呢還是指責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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