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鼓動的聲音在耳旁放大,時閑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急促了許多,等到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差點變調了。
“那是洛河天書…”
而且不止一頁!
時閑還在震驚中,就聽到悟道樹的聲音響起:“這半冊洛河天書,當初幫我甚多。
我答應了它,會回報它的恩情。
它看上了你。”
悟道樹的話簡單直接,沒有絲毫隱瞞,也沒有想要多說些什么的意思。
“洛河天書…到底意味著什么?”突然,微央問出了這么一句話,“你又要做什么?”
微央的記憶并不完全,很多東西都是模糊的。
但是她的腦子和眼睛都是完好的。
“這半冊洛河天書,將你的病情壓制住了,讓你勉強活著。
若是阿閑將它帶走…你知道你自己會面臨著什么嗎?”
“你也說了,是勉強活著。”悟道樹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股冷意。
“我苦苦支撐到現在,從來不是為了勉強活著。
更何況,所有的事情,我自有算計,若是成了,也不枉我這些年吃的苦頭。
若是不成,那也沒白活一世。
放心,傷不著你的小朋友。
保不準,還能送這定元界的小家伙們一場大機緣。”
聽到悟道樹的話,微央驚訝的道:“你要做什么?”
悟道樹挑了挑眉,伸手摸上自己枯萎的左臉,風輕云淡的道:“做什么?
不將腐肉挖出,又能怎么能重獲新生?”
隨后伸手一拂,一陣狂風吹來,四周空間之力被扭曲,時閑和微央直接被帶走。
空曠的空間,時閑突然發問:“微央,你尚未失去記憶時,到底是誰?”
與悟道樹如此熟悉,言語之間,仿若神交多年的老友,微央也是靈植。
而回想悟道樹在三千世界的地位,時閑只能想到另一棵大名鼎鼎的神樹——生死樹。
明白時閑心中所想,微央淡定的道:“不知道,記不得了。”
見時閑面露失望之色,微央不由提醒:“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對你來說并沒有太大的意義,我現在就是你的契約伙伴。
僅此而已。”
對呀,契約伙伴,僅此而已。
時閑的心緒頓時平靜了下來。
看著面前的洛河天書,時閑目不轉睛的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悟道樹她…想做什么?”
微央的唇瓣微微蠕動,抬眼看了頭頂,那碧綠的悟道樹枝干蜿蜒盤曲,將頭頂的天空全部遮蓋,連一絲天光都無法泄露下來。
這里是悟道樹的本體空間,無論是誰也無法窺探到一絲信息。
包括那“無所不知”的天道。
“她…想逆天呀。”
得到這個回答,時閑并沒有想象中的震驚。
“雖然我不記得原因了,但我當初大概就是因為做了和她一樣的事情,才會本體消隕,神魂涅槃轉世,流浪在各個小世界重新扎根。
不過我生命力頑強,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她卻只有這一次了。”
微央一邊琢磨著記憶,一邊慢慢說著。
“她當初被天罰,實力逐漸消退,生機也在消逝,被各界蝕道蟲鉆了空子,本體被毀了一般半。
她向來是個能對自己狠下心的。
為了不被天罰拖死,也為了對付這些蝕道蟲,她將本體神魂分裂成兩個,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大約是…恰好有半冊洛河天書鎮壓,沒有讓她的兩個神魂暴動。
也讓她在這些年來,有時間修生養息,保留了部分實力。”
似乎看明白了時閑眼中的疑惑,微央繼續解釋:“我們走過的地方,便是被她放棄的那一半。
這不是重點…”
“因為洛河天書的存在,她才能夠勉強維持兩個神魂之間的平衡。
一旦你取出洛河天書,她的兩個神魂便會開始爭奪本體的控制權。
到時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悟道樹的本體貫穿三界。
一旦他的本體有異動,其他三千小世界…怕是會遭遇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里的三界是指的三千小世界,四個中原界和上元界。
恍惚間,聽見自己問,“那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知為何,時閑對這件事情并不抗拒…甚至有些隱隱的期待。
而這股情緒的源頭,正是元嬰位置那一頁懸浮的洛河天書。
莫非你也不喜歡現在的天道?
不對?!
時閑猛然驚醒,“她逆的是哪個天道?”
三千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天道意識。
但這些意識都是產自于悟道樹。
她想逆天,逆哪個天?
這些天道意識從某些方面來說不都是她的孩子嗎?
亦或者說,有哪個天道,并不是產生于悟道樹?
時閑震驚的目光對上未微央,微央的表情讓時閑知道,她的猜測沒有錯。
“上元界,才是所有世界的源頭。
我和她都是誕生于上古時代。
上古時代,父神以力證道,開辟新界。
新界出現后,在一段時間內,并無天道管轄。
那時上古魔神實力興盛,幾乎是世界霸主地位。人妖魔三族,都還窩在角落里當螻蟻呢。”
聽到這個消息,雖然驚訝,但是時閑已經麻木了。
“后來,新的天道出現,上元界自此有了名稱。
生于上古時代的魔神被打壓,氣運被剝奪,一個接連一個的隕落了。
接著上元界便成了人妖魔三族的天下。
我和悟道樹,皆是上古時代的產物。
我拼死反抗上元界天道,后來死了。
悟道樹則是被被打落上元界。
因為她的誕生便是為了繁衍三千世界的道意,所以上元界天道并不敢讓她真正的隕落,只能將它困在這里。
逐漸消磨至死。
等她死了后,上元界已經攢夠了氣運,到時候就能再度誕生一顆新的悟道樹,完全替代她的存在。”
軟刀子殺人,一點點將人磨死,還順帶將悟道樹的剩余價值給榨干,上元界天道…夠狠的。
故怪不得這些悟道樹會積累如此濃重的怨憤。
“所以悟道樹才會選擇逆天而行?”
微央面色凝重的糾正時閑的錯誤。
“不是她,是他們!”
“什么?!”