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智若愚
看向辛大花和孟春，安盛昌說道：“不過，這透風的事情你們來做比我們做更合適。往后這作坊的一攤子事就都交給你們來辦了，你們就是這作坊的管事。
由著你們出面立威，順勢的拿捏住她們的把柄，還可以讓她們不敢不服氣，小瞧了你們。不然等咱們一走，難說他們會不會一個個的仗著你們的輩分低就妄想來拿捏你們。”
辛大花和孟春都瞪大了眼睛，都有些傻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姑，姑父，不，不是說，就你們去京城的時候讓咱們幫著看著點嗎？”
辛大花撓了撓頭，有些發怵的說道：“這幫著管幾日還沒什么，可若是往后直接讓當管事？不行不行，我這么愚笨肯定做不好。”
辛大花連連擺手的推拒，孟春卻正是相反。
她臉上露出躍躍欲試的表情，眼見辛大花拒絕她不由的有些急了，在背后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裳。
可惜辛大花雖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卻沒有順著她意思的想法。
孟春無奈，便也顧不得什么的，自個就開口對著安盛昌、辛素蘭和安婉兒說道：“姑父、姑姑，婉兒表妹，既然你們相信我們，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
“......不行，不行，這，這怎么行？”
辛大花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料到孟春的膽子竟然那般的大。他不敢去瞪孟春，卻是對著安盛昌、辛素蘭和安婉兒連連的擺手推拒道。
看他那樣子，安婉兒笑著說道：“大花表哥，真的，你可千萬別覺得自個不行。你瞧，我們這么久都沒有發現作坊里頭有人偷肉，都糊涂著呢。
可是你一來就不一樣。而且你發現了都沒人教就知道當時不能聲張，免得引發不好的后果。事后才告訴咱們大家一起商議解決的法子。
你覺得你自個這是膽小，但其實真不是。這應該稱做事大智若愚才對。這大智若愚可不是誰都能有的，這可是老天爺對特別厚道的人的獎賞。
所以，你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愚笨，你難道自個沒覺的，你跟表嫂一樣學東西都特別快么？有什么事我爹和我娘只稍稍一指點你們就全都明白了。”
“我，我真的不是蠢笨，是大智若愚？”
還是生平第一次被人這般的夸贊，辛大花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安婉兒說的那是自個。
他眼睛亮的，就跟兩個大燈籠似的直勾勾的看著安婉兒，生怕她又否認，或是做出搖頭的動作來。
他的這樣子把大家都給逗笑了。
安婉兒點頭肯定的說：“沒錯，不信你問我爹娘。”
“不錯，婉兒不說我還真是一時沒想到這個。這一說，你這若不是大智若愚，那別人也配不上這個詞了。”
安盛昌含笑的也給了他肯定的話。
“是啊，若是真蠢笨的人哪有教一遍，稍稍一點撥就都會的？”
辛素蘭也是慈愛的看著辛大花，就嘆息：“你也是被你這五大三粗的模樣給耽擱了。就是因為你長的這模樣，加上你小時候說話做事都比別人慢那么一拍。
不然怎么會一個個都覺得你不是進學科舉的料？若是你能夠打小讀書，就以你聰明勁，說不得這會兒早就是個秀才了。”
“嘿嘿嘿…姑姑，我可不敢想能跟姑父一樣，有那樣大的本事。”辛大花被夸的不好意思了，一張黑紅黑紅的臉，抑制不住的溢滿了笑容。
“就別再不提那些有的沒的了。”
安盛昌擺了擺手，阻止兩人繼續就著這個話題往下說，他：“婉兒先前說的靠著罩衫防備人偷肉，這想法確實是頂頂好的。
不過我想著只靠著這還是不夠。也怪往常咱們都太過相信她們了，壓根就沒往她們還能干出那樣的事情上去想。
所以，也是咱們的規矩太松泛了些。以至于她們大概是覺得咱們好說話，偷著拿些肉沒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之前是咱們的失誤，沒有把話給說清楚......如今再說那些也遲了，那些就罷了，之前的事情咱們就不再計較。
但是之后，咱們就得把規矩重新立起來。明著告訴她們，咱們往后會出其不意的來個大搜查，每個出作坊的人隨身帶著的東西都得查一遍。
咱們事先把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若是查出來，誰敢做出偷偷的將作坊內的東西帶出去的，就別怪咱們不講情面了。
不只是要辭退，往后但凡是跟她有一點沾親帶故的人也全都得一并辭退，不管是誰來說情都再不用了。
若是這樣，咱們能真的順勢把那些個人全都辭了也不錯。也免得時日久了他們一個個的都仗著在咱們的作坊做事的時間久了就都當自個是元老，更是有資格胡作非為了。”
“是該這樣，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先是辛素蘭對安盛昌的這話表示了贊成，緊接著安婉兒、辛大花和孟春也都是連連的點頭。幾人于是又是商議了些更為細致的問題，之后才開始先教著辛大花和孟春對賬，才是數銅板......
是夜，等眾人都離開只剩下安盛昌和辛素蘭兩個，兩人也熄燈安歇的時候。
黑暗中，辛素蘭對著安盛昌苦笑道：“這么多年了，你說咱們怎么還是看不透人心呢？當年離開，京郊的那個別莊咱們沒舍得出手，還當有你那奶兄看著出不了大錯。結果偏偏就打了臉。
當年，若不是當年姨娘硬是留了一手，咱們手上還有他媳婦和兩個兒子一個閨女的賣身契在。那個莊子哪怕是地契在咱們手上又怎樣？還不等于就是拱手送他了。
他就是拿定了咱們顧忌著那個毒婦，不敢叫她知道咱們手上還有東西，不敢真的跟他鬧起來，把那個莊子白便宜了那一頭。
所以這些年才，哪怕是重簽了賣身契。如今他和他那一家子都是咱們的奴才。可他照舊是死性不改，交到咱們手上的進益還不是一樣，只怕是就連一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