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她還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難道就是飾演一個角色這么簡單的事情?
事實證明時閑想的太簡單了。
她才慢悠悠的進門,腳步往廚房里去,肚子就在唱空城計了…沒辦法,她現在是個凡人了。
結果腳剛踏入廚房的門,就看到剛剛那小孩拿著一把大刀將一頭雞的脖子砍斷,雞頭飛了出去,墜落到了時閑腳下,小孩被灑了滿臉血。
時閑:…這么刺激的嗎?
還沒等時閑落下另一只腳,那個小孩陰森森的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她腳下的那只雞頭,隨后又抬頭看了眼時閑,鄙視的道:“新來的?”
時閑被這話驚了一下。
卻并沒有回答,只呆呆愣愣的看著小孩,好似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等了許久都沒看見反應,小孩大概是不耐煩了,拎著雞身子一把撞開時閑走出了門。
時閑下意識的側身讓路。
小孩年紀小,撞人并不疼,還沒什么力氣,時閑倒是有點心疼他,別以為她沒看見看他撞了自己后疼的齜牙咧嘴。
只不過那小孩留下的一句話卻讓時閑頓了一下:“別讓人看出你是新來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詭異!
這是時閑仔細思索了自己從進村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所得出的答案。
她忍著肚子的饑餓,坐在床上思索了將近一個時辰。
那個‘丈夫’見她進了房門就沒出來,也沒有來尋過她的意思,只是偶爾在外面弄出點動作。
時閑知道,他是在準備午餐。
至于那小孩,就更不可能來找她了。
直覺告訴時閑,那個小孩不會再對她說一句不屬于這個村莊的人該有的話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時閑安靜的坐在床上,沒有開門,也沒有出聲。
暗淡的光線傾撒下來,時閑能看清楚男人推開了們,面色在陰影下看不清楚,只是語調平靜的說了句:“出來吃飯。”
時閑沉默了片刻,才回答了一個嗯。
男人很快就關門離開了。
零碎的記憶很好拼湊出原身的性格,并不難偽裝。
時閑很快就調整好心態,慢悠悠的走出去。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也很詭異。
男人低沉著臉,卻只有在給‘兒子’夾菜時才會露出一抹溫和的笑,父子互動剛結束,父親頓時恢復了面無表情,安靜無息的模樣。
兒子也是一樣。
完全沒有之前給時閑的鮮活感。
老老實實的伸出碗接住父親給的菜,一個模式微笑,然后手一伸回來,面上的笑容就頓時消失,眼睛內還隱約含著恨意。
這兩人的互動,讓時閑即便餓的快沒力氣了,還是味同嚼蠟,吃了兩口就是在塞不下了。
男人她沒多做接觸,不了解。
但若是說之前的兒子像是一個小孩軀殼套入了大人靈魂,那么吃飯時的表現則像是一個機械木偶。
之前雖然不討人喜歡,但起碼像個活人樣子。
“他好像在被迫做著自己并不喜歡的事情?
是偽裝成原生的性格嗎?”時閑一個人坐在房中靜思。
若是一個性格桀驁不遜的成人,被迫偽裝成一個小孩,還要做著小孩該做的的事情,會不爽是很正常的。
唯一不對勁的就是兩人吃飯時流露出來的那股毫無生機的氣息。
時閑腦海中晃過各種猜測,甚至猜測這些人可能是某種鬼魂或者精怪。
這種安靜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農村沒有太多樂趣,又燒不起油燈,所以時閑早早就睡了。
幸虧這家人有三間房子,而且被套啥的都是在用,讓時閑不需要面臨另一種窘境。
畢竟是凡人了,即便時閑掙扎了一下,到了晚上還是難以支撐,早早的陷入了沉睡中。
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話說,自從她修煉后,就再也沒睡過這么香的覺了。
推開門,入目的紅褐色血液刺激的時閑下意識的一退,瞳孔微縮,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正廳之中,男人低著頭,滿臉悲痛甚至有些麻木的抱著懷中的尸體,偶爾還伸手替那具尸體清理一下面容。
這一家只有三個人,尸體自然是小孩。
他死像極慘,面色呈青紫色,仿佛是被外力勒死或者扼死,但是四條經脈都被挑斷甚至放血,大約時間不長,氣息雖然沒了,但血液還在緩慢的往外流動,將整個正廳的黃土地板都浸染成了黃褐色。
聽到時閑開門的聲音,男人也沒有抬頭,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
時閑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按照正常情況,她該是大聲詢問甚至是質詢發生了什么事情。
一家三口,死了一個,自己沒動手,那就只能是另一個了。
有了昨天的塑料父子吃飯一事,時閑有很大理由懷疑男人此刻的悲痛都是假裝的。
可是卻沒有出聲,因為腦海中亮起的記憶片段甚至一種隱形的規則在告訴她,她不能崩了人設。
回想小孩告訴她的話,如果被人知道她不是原主,后果會很嚴重。
而原主看到這一幕該是什么反應呢?
于是時閑看似悲痛的走上前去,人還沒蹲下,一個長相年輕嬌俏的小姑娘拎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
還沒來得及問好,就看到正廳那慘烈的景象,頓時驚嚇的大叫。
“死人了!啊!救命,救…”女孩尖銳的聲音漸行漸遠,時閑的意識終于回籠。
蹲下身子,拿出一塊略黑的帕子,捂住眼角就開始裝哭。
哭的越來越傷心,仿佛死的真的是她親兒子,悲痛不已,最后難以發聲,暈了過去。
裝暈過程中,時閑被抬入了房間,家里來了許多人,進進出出,言語未斷,熱鬧非凡。
有人問孩子怎么死的,有人問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是這一切都和時閑沒有關系,她只需要裝暈。
裝暈當然不可能解決一切,但能拖延時間,且將一切事情丟給男人去做。
果然,等她醒了,孩子的尸體已經被裝殮好了,沒有棺材,直接是用一床席子裹著。
農村小孩早逝,是不能吹鑼打鼓的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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